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岳寧動心了。

這種好事兒，擱誰身上誰也得動心。

錢不是萬能的。

但沒錢是萬萬不行的！

身邊無數活生生的例子告訴我們，錢是這世界上最接近萬能的東西。

現在相當于是什么？

財神爺主動上趕著給你當小弟，告訴你以后他掙的錢都是你的。

他對錢不感興趣，錢對他來說就是個數字而已。

他感興趣的只是掙錢的過程。

……

這臺詞咋越聽越假呢？

當熱情褪去，理智重新占領高地，岳寧驚覺自己可能被眼前這貨忽悠了，于是二話不說，“嘩啦”把背后的“屠刀”端在手中，槍口對著第二人格：“你要過去現實世界的真實目的是什么？”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想好再說！”

秦琨的第二人格被嚇了一跳，心說我咋了？

哪里露餡兒了？

咋說翻臉就翻臉呢？

心中猶疑，但他也不敢去賭岳寧會不會真的開槍，咬了咬牙，只好嘆了口氣：“好吧！我說實話，我確實另有目的。”

“是，那個交易。”

“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證，那個交易對您，對其他人，甚至是對整個現實世界都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那單純就是我與那個不可描述存在之間的事情而已。”

“我真的只能說到這里了，我腦袋里的痛覺提醒已經兩次，再往下說，我人就沒了。”

“您要是還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了！”

“反正能說的，我都跟您說了，要殺要剮您看著辦吧！”

說完，秦琨第二人格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岳寧的最終決定。

……

五分鐘后。

岳寧放秦琨的第二人格回去了停尸間。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第二人格剛才的解釋，說實話挺爛的。

說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沒說。

但也正因為如此，岳寧認為他說的是真話。

否則他為什么不編造一個聽起來更為靠譜的理由？

當然，這只是一方面。

讓岳寧放他回去停尸間的另外一個重要理由，是岳寧需要秦琨活著。

天賦擅長經商掙錢，而且他還是奇點的讀者，對岳寧來說，那就是一個生命點數的“榨汁機”啊！

只要岳寧需要，他隨時可以化身榜一大哥，為岳寧提供海量的生命點數。

關鍵時刻，這就是一個人形彈藥庫。

當然，擅長經商，會賺錢，那只是他個人的說法。

到底有多能掙，還是要事實去檢驗。

至于他不聽話怎么辦？

這個岳寧覺得倒不用擔心。

至少短期來看來看，岳寧覺得自己想要弄死他，跟踩死個螞蟻沒什么區別。

當然，照顧秦大爺的感受，還他一個兒子，也是理由之一。

捎帶腳兒的事兒！

實話實說，就秦琨的狀態。

其實很早以前應該就已經瘋了。

如果沒有第二人格存在，他估計也很難撐到現在。

更不要說翻案了。

.

離開監獄，回到南苑小區。

時間還很充裕，岳寧慢悠悠乘坐電梯上了樓。

陳老板的尸體還在，不知道是人們都喜歡把自己的秘密藏在黑漆漆的家中，還是虛擬世界里的人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電梯“吱呀呀”緩緩上升，岳寧看著電梯鏡子里的自己莫名感慨。

手提大扳手，身后背著“屠刀”，腰間別著剔骨刀，雙眼之中漆黑如墨，宛若地獄中逃出來索命修羅，這形象真的是一言難盡！

不過，鏡子？

岳寧突然想起出發前，許三元說的那句話：“鏡子里有很多秘密，具體你自己研究。”

學著許三元的樣子，岳寧把手輕輕按在鏡面之上。

先是玻璃鏡面的正常觸感，但很快鏡面開始變軟，幾秒鐘之后已然變得好像水面一樣，以手掌和鏡面的接觸點為圓心，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漣漪之后，鏡面之中出現了一個女人，正對著鏡子整理頭發。

……

“啊！”

一聲尖叫之后，女人被嚇得一屁股坐地上，然后連滾帶爬地去摁電梯的開門鍵。

岳寧趕緊松開手，一臉尷尬。

剛才鏡子里那女的，趕巧正好是張大鵬他媳婦。

估計是剛下班，從外面回來。

完了！

這下真解釋不清了。

.

回到現實世界。

岳寧再次想象病床前那個模糊的人影，大腦刺痛過后，提取了許三元的記憶。

在岳寧進入虛擬世界的這一個多小時，許三元只是去樓下吃了個快餐，然后就回來安安靜靜坐沙發上看書，沒有作妖，沒有惹事。

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

按照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的對照關系，許三元應該是自己在虛擬世界的第二人格。

哎！

繞來繞去，最終還是人格分裂了。

理論上來講，許三元確實就是岳寧自己。

害死岳寧，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

對許三元，該信的要信，該防的還是要防著點兒！

畢竟那特么是一個巡視者。

而且隱隱之中，岳寧有一種直覺，許三元這個“第二人格”似乎一直在引導著自己去做一些事情。

無論是虛擬世界，還是現實世界，他都似乎有意無意地灑下了一些面包屑，讓岳寧沿著這些面包屑繼續往下走……

從魯大，到魚阿姨救助站，又到這秦琨的第二人格。

“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么？”

岳寧捏了捏眉心，頭又疼起來了。

.

第二天下午。

岳寧正坐電腦前碼字呢，突然感覺眼前一晃，然后大腦之中多出來一段記憶。

記憶顯示昨天上午，岳寧和黃四古去見秦琨，中途秦琨突然暈倒，后來經醫生診斷，說是低血糖，加強營養，補充碳水就好了。

這段記憶成為了現實，但岳寧腦中還保留有之前那段秦琨被系統扣光生命點數死掉的記憶。

只不過那段記憶已經變成了灰色，被封存在了岳寧記憶的最深處。

一起保留的，還有奇點的記錄。

秦琨或許是又活了。

但六月飛雪卻已經永遠地離開了。

所以那位“不可描述的存在”讓秦琨第二人格復活的方式，就是改變歷史？

這手段，有些眼熟啊！

.

幾分鐘后。

岳寧又接到了黃四古的電話。

“秦琨的身體沒事兒了，我已經和獄方約好了，明天上午九點，咱倆再跑一趟吧！”黃四古在電話那頭說道。

岳寧淡淡一笑：“好的！黃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