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空蕩的樓道里,兩個人的腳步聲回蕩。
林知語拿著花和蛋糕爬樓梯,還必須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季涼言開始就提出過坐電梯,她拒絕了,幫她拿花和蛋糕,她也拒絕了。
現在她才知道這東西有多重,樓梯有多高了吧。
林知語的家住在城西的一條繁華商業街附近,房價當時不高,她也因為爺爺的意外保險,得到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除去爺爺葬禮費用,還剩下不少,她就買了那間房子。
“重嘛?”
在一旁正抬腳上樓梯的季涼言發話了。看著她艱難地步伐,估計到了明早都不一定到的家。
“不重。”她搖頭。
“確定不重嘛?說謊的小孩子要被懲罰的。”季涼言戲謔到。
“重!”心里話說出來了。
季涼言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蛋糕和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林知語內心竊喜,終于解放雙手啦,太嗨皮啦!
但還是沒有太明顯的表現出來,畢竟她和他七年沒有相處了,把自己最真實的那一面展現給他,他估計會跑吧。
“語兒,其實你不用隱藏自己的。”畢竟在高中時,她天天和一個瘋子一樣,在他眼里早就見怪不怪了,反而是她變得這么拘謹,他反倒有些不習慣。
到門口后,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門口,背靠墻上一只腳煩躁的踢著他附近的煙頭。
看地面上的煙頭,估計是在這里有一段時間了。
他無意間瞥見了一男一女就在不遠處,看清是誰后,手指間還燃著的煙掉落在了地上。
只見他快步走過去,一把將林知語拽到他身邊。
“你們為什么會一起回來?”
他壓低聲音,眼中帶著危險的瞪著季涼言。
被緊拽的林知語,疑惑的仰頭望著他。
“你怎么會回來我家…不對!你知道我家在哪兒?”
他怎么會知道?
他拜托歐星堯去問葉淺墨,磨了好久才問出地址,他怕樓塌那次她受傷了,緊趕慢趕的過來,以為她會在家,結果等了好幾個小時不見人影。
現在卻看到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一起回她的家。
“這你不需要知道!”
他語氣很兇,像是在兇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霍嶼白是吧,放開語兒。”
季涼言皺眉,語氣有點生氣,但依舊十分溫柔。
他沒有放手。
“你放手!你沒看到語兒表情都變了嗎?”
季涼言手抓住了他的手,將他的手重重的甩開,他看著林知語一臉痛苦的樣子,微微自責。
還沒來得及道歉,就看見林知語被季涼言護在懷里。
高中時校園里的“模范情侶”,果然不出所料的讓人羨慕啊。
“林知語!我問你,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霍嶼白帶著敵意手指指著季涼言,質問道。
“即便是,那又怎么樣?”
林知語也沒有要慣他的意思,在季涼言懷中站穩身子后,一臉嫌棄道。
果然!
果然他想的不錯,他追了那么久都無果,季涼言不過出現寥寥幾日他們就和好了。他只是季涼言的替身罷了。
林知語也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風,即便是在一起了,復合了,和他又有什么關系?他們不過就是前任而已。
沒有二話的霍嶼白,將他們分開,隨后一拳打在了季涼言的臉上,鮮紅色的液體順著他嘴角流下。
季涼言抬手擦了擦嘴角,壓抑在心底的怒氣爆發出來。
他緊抓著霍嶼白的領口,毫不客氣的一拳一拳落在了霍嶼白的臉上,就跟恨透的仇人見面一般。
很快霍嶼白的臉腫了一大片,在一旁的林知語過來企圖拉開纏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可她的力氣太小了,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季涼言被壓在地上,臉上的傷也越來越多,林知語忍不住了,吼道。“行了!別打了!”
霍嶼白聞言并沒有停下動作,反而力度越來越大,拳頭像雨滴般的落在季涼言身上,季涼言也只是雙臂交叉緊緊護著自己。
林知語上前拉開了霍嶼白,可霍嶼白無意識中用力將她甩開。
“啊!”
兩人終于恢復了一點理智,抬頭看到林知語扶著頭吃痛的癱坐在地上。
占上風的霍嶼白搶先跑到了她的身邊,幾秒之后,躺在地上的季涼言也忍痛爬起,拖著受傷的身體扶墻跑到她身邊。
“霍嶼白!你能不能別這么幼稚,你還不明白嗎?從前我曾想過和你有一個未來,是你親手葬送的,你到現在了,也只是會用武力解決問題。”
季涼言攙扶著她站起身,她從包里找出了鑰匙,轉動門鎖,門被打開,她摸索著玄關處燈開關。
“啪”屋內傳來刺眼亮光。
林知語抓著季涼言的手,一起進了門,隨著關門聲響起,只剩下霍嶼白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黑暗中。
他微微抬起自己還在發燙顫抖的手,隱約感覺到自己內心無比難過。
他真的只會用武力解決問題嗎?
他不禁懷疑自我懷疑,難道他真如她所說的那般幼稚,難道真是他親手葬送了他們的未來嗎?
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下了樓,最終坐上了一輛黑車的奔馳揚長而去。
林知語家里。
季涼言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環顧四周,現代簡約風的設計風格,家中干凈整潔。
“沒事吧,我幫你擦點藥吧。”
抬頭就看見林知語換了簡單舒適紅色吊帶睡衣,手中多了醫藥箱坐在他對面。
林知語拿出棉簽蘸了少量的碘伏,輕輕的點在傷口上。
視線下移,鎖骨處一大片雪白肌膚,再往下看,睡衣底下一雙修長白嫩的秀腿裸露在外面,都在發出誘人的邀請。
季涼言動了動喉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林知語還以為他渴了,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起身走向餐桌,拿起倒扣的杯子,倒了半杯水,擺在了他手邊。
“我喝不了,手疼。”
他抬了抬手,紅著臉,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像一只被人欺負的小白兔。
無奈之下,她拿起水杯喂他,杯體微微傾斜,液體順著杯子進入他的嘴里。
“好了吧?”
“……”
“他就這樣,你別計較。”
林知語知道,季涼言從來不打架,唯一打過一次,還是高中她被幾個小混混圍堵要錢,他知道后,二話不說叫了一堆人,將那小混混收拾了一頓。
林知語拿起桌上的棉簽接著幫他消毒處理,眼中滿是心疼。
“語兒,你不需要替他解釋的,你是你,他是他。”
季涼言握著了她的手,閉上眼睛溫柔的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