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終于勝了。”陸瑤對蘇翼飛說道。

“不錯，也算鏟除了困擾大陸多年的心腹之患。”蘇翼飛細細品飲著茶盞說道。

“將軍，你與洪將軍聯手，哪有打不下的戰役。”陸瑤說道。

“陸瑤，你作為后起之秀，表現出色，助力許多，此次勝果，有你一份。”蘇翼飛回道。

“不錯，后生可畏啊。”洪天逸朗聲言語，行入帳中。

“洪將軍。”陸瑤致意問候，意欲退離。

“陸瑤，不必回避，稍后我還有事與你言說。”蘇翼飛如此留她，陸瑤聞言，便安立后方，不再言語行動。

“翼……蘇將軍，此次我來，是為辭行。”洪天逸說，他面上比平日多幾分和暖。

“洪兄，我知曉。”蘇翼飛將軍竟然第一次改變對洪天逸稱呼，陸瑤聞言有些意外。洪天逸聞言，神色亦變動，眼神閃過幾抹亮色。

他落座蘇翼飛對面，接過他遞上茶盞，緩緩品飲起來。“未曾想，一晃過去三十余年。”洪天逸說道。

“時日流逝，今日你我還能同座共飲，未全辜負過去年月。”蘇翼飛說道。

“辜負……”洪天逸聞言有些發怔。

“上次，來你營中之后，我心內起念，恍惚感覺過去年月多潦草荒廢對待。”蘇翼飛把玩著手中茶盅，目色微空說道。

“你有如此感覺？”洪天逸聞言，似是意外，又似驚喜。

“不錯。”蘇翼飛答道。“莫說我了，你呢，這些年來，應是諸事順遂吧？”蘇翼飛收回神色問著。

“諸事順遂？并非如你所想。”洪天逸茶至嘴邊，咽下一口說道。蘇翼飛不作言語，又叫來一壺熱茶，二人繼續品飲。

“我未想及，你對過去年月，原來亦有空虛憾念。”洪天逸說道。

“從前不覺，近日發覺了。”蘇翼飛說道。

“同你一樣，我亦微憾。”洪天逸說罷，又是一杯茶水仰脖飲盡。

“好在，今日你我對飲，這過去諸多憾事之中，未有我與你之憾。”蘇翼飛揚了揚手中茶杯，作敬酒之舉，舉杯喝茶。

“是嗎，你既如此言語，今日于我而言，亦不再有與你之憾。如此甚好，甚好……”洪天逸言至后來，語氣漸緩見低。

“那便在此誠意道別。往后諸事，愿你我如年少時所許愿望一般，二人皆順意，抵達歸處。”蘇翼飛舉起茶盅說道。

“好，誠意道別。”洪天逸接過言語，二人將茶水同時飲盡。

“只是，多年未見，你總說各行己道，我一直想問，你的道是什么道？”洪天逸瞇起眼縫問道。

“如你所見，惟曹營耳。”蘇翼飛袖袍一揮，指著帳內諸物說道。

“好，好。各行己道，各行己道。”洪天逸不再多問，笑了笑，如此喃喃說著。

“三十年后再相逢，再一同作戰，得友如你，我未有悔恨，今日就此拜別。”他說罷離去。

“天逸，一路珍重，珍重。”蘇翼飛對著其背影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前一句軒朗，最后兩個字似自言自語。

洪天逸身形微頓，未有回頭，揚起手臂朝身后揮上一揮，徑自離去。

蘇翼飛望著遠去的洪天逸背影，怔留原地。眼前的他身形還是那般壯闊矍鑠，言辭姿勢與少年時期相差無幾，只是今日從雪地上遠去，蘇翼飛心內不再似年少時那般滿盈熱絡，反而些許微涼，就像眼前這雪野。

“就此作別，各行己道。”蘇翼飛輕聲言語，似給這段經年愛恨交纏的復雜友誼，畫下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