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周的傷勢不算太嚴(yán)重,運(yùn)氣調(diào)息了一天已恢復(fù)了七七八八,齊王又與他交情頗深,再三挽留他在府上居住,他便順勢答應(yīng)了下來。這日他正在休息,聽到有人敲門道:“我拿了一些點心送過來給先生嘗嘗,不知道是否打擾先生休息?”說話的人正是云蘿。魏周起身開門,云蘿低著頭進(jìn)來,將點心端出食盒放在桌子上。
“好精致的點心,恐怕也只有玉點樓的師傅比得上公主的手藝!”魏周笑著稱贊,拿起一塊點心細(xì)品起來,幼年時姨母也時常做這樣的點心給他吃!
“我那里會做這些費(fèi)心思的吃食,左右不過是借花獻(xiàn)佛!”云蘿嘴角一笑,整個人跟著放松起來,繼續(xù)道:“多謝先生昨日沒有揭穿我,不然不知道要鬧出什么樣的笑話呢!”
魏周聽了云蘿的話,吃驚地看著她,忽然大笑起來:“原來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先生沒有認(rèn)出我嗎?”云蘿心里更是驚詫萬分。
“那天晚上,天色有些暗,我看到一點燈火,便想過去問路,誰料公主看到我就喊,魏某沒辦法便有些得罪,幸虧公主反應(yīng)機(jī)敏,實屬魏某自己有錯在先!”魏周說著便向云蘿拱手賠罪。
云蘿聽到他的話,真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看著魏周認(rèn)真的模樣,云蘿尷尬地笑道:“先生客氣了!”本想著謝謝人家沒有揭穿她,這下好了人家壓根就不知道是她干的,她自己反倒送上門主動承認(rèn),真是出大糗了!云蘿連忙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這才稍稍鎮(zhèn)定下來。
“其實我來,還有一些事情想問一問先生!”云蘿把玩著手中的杯子說道。
“公主想問什么,魏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魏周肯定地說道。
“先生說暗夜想要我的命,至于是誰,已經(jīng)不重要了,保下我的人會是三哥嗎?”云蘿急切地看著魏周,迫切地想要從他臉上看到答案。
魏周聽了她的話,臉色忽然冷了下來,淡淡地說道:“你認(rèn)為是他嗎?”
“他是我的兄長,是我在這世間為數(shù)不多的親人,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云蘿眼中忽然露出一抹憂傷,但是這抹憂傷在對上魏周的眼神時便立刻消失了!
“他若真是你的親哥哥,便不會把自己的妹妹送到北燕,他明知道這一路有多險惡,稍不留神你便沒命了,即使你到了北燕,處境有多危險,他有沒有考慮過嗎?”魏周的話冷冷地刺在云蘿的心中,攪得云蘿五臟都要震碎了!
“三哥不是這樣的人,他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是我自己要來的,與旁人無關(guān)。你沒有站在那個位置,根本不知道三哥心中的為難,先生的這些話未免太苛責(zé)三哥了!”云蘿的情緒略有些激動,她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直直地看著魏周。
魏周看著眼前的女孩,她還是和兩年前的選擇一樣,不由地嘆口氣說道:“你其實可以有其他的選擇的,現(xiàn)在重選一次也是可以的。這個世上還有人念著你,不求任何的回報,只一心盼著你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
云蘿滿臉錯愕,不可思議地看著魏周:“先生糊涂了,怎么說出的話和倆年前一樣!我現(xiàn)在的身份不是大玉的公主,而是齊王的王妃,我已經(jīng)十三歲了,不在是小孩子,先生為什么總拿那種眼光看我!”
魏周呆愣,看著眼前的小女孩,是啊!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個頭已經(jīng)快到他的肩膀了,比起初見她時的一絲俏皮活潑,更多的是穩(wěn)重!
“我不知道你來北燕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齊王和陳姑娘都是好人,陳姑娘的身世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不論你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考慮清楚,萬不可傷害他們,否則……”魏周沉默著看著云蘿,最后一句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云蘿心中苦笑,替魏周將最后一句話說了出來,“否則怎樣,先生難不成殺了我!”云蘿毫不畏懼地看著魏周,眼睛似一湖春水,平靜不起波瀾,世人的眼光與評價從來都不是她可以在意的!
魏周呆愣,仰天大笑一聲:“我終究是小看了公主!只是你又何苦去走這條路呢!”
“既然這樣,我既是個麻煩,先生為何勸說殿下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娶我,你明知這樣會讓殿下的陷入左右為難的地步!”云蘿反問他。
“我和師傅云游四海的時候,偶然結(jié)識了齊王殿下,他是一個心腸柔軟之人,他一直反對北燕出兵大玉,他認(rèn)為這樣會毀掉兩國的邦交,自從大玉的太子被俘,他一直主張兩國和談,放了大玉的太子,即使沒有我的勸說,他對公主的境遇也不會熟視無睹!”魏周靜靜地說道。
“他當(dāng)真是一個極好的人,只是殿下和先生都太天真了,兩國之間哪有什么和睦共處,不過都是為了利益,新君繼位,舊時的契約有幾個真正作數(shù)的!”云蘿好心提醒魏周道。
“公主難道要一意孤行!”魏周緊皺眉頭問道,眸中瞬間閃過一絲殺氣,可是看著這張臉,他內(nèi)心苦笑,若真是那天到來,自己未必下得去手。
“云兒打擾先生多時,實屬不該,先生早些歇息!”云蘿不等魏周開口,拿著食盒出去了。
穿過長廊,遠(yuǎn)遠(yuǎn)的,云蘿看到陳楚雨端著一碗湯藥皺著眉頭和周亭說著什么,周亭急的抓耳撓腮地走開了。云蘿疾步上前,陳楚雨看到她提著食盒上前說道:“王妃這是剛瞧了魏先生去?”
“小廚房做了點心,我拿了一些給魏先生!”云蘿笑著回道,隨后看見周亭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好奇地問,“看剛才的情形,陳姐姐遇到什么事了嗎?”
陳楚雨嘆了一口氣說道:“也不是什么嚴(yán)重的事情,魏先生受傷住在我們府上,可是魏先生受的是內(nèi)傷,我們府上并無這些藥材,昨天托了周亭出去采買,也是怪了,明明是一味很普通的藥,竟然跑了好幾家都沒有買到!”
云蘿一邊聽著,一邊陪著陳楚雨走著,忽然皺著眉頭拽住她緊張地說道:“可不敢再去買藥了,這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的,為的就是找到魏先生的藏身之處!”
陳楚雨聽了云蘿的話,細(xì)想一下,跟著著急起來,“怎么辦!周亭已經(jīng)出去買了,這可怎么辦?快些把他喊回來!”說著就要追出去!
云蘿一把拽住陳楚雨,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已經(jīng)來不及!我去找殿下商量對策,藥材的事情我也來想辦法,這幾日加強(qiáng)府中的守衛(wèi),萬不可讓那些歹人進(jìn)來!”
陳楚雨拼命地點頭,聽到云蘿這樣說,一顆心這才放進(jìn)肚子里,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云蘿在,陳楚雨心里總是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