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寧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7:50.

距離孫曉慧的聽話水失效大概還有10到15分鐘的樣子。

“準備得怎么樣了？”岳寧給他倆松開綁，隨口問道。

因為岳寧是隱身狀態，金亮和孫曉慧倆人看不到他，一時有些驚恐，但很快就恢復了鎮靜，不知道是因為岳寧的聲音，還是因為聽話水的作用。

金亮搖了搖頭：“基本還沒開始呢，剛到她住的地方就被抓了。”

好吧！

岳寧到財務室里轉了轉，找出來一沓空白的報銷單、一支黑色碳素筆扔給孫曉慧：“給你十分鐘時間，把你所了解的情況寫下來。”

“尤其是證據相關的細節，一定要寫清楚。”

“要讓警方能順著你的線索，盡可能地把全部證據找出來。”

“時間有限，先揀重要的寫。”

拋開人品不談，孫曉慧的業務能力還是很強的。

岳寧一說，她就明白了。

一邊寫一邊跟金亮介紹，盡可能地言簡意賅，雖然金亮還是聽不太懂。

不過問題不大，警方能看懂就行了。

留他倆在旁邊辦正事，岳寧則從財務室里又搜出來半卷膠帶，把演員他們三個“嗤啦”“嗤啦”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然后岳寧拿匕首在他們三個人的腿上一人來了一下。

劇痛的刺激之下，三個人都打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果然，百科誠不欺我。

大部分的昏迷，通過冷、熱、痛等強刺激，都可以醒過來。

“你是什么人？”演員不愧是扛把子，在這種情況下依然鎮靜如常，“圖財？報仇？還是和我們一樣，是受人所托？”

“不管因為什么，說出來，咱們談一談。”

你這是談事兒的態度嗎？

岳寧拿匕首輕輕一挑，把演員臉上的面具給扒拉了下來，然后禁不住一陣反胃，順手又給他戴上了。

難怪他一直帶著面具。

真特么太丑了！

他那張臉，就像是一個泥人臉朝下掉地上，然后又被人撿起來往一塊使勁擠了擠，眼睛鼻子嘴巴全都給湊一塊兒去了。

五官大概占他臉上五分之一的地方，剩余的五分之四都是暗紅色皺巴巴的死皮。

“我被人潑過硫酸。”演員淡淡說道，“以前我是一個演員，潑我那人是我的一個粉絲。”

“她說，別人喜歡的都是我的臉，她不是。”

“她喜歡的是我的人。”

“為了證明這一點，她就毀了我的臉。”

額……

岳寧有些無語，心說你這特么的，把我節奏都給打亂了。

“咳！別扯這些沒用的，我來問，你來答。”岳寧清了清嗓子，沉聲問道，“相機在哪兒？”

演員笑了起來：“你知道相機？那看來魚思思真的背叛深海了。”

“我問，你答！明白嗎？”岳寧匕首一晃，狠狠插在演員旁邊兒猛男的大腿上。

猛男“嗷”一嗓子，然后憤怒地罵道：“你特么扎我干嗎？”

岳寧嘆了口氣：“他這人，有錢，有本事，卻心甘情愿頂著這么一張臉過日子，是個狠人吶！”

“這種人，心早就死了。”

“他根本就不在乎他自己，所以我覺得扎你，應該比扎他有用。”

猛男氣呼呼轉過頭，沒再說話了。

“深海對道具的管理非常嚴格，平時除非任務需要，否則都是放在道具倉庫，交給專人看管的。”演員解釋道，“這次出來，我沒帶。”

道具倉庫？

岳寧心中一動，笑呵呵問道：“道具倉庫在哪兒？”

演員愣了下，然后苦笑說道：“你就別動道具倉庫的心思了。”

“道具倉庫不在濟水，我們取用道具的原理，和花家那把鑰匙差不多。”

“不過道具倉庫只能走死物，花家的鑰匙可以走活物。”

原來如此。

岳寧想了想，問出了剛才花玖提到的那兩件事：“剛才花玖說‘那個世界’，是什么意思？還有，這家公司，對他而言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演員藏在面具后面丑陋的小眼睛先是驚訝，然后泛出一絲笑意：“你是新人？”

岳寧冷笑一聲，手中匕首插在了猛男另外一條腿上：“我說過，我問，你答！很難理解嗎？”

猛男又是“嗷”一嗓子，指著旁邊御姐對著空氣破口大罵：“為什么又是我？你怎么不扎她呢？”

岳寧嘿嘿一笑：“額，不好意思，扎順手了。要不咱雨露均沾，我再給她一刀？”

猛男氣得嘴唇直哆嗦，閉上眼不說話了。

“深海也好，花家也罷，其實都有一個共同的稱呼，叫保密人。”演員轉頭看了看猛男和御姐，嘆了口氣，“這個稱呼的具體出處已經無從考究，但有據可查的保密人歷史，最遠可以追溯到秦漢時期。”

“當然，除了深海和花家，還有很多其他的流派。”

“保密人之所以區別于普通人，就是因為擁有來自那個世界的一些東西。”

“比如，一些技近乎道的功法，一些超現實的道具，還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人。”

“正是因為這些功法、道具以及人的存在，讓我們意識到在普通人的世界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神秘的奇幻世界存在。”

“保密人存在的意義，就是去探索以及挖掘那個世界的秘密。”

“花爺之所以弄起來這個星辰大海數據公司，據說是因為一個瘋子的言論。”

“那個瘋子認為世界是虛擬的，和電腦游戲一樣，天地萬物，日月輪轉，四時更替，前世今生，都是由一個叫做‘系統’的存在來控制的。”

“那個瘋子研究出來一套算法，說是可以越過世界壁壘，能算前世今生。”

“具體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據我所知，這個星辰大海數據公司，是花爺計劃中很重要的一環。”

……

信息量有點兒大！

岳寧有些蚌埠住了。

保密人？

那個世界的功法？道具？

還有人？

那保密人到底是獨立于奇點之外的另一套體系，還是也是在奇點規則內的產物？

他們受奇點“次元壁紅線”的約束嗎？

還有演員提到的那個瘋子。

他明確地提出了“系統”的概念，雖然可能只是他異想天開的猜測，但經歷過奇點改寫現實和虛擬世界改變歷史的岳寧心里十分清楚。

他猜對了！

系統，真的存在。

如果他的算法真的有用，那沙漠中的那張照片又算什么？

我的前世？

……

“呔！”

一聲中氣十足的呵斥打亂了岳寧的思考，老板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打開。

一截雪亮的槍尖兒破空而出，緊隨其后的，是一個身穿月白長衫的挺拔身影，黑發不扎不束，散落在雙肩和背后，在對面老商埠霓虹燈的映照之下，猶如漫畫里出來的俠客。

“何方宵小，膽敢傷我子嗣？”

“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