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南城的天氣再怎么暖和，冬天的冷氣也已逐漸濃厚，一張口都可以看到一股子白色的霧氣冒出。

一月中旬是期末考試的時間，過完三天的考試，迎來的就將是所有學生心心念念的寒假了。

姜荔淺握著筆的手被凍得有些干裂了，哈了哈手，又重新拿起筆寫著卷子上的題。

顧聿商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就往左前方看去，姜荔淺很認真地在寫著卷子，身子坐得挺直，頭微微低垂，他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及突然哈手的動作。

顧聿商眉毛一挑，視線轉了回來，落在了自己的抽屜里，緊接著鈴聲打響了，他這才收回了視線。

交完卷子之后，顧聿商也沒有急著走，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忽然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他的語氣中帶滿了糾結。

過來找他的曾延，正好聽到他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有些懵了，“你說什么？”

顧聿商頓了頓，漫不經心地說：“說夢話。”

“……”

“回去不？還是去打球？”

“你先走吧，我還有事。”

“成。”

等大多數人都走后，顧聿商才慢悠悠地邁開腿走出了位置，修長的指節握著一雙嶄新的手套，在經過姜荔淺的課桌時，順手把手里的東西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姜荔淺看著桌子上毛茸茸的手套，手里收拾的動作停了一下，微微仰頭，視線正好落在了顧聿商的身上，眼神中帶著詢問的意味。

顧聿商修長的食指往她的桌子上一放，輕輕地敲了兩下，含笑的薄唇輕啟：“新年禮物。”

“嗯？”姜荔淺眉頭輕蹙，帶著疑惑地看他。

“是沒聽清？”顧聿商的眉頭也跟著微微皺起，語氣還有些悶悶的，“還要我再說一遍？”

“不是，新年都還沒來呢。”

顧聿商眸光頓了一下，然后輕聲說道：“我知道，所以這是提前給你的新年禮物。”

姜荔淺微微怔了一下，一點幾不可查的情緒掠過杏眸，隨之視線落在了桌面的手套上。

“怎么了？”顧聿商牢牢地盯住她，似乎想從她的神態中看出她會不會是不喜歡。

幸好姜荔淺搖搖頭，伸手拿起手套，對著他笑了笑，“謝了。”

顧聿商似是松了口氣，笑著看她，“不戴上試試看？”嗓音里是絲亳不加掩飾的愉悅。

楊淰誼收拾好后，轉眼去看姜荔淺，望見有說有笑的兩人，開玩笑道：“荔淺，我們還要不要等你？還是你已經有約了？”

聞言，顧聿商轉了轉眼，懶洋洋地看了楊淰誼她們的方向一眼。

“別胡說。”姜荔淺紅了臉，立馬將那雙手套塞進書包里，又迅速將桌上的文具都收拾好，然后站起來時，看著擋在前邊的顧聿商，忙說：“顧聿商，你讓一讓。”

聞聲，顧聿商隱下了眼底的莫名情緒，重新轉回視線看了看姜荔淺，對上她水靈的眸子時，目光閃了閃，到底是抬腳讓開了路。

姜荔淺出了位置后，側過頭看顧聿商，眨了一下眼睛，嘴里跟他說了兩個字，“謝謝。”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顧聿商棕色的眸子里有重新有微光閃過，嘴角不自覺泛起了一抹淺笑。

散學典禮那天，在大操場集合結束后，還要回到班上。

班主任在講臺上講著，姜荔淺的時候視線卻忍不住往左邊飄。

顧聿商正懶懶散散地趴在課桌上，似乎是姜荔淺的視線過于頻繁了，讓他有所察覺，他突然睜開了眼，對上她的視線時，勾了勾唇，用嘴型詢問：“好看嗎？”

姜荔淺連忙轉正視野，白嫩的臉頰似乎被冷空氣凍紅。

解散后，顧聿商便堵住了姜荔淺，站在門口處，環著雙臂，似笑非笑地挑眉盯著她，“我好看嗎？”

姜荔淺抿了抿唇，羞于承認。

見她裝聾作啞，顧聿商忍不住勾唇一笑，卻也不再為難她了，問：“是不是找我有事？”

“嗯，給你準備的新年禮物。”

顧聿商挑眉，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看上去心情還不錯，漫不經心地問：“干嘛不留到新年再給我？”

“那時候我要回雨縣。”

“哦。”顧聿商嘴角的弧度稍微落了一下，突然伸出手去拿姜荔淺手上的盒子，見她沒反應，調侃道：“不是說給我嗎？后悔了？”

姜荔連忙松手，將手中包裝精致的禮盒遞過去，顧聿商接過來時，手指不覺碰到她的手指。

兩人的手指短暫地觸碰之后，一雙手觸電般快速松開，一雙手則淡然地順勢收回。

顧聿商垂眸看著她不自在地垂在兩側的手指，眉眼舒展，眼底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像是被風吹皺的水波，泛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