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這夢倒也不是不嚇人，但是那種絕望的感覺真的太真實了，我甚至覺得就那么在夢里死了也算是種解脫了。剛剛醒來之后還是很絕望，幸好幸好，是夢。”吳佳長舒了一口氣，“不過也挺有意思的，夢到我是毒梟大佬的女兒，喜歡上一個臥底，就是那個laughing哥你知不知道，之前很火的一部港劇里的，然后他為了完成任務利用我，導致我萬念俱灰....”

“別說這么不吉利的話。”陸深宸溫聲安撫道，“醒了就好了，說出來就好了。只是夢。”

“哎？現在幾點了。”吳佳突然想起來什么。

“三點，怎么了？”陸深宸按了下吳佳放在床頭的手機，看了眼亮起來的時間。

“剛才你回去的時候，瑩瑩還沒有回來對吧？”

“嗯，的確，從你進門到我離開，沒有開門的動靜。”陸深宸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有問必答。

“哦，那也可能我睡著的時候她回來了。”吳佳拍了拍腦袋，“可能睡迷糊了，我怎么感覺她到現在沒回來了一樣。”

“剛才樓下那個是她男朋友吧？”陸深宸想了想，“也許她跟男朋友出去了也說不定。”

吳佳卻搖了搖頭：“還不算她男朋友呢，不過倆人看起來發展的還行，我和瑩瑩有約定的，超過十二點沒回來需要跟彼此報備一下報個平安的。”

吳佳拿起來手機，上面并沒有陳瑩的消息。

“你要去她的房間看一下么？”

“算了，就是我睡迷糊了而已，估計她正睡著呢。”吳佳有些歉意的看了眼陸深宸，“又打擾你了。”

“佳佳你這話說的太生份了。”陸深宸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們那兒是不需要睡眠這種東西的，況且我是你...好朋友，遇到事情你能喊我來我已經很開心了。”

吳佳笑了笑，覺得自己一時半會人也是在睡不著了：“出去走走？”

陸深宸欣然點頭。

新國全年皆夏，白天的悶熱在這凌晨的時光里倒是帶上了些許涼爽的氣息。

“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會玩到很晚，也會跟同學去海邊熬整夜看日出。”吳佳雙手插著口袋，邊走邊看著安靜的街道，“上班以后倒是很少有機會這么晚在外面，哪怕是周末，也寧愿窩在家里。”

“喧鬧的也好，平靜的也好，有過經歷都是美好的。”陸深宸淺笑著走在吳佳身邊。

“你們的生活當真那么無趣么？”吳佳好奇的看著陸深宸，“我一直以為神仙是最幸福的了，快樂似神仙嘛。”

“如果沒有比較，就不會對現有的東西產生任何的評判。”陸深宸說道，“在我們那里，每個人的職責明確，系統非常完善，不是每個神仙都能看得到你們這里人世間的生活的。”

“那倒也是，沒看到過不一樣的生活的話，自然只會覺得自己現在的一切才是最正常的。”吳佳點了點頭，“只不過，不需要吃飯，不需要睡覺，也沒有娛樂活動，那你們的精神寄托呢？談戀愛么？”

陸深宸沉默了一下，“因為不需要生育，所以談戀愛也被認為是浪費時間的事情，我們擁有調動情感的能力，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激活它，就算激活了，很多時候也只是閑置罷了。”

“那你們月老殿的員工算是幸福的啦。”吳佳笑著瞥了他一眼，“帶薪談戀愛。”

陸深宸不置可否的一笑：“太多的神仙不知道情為何物，只是機械般的過完一生。神仙的基因都是相對固定的，我們也早已研究出來脫離母體的生育方式，所以保證科技的不斷發展來繁衍，比純靠感情維系來完成生育任務靠譜的多。”

“聽起來，太過于冷冰冰了。”吳佳笑著搖了搖頭，“你告訴我越多，我越了解你們的世界，你就不怕我覺得跟你越不合適？”

陸深宸停下來了腳步，定定的看著吳佳。

吳佳被他弄的愣了一下，也停下了腳步看回了過去。

“算是吃了職業的紅利，我了解感情是怎么回事，也擁有愛的能力。”陸深宸認真的說道，“坦誠，是我覺得在所有感情開始前最重要的事情。佳佳，我是被你的心念吸引來的，這是我的工作，但是這并不代表我就是隨意敷衍。在你第一次發出心念的時候，我們就通過最精密的計算選出了最優搭配，是我，自己爭取到的這個機會。”

吳佳愣愣的看著陸深宸，聽到這無比真誠的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我....”吳佳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們也認識了幾個月了，在我心里你是個非常靠譜的好朋友，我......”

“強扭的瓜不甜。”陸深宸笑了笑，眸中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悲傷，“你也還年輕，剛過完25歲生日也才幾個月而已，我的到來不是給你壓力的，若真有一天你覺得我的存在讓你不適了，我會離開的。”

吳佳的心突然就抽了一下。

“再過一會兒天要亮了，去吃那家你最愛的......”

“那你要是被退回去是不是會被扣工資啊？”吳佳吸了吸鼻子，半晌憋出來一句，正好打斷了陸深宸的話。

“啊？”饒是作為神仙的陸深宸，都被這腦回路整懵了。

“哈哈走啦，去我最愛的那家豆漿油條！”看都陸深宸有點懵的樣子吳佳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剛剛涌起來的異樣的感覺也隨之沖散，“我們現在走過去差不多剛好開門，打包回去吃吧這樣你也能吃到，順便再給瑩瑩帶一份。”

回到住處天已然大亮，放下豆花的吳佳看到陳瑩的房間還是沒有動靜，終于忍不住跑到陳瑩門口，耳朵貼著她的房門聽著。

“真不放心就敲門吧。”陸深宸笑道。

吳佳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輕手輕腳的回到客廳：“還早，說不定睡得正香，我們先吃吧，要是等九點還不起來我再敲門。”

陸深宸應了一聲，接下來的注意力，便全在甜甜的豆漿和酥脆噴香的油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