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里面有東西被砸碎了,接著又傳來痛苦的吱吱聲。
未等寧君起身,數只鷹猴破門而出,準確的說,應該是被扔出來的。
吱吱吱吱。
被扔出來的鷹猴不僅沒有暴怒,反而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向前,卻又在害怕著什么。
砰砰砰,又是三只鷹猴被扔了出來,不同于之前的幾只,這三只身上還有被火灼傷過的痕跡。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寧君再也不能坐視不管。
撤下防御陣法,寧君捏著靈符一躍而起。
見忽然出現的人類,數只鷹猴先是一驚,接著終于反應過來,手腳并用就要來攻擊寧君。
有了青華真君的囑托,寧君并未使用法術,只是用縛靈符將其禁錮在原地。
嗷!
一道凄厲的慘叫聲忽然響起,此時房內僅剩的鷹猴身子抖的如同篩子一般,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寧君御風而起,直接略過了它們朝里屋走去。
剛走近里屋,一道濃烈的血腥之氣便迎面而來。
寧君不敢拖大,又拿出兩張金剛符捏在手中,只是,當她慢慢走到轉角處,地上卻出現了駭人的一幕。
一只成年男子大小的四耳鷹猴,正匍匐在地上,身下血流不止,那血腥之氣正是從這里傳來。
這是一只真正的四耳鷹猴,也就是猴王。
四只細長的耳朵耷拉在腦袋上,顯示著它此時的虛弱,高高隆起的腹部,顯然它正在經歷生產之痛。
遲遲不出來的孩子,讓這只猴王受盡了痛楚。
聞到了生人的氣息,猴王費力的睜開雙眼,努力呲出牙齒,企圖以此嚇退敵人。
然而,許久的難產已經耗費了它太多的精力,對寧君來說,這歌表情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寧君也看出了這一點,但是一時間該如何幫助它呢?
“我沒有給猴子接生過啊!”
對了,養元丹!
“這是救你的丹藥,你可不要不識好歹。”寧君小心的試著將養元丹丟到猴王口中。
或許是聞到了丹藥的香味,猴王自覺的張開了嘴,丹藥便順利的扔進了它的嘴里。
丹藥入口即化,溫和的靈氣流向它的四肢百骸,半刻鐘后,猴王的力氣終于恢復了一些。
嗷———
又是幾聲嘶吼之后,終于有兩個小肉團落在了地上。
寧君默默從乾坤袋中拿出熱水,這還是她喝不慣涼水,為自己準備的。
四耳鷹猴雖靈智未開,此時也明白了對面這個人類并無惡意,它伸手接過熱水,咕嘟咕嘟的便喝了起來。
寧君見狀又拿了一顆養元丹給它。
猴王的危機解除,外面的鷹猴終于又歡呼著回來了。
望著再次掩上的房門,寧君第一次犯了難。
再過兩日便是禁制開啟的最后一天,兩日之后,天心派的筑基修士就要來了,到時候這些鷹猴該怎么辦呢?
如果有靈獸袋之類的東西就好了,不過這些鷹猴如此之多,普通的靈獸袋根本就裝不下。
夜幕再次降臨,寧君再次套上了防御陣法,鞏固著剛進階的修為。
吱吱吱。
兩只四耳鷹猴眼睛睜的大大的,耳朵也極盡所能的伸長,可是依舊沒有找到那個人類的蹤影。
真是奇怪的人類。
寧君早就聽到了它們的聲音,這會也看出來它們是在找她,當即撤下了防御陣法。
“你們在找我?”
兩只一階鷹猴聽不懂人話,只是歪歪扭扭的用兩只后腿走過來,又用前爪輕輕拉扯著寧君的道袍。
“讓我去屋子里嗎?”
寧君任由兩個小東西拉著自己,走向猴王所住的屋子里。
此時的猴王依然褪去生產的疲憊,正滿懷慈愛的看著懷里的兩只小鷹猴。
見寧君來了,它將兩只小鷹猴遞給旁邊的手下,慢慢站起身走過來。
坦白說,它這一站起來,寧君差點沒有忍住激發靈符。
猴王的身高比寧君要高出一個頭,這實實在在的壓迫感,讓寧君不得不后退了兩步。
“來……”
一個模模糊糊的聲音傳進寧君的神識之中。
竟是這猴王以神識傳來的話語。
猴王也不管寧君的反應,轉身從自己的臥處拿出一個小盒子。
“你的。”
“給我嗎?”寧君半信半疑的結果了這個巴掌大的小盒子。
盒子十分精致,吧嗒一聲打開后,卻是一個精致的小房子,小房子前面還有一塊田地,種著各式的花草。
正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便是寧君以一個成年女性的角度看了,也忍不住心生喜愛。
“這個……”
猴王再次傳音給寧君,只是這一次它傳達的意思很是模糊,寧君只能大概的猜測著。
“謝謝你,這瓶丹藥送給你,記住,受了重傷才能吃哦。”
此時此刻,寧君忽然有一種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欣慰感,雖然這種和諧只是短暫的。
畢竟,修煉總是逆天而行,修士和大多數妖獸之間總是相互捕殺的關系。
不再理會猴王的比比劃劃,寧君轉身走出門,繼續尋了個地方打坐修煉。
她決定,若是天亮之后池湘瑩和尚紫心還不回來的話,她就要去后院找她們了。
這一夜,鷹猴們忙碌的上躥下跳,原因無他,因為猴王下了搬家的命令。
四耳鷹猴們就要離開祖祖輩輩生活的小院,去往外面的世界里。
雖然小鷹猴們不知道什么是外面的世界,但只要猴王開心,它們也就十分開心了。
聽著外面窸窸窣窣的忙碌聲,寧君心里不禁感嘆,日落而作,日出而息,自給自足每日耕耘,真是勤勞的種族。
天邊泛起一抹淡白,鷹猴們終于把院子里能摘的都摘了,而碰巧剛趕回來的尚紫心看著滿院的凋零,發出了心痛的喊叫。
“我的三十年的紫葉蘭!二十年的虛靈草!”尚紫心心如刀割,她昨夜一夜未歇,一連闖了三個禁制,連受的傷都沒有來得及修復,就是為了多省一點時間,好回來收割這滿園的靈藥靈草。
這下好了,什么都沒了!
“咱們兩個不在,只有寧師妹守在這里,可是她沒有道理這么做呀。”
池湘瑩一手托腮,苦苦思索道。
“我才不信,寧君才不是那種人!”尚紫心大聲道。
別以為她大大咧咧的,其實她什么都懂,池湘瑩表面看上去人畜無害,其實肚子里都是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