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日天氣好生炎熱。”陸瑤嘆道。
此時,她正在趕去曹家河軍營的路上,歇歇腳喝口茶,便進了路邊一處茶攤。
為了方便諸事,她一路做男子打扮,頭發(fā)束起,身穿天藍色服裳。只不過形貌瘦小,加上面容本來比實際年歲年輕,那些行人看到她,大概都以為是個年歲十六七的公子吧。
“我說小兄弟,見你年歲不大,怎獨自一人出門奔忙?”鄰桌茶客,見陸瑤面目可親,湊過來問道。
“哦,這位大哥,我是出門尋我哥哥去。”陸瑤回答著。遠行途中的人們,多有寂寥,常與人閑談一二,聊以解悶。
陸瑤從霖城出發(fā),已行經(jīng)了一些時日,如今離曹家河不遠了。她有些期待。
“尋哥哥?哦~你哥哥又在何處?”那位茶客問著,跟陸瑤一來一回。
“小兄弟,你吃不吃牛肉,我招呼些肉來……”這位大哥倒也熱情爽直。
天氣炎熱,陸瑤實在有些不舒服。不停用手中蒲扇忙扇著。
正自想象著曹家河軍營的模樣時,卻聽見店中一桌上,起了沖突。
觀察下來,似是飲食吃茶完畢,那幾個大漢想抵賴銀錢。故意說老板茶味奇怪,小食里有蒼蠅尸體。
“小哥,你好好瞧瞧,大爺我們是那種抵賴飯費的人嗎?”其中一名肚子圓胖,面目油膩的男子說道。
“客人見笑,您自然不是那種人。”茶店小二不停陪笑。
“那便是了,我們啊,吃著蒼蠅了,好聲好氣跟你交談,已經(jīng)耐著性子了。”那圓肚客人說道。
“客人,我們喧嘩起來,妨礙店中其他客人,不如隨我借一步說話?”老板也連忙過來調(diào)解。
“吆,原來你們不笨吶。”那人說著,“我就說怎么了,飯食里有蒼蠅!”那人見老板面露苦色,更跋扈起來。
“客人,事實如何,你我心里清楚,你又何必強詞奪理呢?”,“不如你看,這頓茶飯,就當今日我請諸位吃喝吧。”老板攤上這幫人便認了,想早點打發(fā)了他們。
“大哥,他這意思,不就是說,我們有意抵賴嗎?”,“孫子,你哪來的膽子對我大哥這么說話。”,“我去你的強詞奪理!”那些人紛紛鬧將起來。
“諸位大人,是我們錯了,飯食不周,請諸位吃好喝好,別再計較如何?”老板話語軟了下來,只想擺脫他們。
“你這孫子,這時候認出你爺爺了?”,“叫你嘴硬,豬腦袋不長眼!”正說著,竟然有人對著老板頭頂就一板凳砸了下去,瞬間血水滲出。
“看來,這些人,平日這副做派慣了。攤上他們,這老板今日可倒霉了。”旁邊那位茶客大哥小聲說著。
“應(yīng)快到了。”陸瑤輕聲言語。
“什么快到了?”茶客大哥不解。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陸瑤說著。
“監(jiān)察隊?快看,監(jiān)察隊來了。”人群中有人喧嘩起來,指著朝茶攤走來的四五個監(jiān)察隊人員。
那些鬧事人群,也看到了,但似乎并不忌憚。
陸瑤看見,心思一轉(zhuǎn)。
“我聽說,最近都察院的大人們,來了曹家河,似乎在通查政務(wù)。”,“說到這監(jiān)察隊,應(yīng)該也是重點監(jiān)督門部嗎,大哥你說?”陸瑤故意放大些聲音對著茶客大哥說著。
那些人聽到,猶豫交換了下神色,抬腳離去,臨走前狠狠瞪了陸瑤一眼。
“小兄弟,你怎么知道都察院來人了?”茶客大哥見人走了,興奮問道。
“我編的。”陸瑤轉(zhuǎn)頭對著他,松松說道。
“啊?那你豈不是太膽大了,方才很明顯那些人與監(jiān)察隊也有些勾連,你不怕他們跟監(jiān)察隊一會面,就知道你在說假話嗎?”大哥急問。
“知道。”,“可是,他們也只是為了不付錢,如今老板已經(jīng)應(yīng)了,料他們不會為了一頓飯錢,給監(jiān)察隊多生事端。”陸瑤說著。
“對了,你又怎么知道,監(jiān)察隊快來了?”茶客大哥繼續(xù)疑惑。
“因為是我找人去喊的啊。”陸瑤說著,“你不是看到,我在他們一開始沖撞時,去店外找一個小孩說話嗎?”
“原來你那么早就預(yù)判到,他們不是善茬?”大哥有點驚訝。
“只是一半把握,如果他們不鬧事,監(jiān)察隊也不會對一個謊報案情的小孩子多做追究吧?”陸瑤微微笑著回答他。
“小兄弟,你腦子真好使,我敬你一杯。”茶客大哥端起一杯茶仰頭飲去。
陸瑤只微笑著,繼續(xù)扇風。
“你就不怕,惹禍上身嗎?”說著這話,有人兀自來到陸瑤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