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周六忙碌完作業之后,姜荔淺便心安理得地關了鬧鐘,打算賴床,但她向來睡眠很淺,一下子就被震動的手機弄醒。
可到底是睡眼惺忪,腦子轉得慢,手機震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伸手去摸索著手機。
姜荔淺半瞇著眼看到聯系人后,微微瞇起的雙眼有些恍忽,卻又頓時來了精神,一溜煙地坐了起來,接通了電話,“淰誼?”
“荔淺……”
“嗯?”姜荔淺聽著手機那邊傳過來的聲音,睫毛輕輕扇動著。
“哎呀,別磨唧了,到底說不說?”手機那邊傳來了黃梓黎催促的聲音,就要伸手奪手機,“你要是撂不下面子來說,我來說好了。”
“我自己說……”楊淰誼連忙側身避開她的手,揪著衣角醞釀了一下,說:“荔淺,我和梓黎約好今天去醫院看硯容,想問一下你去嗎?”
“去。”
“那我和梓黎八點就去找你,你吃完早飯就在樓下等我們。”
“好。”姜荔淺掛了電話后,立馬下了床,梳洗過后,再匆匆吃了早餐,她就從柜子里拿出一件白T恤,一條牛仔褲,再配上白帆布鞋,然后將頭發隨意地挽成一個丸子頭,青春亮麗。
“荔枝?你這么早上哪去?”舒籬正在廚房里忙活著,聽到開門的聲響,探出頭來。
姜荔淺看著桌上擺好的早餐,取了一根油條,笑容恬和地開口:“我去醫院看硯容。”
舒籬了然地點點頭,“既然是去探望同學的,可別空手去。”
姜荔淺咽下嘴里的食物,也不在意舒籬看不看得到,懶洋洋地點點頭,“嗯,我待會和梓黎,還有淰誼去買些東西再去。”
“錢夠嗎?”
“嗯,夠的。”姜荔淺推開門走了出去,“媽,我走了。”
“嗯,好。”
姜荔淺一到樓下,就看到了楊淰誼和黃梓黎,看著她們,她突然覺得別扭,腳步停在原地半天沒挪動,一陣風吹過,額前的劉海隨風舞動,才發覺劉海略微有些長了。
看來要剪劉海了。
“荔淺……”
“嗯。”姜荔淺抿了抿唇,抬頭看她時,面上勉強掛上一絲笑容。
“抱歉,我上次真的不是故意要那樣說的,你別生氣了好嗎?”
“我沒生氣。”姜荔淺本來還挺淡定的,聽了她的話,眼睛卻在這瞬間紅了,害怕出丑,急忙將眼簾垂下,遮擋住里面的傷心的碎影。
“……”
楊淰誼還沒開口說話,姜荔淺就再次開口:“我只是有點難過而已。”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荔淺……我真的知錯了,我下次不會了,我只是擔心硯容……”
“我和硯容也是朋友啊。”姜荔淺眼眶頓時泛紅了,這回是真委屈了,抬起雙眼直直地看入楊淰誼愧疚的眼中,一字一句地說:“她出了事我也會擔心,但硯容去參加跳遠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一定會攔著她的。而且她身體不好這件事,也不是她自己跟我說的,但她確實要讓我幫忙瞞著你們,我以為……”
“荔淺,你別哭呀……”“都是淰誼不好,惹你傷心了,你打她罵她都行,我不攔著。”
楊淰誼亦是點頭如搗蒜。
姜荔淺本來已經要止住哭意了的,接過聽黃梓黎這么一說,突是感覺自己的心里頭酸酸的,很難受,只能搖搖頭。
“荔淺……”
姜荔淺看著她們突然笑了,“我沒怪你,只是……風太大了……”
幾人到病房時,顧聿商和季初也在,季初就坐在封硯容床邊的椅子上和她聊天。顧聿商則倚在窗邊的墻壁上,姿態慵懶地望著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顧聿商怎么也在?”黃梓黎有些好奇,小聲地在姜荔淺耳邊念了句,“不會是對硯容余情未了吧?”
“不知道。”姜荔淺搖搖頭,壓住心里詭異的感覺,抿了抿唇瓣,故作淡然地走了進去。
顧聿商聽到聲音,轉頭一看,有些詫異地望著姜荔淺幾人走了進來,過了半響,他才開口問道:“你們怎么也來了?”
“你都來了,我們怎么不能來?”姜荔淺一聽,不耐煩地轉頭看了他一眼,語中帶刺。
顧聿商在聽到她說這話時,竟感到有些心慌意亂,強調道:“是季初非要拉我過來的。”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在向她解釋。
“哦。”姜荔淺懶得搭理他,徑直走到封硯容身邊,關切地問道:“硯容,你怎么樣了?”
封硯容看著姜荔淺,笑了笑,“我好多了。”
顧聿商看著她滿不在意的樣子,抿抿嘴不再多說。
“曾延呢?他沒跟你來嗎?”黃梓黎四處打量了一下,沒看到曾延,便用胳膊肘推了推顧聿商。
“他不是你鄰居嗎?”顧聿商回頭看了黃梓黎一眼,語氣淡淡的,“你來為什么不叫他?”
“我……”黃梓黎被他懟的無話可說,但他也不明白曾延干嘛突然就對她愛答不理了,不過不理就不理,她也樂得清凈。
“荔淺,謝謝你們來看我,我還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們了……”
姜荔淺鼻頭一酸,連忙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連聲為她打氣,“別這么說,會沒事的。”
“就是,胡說八道什么呢?你如今完好無損地躺在這里,這就叫大難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