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于輕禾學院之時,阿斐表姐已不再修學,一因她資質有限意愿不高,二是祖母覺得著女兒家哪能出遠門東奔西跑,不成體統。
因此,阿斐表姐居養在家,被祖母督促學些茶飯,做些女工,等待早日出嫁安穩生活。這一年,阿斐表姐已經十四五歲了,正是鄉人嫁女的年紀,因而很快敲定了一戶人家,擇日出閣。
祖母不喜那些家資豐厚的人家,選了日子簡單的人家,因她自覺如若對方門庭厚實,便會待女不佳,來往不誠,多有欺壓。
阿斐表姐出嫁,母親也多感慨,特帶其去各處游歷一番,品嘗食肆,置些服裳,畢竟平素少有游歷享受機會。眾人奔勞操辦親事。
出嫁之時,陸瑤三姐弟都從各類事項抽身前來,拳拳相惜。
陸瑤從生計花費中,湊了銀錢給阿斐表姐買了精美頭釵相贈。她覺著,自己與阿斐表姐比跟兩位小弟要親密,一起長大的女兒家們,心聲常通,情同雙生。一應親事程序,她亦傾心參與跟隨,只想阿斐表姐知道,她那么偏愛于她,永遠會全情相待,她永遠是阿斐表姐的依仗。
嫁去不久,阿斐表姐出生幼子,陸瑤全家均十分疼愛。阿斐表姐母親復嫁不久,早已病逝。平素祖母護著她,也強勢制約于她,少有自由選擇,她一介孤女,行至今日,開花結果,實屬不易。
陸瑤更是如此,她常說道,阿斐表姐,你且安心,若有一日你有了差錯,你之子女,便是我之子女,我會用心撫養。后也多給甥兒添衣買食種種。
趙斐表姐,性子乖順,常年伏低,雖往日也有一些大小作弄,讓陸瑤一度覺得她比自己聰明多了。但大多時候還是溫良軟弱模樣,因而陸瑤總立于她身側,似在對旁人表達:阿斐表姐好欺負,她還有我,我可不好說話。如若有人欺負阿斐表姐,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陸瑤與阿斐表姐感情甚篤,她覺著阿斐表姐與自己一同長大,雖姐弟四人平日全無差別,但阿斐表姐心思細膩,她時時怕失落了阿斐表姐。二人同吃同住,有陣子說話做事均是異口同聲,默契十足。
因母親對陸瑤嚴格又不甚關心,平素多有各類情緒,哭罵怨鬧,很多時候,反而陸瑤是那個安慰與調遣母親心情之人。她也偶爾順著阿斐表姐一起,言語抱怨一兩聲。甚至有時,她以為阿斐表姐,是比母親更親,待她更用心之人。阿斐表姐年歲清純,也跟陸瑤親近往來。
陸瑤將對阿斐表姐的愛護之心,也轉給小外甥一份。陸瑤素來喜愛孩童,也受孩童親昵。她喜孩童的純稚清新,真誠簡單,心意齊全。更毋論這個小外甥,每每從輕禾學院歸來,她與表姐及侄兒多有親昵,屢屢從學費活計中湊出錢來,給他買些吃食衣物玩具……
那粉撲撲小臉一笑一泣,在陸瑤眼里皆是美妙風物,也是陸瑤苦悶成長生涯的一抹溫情亮色。
此時的陸瑤,那些捧給阿斐表姐和侄兒的明朗歡悅,其實費了不少力氣攛出,實際中的她,依然常有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