陸瑤又問:“盧飛大哥,那平日,飲食洗衣之類事項,有固定地點嗎?”
盧飛答:“這些不用你操心,跟著眾人走,有些有營姬來做,你們只需負責訓練上戰應敵即可。”
“營姬?”陸瑤問。
“哦,是些犯過罪或因故流放的女子,平日負責營中的各類需求。”盧飛答道。
“不過,不得不感嘆,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我聽說過一兩月,大營就要北移,駐扎到邊疆去。”盧飛漸漸與陸瑤熟悉,話不自覺多了起來。
“為何要駐到邊疆?”陸瑤覺得跟盧飛沒白聊這許多。
“據說最近北方匈奴,又有躁動,意欲犯我疆土。傳言王上近日理清外戚干政,集權了許多,便想好好整肅解決匈奴多年擾境之事。”盧飛道,言畢又覺自己透露太多,準備走了。
“陸瑤啊,你先去四處轉轉,我要去忙了。”盧飛邊說,邊揚手走了。
“好,盧飛大哥,改日再來找你。”陸瑤喊道。
陸瑤從盧飛處,獲得不少訊息。她又想四處走轉,熟悉丁字營布局與各團駐扎地訓練場等情況。
一番走查下來,丁字營駐在離曹家河軍營主指揮部很近之地。最前方是山林屏障,其后是訓練場,后方是指揮處,指揮處后方是營帳,營帳兩邊,各是些其余飯廚洗浣處。她算是初步清晰適應了這里。
丁字營平日除了鐵騎團,其余各團集中訓練。日常訓練六天,每第七日教習對抗,第八日學習各團專技。日常訓練則是上午教習跑步與功法,下午教習兵器、越障與陣法等。
明日陸瑤便要參與丁字營日常訓練,此時她剛走查回來,正一邊整理營帳,一邊思索。
“據稱曹家河有10萬兵力,丁字營統1萬人,分五個團,每團2000人,每團分5路,一路400人,一路有2支,一支200人。一支分10伍,每伍20人。”
“也就是說,我當下是伍長,要帶領20人。”陸瑤自言自語整理思路。
“曹家河軍營日常訓練以營為單位,丁字營屬一個團一起參訓,也就是暫時,我只需做好手中20人的日常管理和協調通傳即可。”
“陸瑤,你叫陸瑤吧?這是你的配備。”帳中走入一位士兵。
“正是,多謝。”陸瑤立馬領取佩物。
“等一會兒將士們訓練完畢,你跟我去你所在隊伍,引見眾人。”那人說道。
“好。”陸瑤答道。
“諸位,安靜一下。”帶領陸瑤之人,來到了距陸瑤不遠的賬中。
“他叫陸瑤,從今日起擔任你們隊伍的伍長。”那人介紹說。“因你們前伍長剛升走,安排了新伍長。”
“眾弟兄多關照。”陸瑤面帶微笑說道。
“陸瑤?有些矮小吧……”人群中有一兩聲細碎聲音,但見到陸瑤氣場正重形貌親和,也不再說些什么。
“陸瑤,那我便走了,我是你們伍的支長,日后有事找我。”唐泉說完走了。
“諸位,既同為一伍,我想知道各位名姓與年歲,方便稱呼相處。”陸瑤說道。
那些人一一介紹自己名姓年歲,大部分皆是新入十六七歲的新兵,也有兩三名年歲二十以上。
其中有個名喚吳雙建的青年,據說十七歲,對陸瑤比較親近。陸瑤不與眾人共居一處,便讓吳雙建每日來賬中,叫自己一起參訓。
“伍長,沒想到你看著不高,跑起來卻不差!”吳雙建對陸瑤完成跑步訓練并不如他想象中吃力,表示意外。
此時他們隊伍正與其他人一起,參與丁字營的日常訓練。
“還可加強。”陸瑤笑笑說道,得虧她過去幾年,慢慢打實了身體底子。師父當時也看出她的問題,她需要繼續練進各項。
“雙建,之后我們要教練什么?”陸瑤趁著休息時間問道。
“近日在練大陽功。”吳雙建答道。
“嗯,大陽功是大陸推行廣泛的硬招式,確實適合鍛煉素質與近戰搏斗。”陸瑤說道。
“我早年大陽功練得不甚精干,正好在軍中加強一下。”她心想。
那邊軍士已開始號令結束休息,繼續訓練。
“伍長,你練過大陽功?”吳雙建又對陸瑤表現出了吃驚。
“嗯,早年在武府修習過。”訓練完畢的陸瑤邊往營帳趕,邊回答著吳雙建的問題。
“伍長,您還去過武府修習?”吳雙建又問。“武府修習出來,最少也得十七八歲吧,那您當下是?”
“我已經二十五歲了。”陸瑤回頭微笑作答。
“伍長,真看不出來!”吳雙建好像對陸瑤的每一件事都感到吃驚。
“那您又為何二十五歲來到軍營,這個年歲不是成家立業之時嗎?”他又不停問著。
“因我還未有合適人選成家,也未有好機會立業。”陸瑤隨意答道。
“伍長,軍營艱苦,說不定過陣子還得上前線,你真不該來。”吳雙建哭喪著臉。
“艱苦的地方,適合生長,不是嗎?”陸瑤笑道。
“啊?”吳雙建對陸瑤有些不太理解。
很快到了下午訓練,上午的兩項內容,對陸瑤沒有太大挑戰。下午涉及兵器越障與陣法,卻是她不熟悉的,她要用心練習。
“游擊團的將士們,今日我們依舊教習槍法與越障。”一名軍官模樣人喊到。
“他是何人?”陸瑤悄悄問吳雙建,“他是我們游擊團副團長。”吳雙建回答。
陸瑤看著手中所握槍支,跟從教習口令,學了起來。一招一式,她耍得十分認真。
如此幾日下來,她感覺到軍營集中訓練,她收效很大。跑步已跑得更快,大陽功、槍法及越障都不算挑戰了。甚至因為身形靈巧,體能充實,她在越障練習中表現亮眼。同時她也對自己和他人實力有了一定了解,伍中眾人,對她也日漸認服。
“伍長,明日是對抗練習日,上午教習,下午兩兩對抗。”吳雙建說著。
“哦,都是和什么人打?”陸瑤問。
“與隊中鄰近士兵,也可私人挑戰,跟誰都行,只要雙方愿意。”吳雙建說,“如果挑戰有職位之人,遵守規則贏了,便可以替代對方的職位。”
陸瑤起了心思:“如今我對營中基本事務和練習有所熟悉,不必浪費許多時間。對抗練習是個好機會,看來我得給自己找個對手。”
下午,陸瑤輕松戰勝了自己的隊友后,便四處留意,看有什么合適挑戰人選。一番轉看下來,她心里已經有了答案:林久寬。
林久寬是人群中頗為顯眼的角斗高手。他年方二十,血氣陽剛,每逢對抗,往往大出風頭,陸瑤剛剛便觀看了一場他的對抗角斗。并且,他也是個游擊團中支長。
“林支長,我挑戰你。我叫陸瑤。”陸瑤走入場中,定聲說道。
“伍長,你瘋了……”話語一出,聽見吳雙建呼叫。
“伍長?才是個伍長,就挑戰林久寬,這叫陸瑤的,也太狂妄了吧?”人群中議論紛紛,不過眾人也很期待,這個人身形不顯,如何與林久寬對決。
“好,接受你的挑戰。”林久寬壯聲喊道,他似乎并不關心對面人叫什么。
“你想怎么比?肉搏還是兵器?還是其余比法?”那人問道。
“聽林支長的。”陸瑤平靜回答。
“這太狂妄了吧?”眾人又議論紛紛。
“那便自選兵器吧。”林久寬也不客氣,他轉身要來身后人群中一桿長槍。
“好。”陸瑤回答,“不過,為了節省時間,我們一局定勝負吧。以誰先受傷或倒地算輸,如何?”陸瑤問道。
“那便如此。”林久寬已握好手中槍棍。“開始吧。”
陸瑤緩緩抬手,擺出防守架勢。“這人難道不帶兵器嗎?”眾人疑惑。
“看,他手中拿了一柄短劍!”有人眼尖看了出來。
“看槍!”林久寬疾奔向前,一槍破空掄起,力道十足,直壓陸瑤肩頭。“看來他想速戰速勝。”陸瑤心想。
陸瑤不見躲閃,紋絲不動。
待得來人之槍即將落下劈到陸瑤左肩之時,陸瑤迅速后撤半步,又飛速右移近前。
“你輸了。”陸瑤一如既往地平靜,將短劍收回袖中。
林久寬手中槍桿還來不及落空到地上,已是身子一晃,全身松了下來,右側執槍的臂膀,也慢慢落了下來。
“發生了什么?”眾人驚異,“林支長輸了?”大家紛紛往前擠著,想知道場內狀況。
“是我輸了。”林久寬斂起一瞬失落,張口宣布,起身離開。卻見他左腋下方,鮮紅的血液慢慢染紅衣衫。
“林久寬受傷了?這么快?”眾人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不就是一招制敵嗎?”,“如果長久打下去,這陸瑤未必打得過林支長吧?”人群中議論紛紛。
陸瑤早在觀戰之時,看出林久寬身勁猛烈,但招式簡單,常使慣手,機變不足。這絕對算是個猛將,但不一定會打勝仗。
她看了幾招下來,已經知曉,林久寬慣用右手,左臂生疏,而他攻擊自己之時,為了求快直出右槍,也許因輕敵,對左側也未做許多防御。故而,陸瑤待得他近身而來,精力集中到槍上最足時,及時閃躲,直擊其防守寬松之處。
一劍傷敵,一舉贏戰。
“伍長,你怎么做到的?”吳雙建又被陸瑤驚到了,“對了伍長,你馬上要當支長了吧。”
“這陸瑤,巧勁突擊尚可,但劍走偏鋒,徒增風險,若只會如此,還得全面加練。”人群后方,有人低聲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