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照例去上了早朝,可是卻是一去不復返,皇上將前方戰事失利的怒火全然發泄在云蘿的身上,提出將云蘿作為人質壓赴前線,以此阻止大玉軍隊北進的步伐,朝中大臣更是紛紛附和。齊王當即反對,以弱女子為人質實在有失君子之為,皇上聽聞勃然大怒,可是齊王卻依舊維護云蘿,氣得皇上掀了桌子,厲聲呵斥,當場讓侍衛將人帶了下去。
云蘿并不知情,但是卻察覺出了府中的變化,看守云蘿的侍衛連同王府的士兵都換了一撥,更是添了一倍,齊王府的大小人員不得旨不得擅自出府。云蘿被囚這件事本就讓陳楚雨焦急萬分,如今齊王更是下落不明,她一個深閨婦人又挺著大肚子,身邊也沒個人商討,急得直接暈了過去。
這天侍月給云蘿送飯菜,趁著守衛開門的時機,侍月忽然沖上去一把推開了守衛,跑進房間,看到云蘿急忙跪下來死死抱住她,急切地說道:“齊王府被查封了,王爺也好幾日沒回府了……”話還未說完,守衛便沖過來連拉帶扯,拖著侍月往外面走,侍月依舊不管不顧地喊道:“公主快想想辦法,陳主子不能再受一點刺激了!”
“侍月!”云蘿大腦一片空白,待回過神來,身體已不由自主地跟著朝外面跑去,卻被守衛攔下,守衛狠狠地將云蘿推倒在地上,云蘿顧不得站起來雙手死死扒著門框,沖著侍月喊道,“快找宮里的貴妃……”話還未說完,守衛便將門關上了。
云蘿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大腦飛速地旋轉,這個時候別說是人,就是只鳥也飛不出齊王府,宮里的貴妃娘娘若真是知道了此事,必定第一時間趕來,可如今看這局面,貴妃娘娘未必知道實情,得想個法子讓侍月出府才行。想到這里,云蘿強撐著身子爬起來,這個時候她不能倒下去。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云蘿吹滅了燭火,屋內瞬間漆黑一片,守衛也沒在意,只當是云蘿要休息,繼續哈氣連天的守在門口。忽然屋內傳來一聲凳子重重摔倒在地上的聲音,接著一個黑影若隱若現地懸掛在房梁上,守衛嚇得瞌睡也沒有,慌忙推開門跑進去,看見云蘿正吊在房梁上,急忙上前要將她抱下來,卻不料房梁吊著的根本不是云蘿,而是前幾日奶娘送進來的衣衫裹著的被褥,然而不等守衛反映過來,躲在暗處的云蘿拿著早已準備好的花瓶,沖著兩人的腦袋重重的砸了下去,守衛立馬暈了過去。
守在院外的士兵聽到動靜急忙跑了進來,看到屋內倒在地上的兩人以及敞開的房門,急命眾人守緊王府大門,細細搜查整個齊王府。等到外面沒了動靜,云蘿這才敢從床底爬出來。
云蘿跑到大門口,果真這里已經被士兵重重把守,她深吸一口氣,裝著慌慌張張的樣子跑到士兵的面前,隨后又驚慌失措地跑開,門口的士兵看到她身影,果真追了上去。云蘿沒有回頭,她知道這些士兵一定會不惜余力地將她抓回去,仗著熟悉齊王府的地形,云蘿跑到花園中,抄著小路繞了幾繞鉆進了假山里面。假山里面曲曲繞繞,還有兩處小小的洞穴,云蘿早已對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沒幾步云蘿便甩開了身后的士兵。
侍月聽到王府中的動靜,便悄悄地蹲守在大門口,趁著眾人去追云蘿的間隙,侍月急忙跑出了齊王府,沒命地朝皇宮的方向跑去。
云蘿的出逃計劃自然是失敗了,她剛繞出假山沒多久,便被士兵抓了回去,雖然這些士兵不敢拿她怎樣,可是皮肉之苦難免要受一點,一記耳光甩得云蘿整個腦袋都是木的。云蘿長這么大別說被人打耳光,就是一根頭發絲也沒人碰過!
“臭娘們,還想跑!也不想想你現在身在何處!”士兵兇神惡煞地吼道,云蘿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她一天沒吃東西了,剛才全憑著一股子勁兒才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如今渾身癱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守衛重重地將門關上,又增添了不少人手。云蘿躺在地上緩了好一會,腦袋才漸漸清醒過來,至少她弄明白了三件事情,第一齊王真的出事,而且貴妃娘娘還不知道,希望侍月足夠機靈能夠將這個消息傳給貴妃娘娘,保住齊王的一絲血脈,第二暗影衛并不是只聽從她一個人命令,他們已經撤離了京城或者留在京中等著趙玉龍的某種命令,她已經被拋棄了,第三她對北燕還有利用價值,至少現在不會殺了她。明白了這些,云蘿并沒有傷心,至少她還有一點價值,總比什么都沒有強,她要利用這最后的一點籌碼,去為陳楚雨爭取生還的機會,哪怕這個希望微乎其微!
侍月果然沒有讓云蘿失望,第二天常嬤嬤帶著侍月趕到了齊王府。昨晚珍貴妃脫簪披發,跪在皇帝的宮門口苦苦哀求了一夜,皇帝才松口讓珍貴妃指派人手到齊王府照顧陳楚雨。旁人珍貴妃自然是信不過的,所以才指派了常嬤嬤。
常嬤嬤什么場面沒有見過,看著這些士兵竟連陳楚雨的房間都把守著,自然是一頓呵斥:“沒長眼睛的東西,你們要看管大玉的妖女自去拿鎖鏈牢牢拴住,殿下不過被皇上罰到佛堂思過幾日,你們竟敢對皇長孫如此不敬,還不快退下!”一陣呵斥,無人敢阻攔。
常嬤嬤看著陳楚雨病懨懨的樣子,寬慰她道:“夫人不要著急,殿下無事,只是在佛堂思過,你只管放寬了心,只要平安生下小皇孫,齊王府也就能化險為夷!”說著讓人端上飯菜。
陳楚雨沒有胃口,止不住問道:“那王妃呢!她會不會……”
“夫人說什么呢,那大玉的妖女怎么配當殿下的王妃,只要你生下小皇孫,齊王妃的位置便是你的!”常嬤嬤毫不掩飾對云蘿的厭棄。
“我不想做什么王妃,也從未想過!”陳楚雨忙辯解道,隨后拉住常嬤嬤的手問起來,“嬤嬤,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們為什么要把云兒關起來,殿下真的沒事嗎?”看來陳楚雨不太相信常嬤嬤的話。
常嬤嬤看到陳楚雨不死心的樣子,耐著性子,溫言細語地說道:“夫人,咱們深宅婦人有些事情是不能過問的,殿下是皇上的兒子,無論他犯什么錯,皇上最多是責罵幾句,閉門思過幾天,至于那個公主,朝堂上的事情,奴婢也是不知,更不敢去妄自打聽。眼下殿下還在思過,王妃還在幽禁,夫人若有什么不測,齊王府便真的垮了!”
陳楚雨知道從常嬤嬤的嘴中問不出什么,想了又想,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腹中的孩子打算,眼下的齊王府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她只得聽從常嬤嬤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