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誰急誰孫子
- 明姝宴長京
- 迪箐
- 2013字
- 2025-06-16 19:01:22
這特么是陸老板?
難道說,他也姓陸?
哈,就離了個大譜。
知南看她一眼,朝她彎腰鞠了一躬,算是那日對她這個罪魁禍?zhǔn)椎搅伺R頭反悟的感謝。
一躬后,又是那張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的臭臉。
對面那個時而放狠話時而哭喪著臉說好話的中年男子,看了她們一眼,見知南又轉(zhuǎn)過身去,他便也回過神,一聲聲叫著“陸老板給條活路的話。”
姜韶吁出口長氣,這一禮,她并不太想受。
實(shí)在是這主仆二人太過坑人,臉皮厚得大抵也是能跟城墻較量一二的。
本來想著既然遇上了打個招呼也無妨,畢竟有那十二萬兩銀票的情意在,來日方長嘛,兩粒藥的本錢,總會回來。
不想,回頭人是個黑煞啊。
合著叫了那么多聲的陸老板,眼前這個才是貨真價實(shí)的?
那怎么沒人提醒,沒人打斷?
真是尬到了姥姥家。
一時,她竟也不知,華圩來的到底是哪位陸老板了。
姜韶拉了藺月如,指著假山的青蔥,笑道:“這個莊園設(shè)計(jì)的不錯,你瞧,那假山是不是有苔蘚?”
“還真是,雖然近來天暖和了,倒也不是每處都能瞧見這片綠的,更別說還是長在了假山上的。”藺月如點(diǎn)頭,隨著姜韶去了假山前。
只見苔蘚根系有一簇簇黑壤的土,而根就這么穿過土壤,牢牢扎進(jìn)了山石的縫隙里。
長風(fēng)過,青翠搖,吹著吹著吹過來了一角衣袍。
姜韶順著衣袍角往前走了幾步,假山的背面,赫然躺著一個人影,人影的衣袍帶子隨著風(fēng)起伏亂舞,姜韶忽然就想到了一對兒詞。
她脫口而出,“水袖飄舞,流曼生香。”
這一刻,她想起了晏春。
懶洋洋躺著的人兒,掀開眼皮漫不經(jīng)心看她一眼,輕笑道:“怎么,被我迷住了?”
姜韶笑道:“就這點(diǎn)禍水,還不能把我往東引了去。”
“......噷。”又是一聲極輕的笑。
姜韶道:“我在前頭見著了陸老板,不知閣下怎么稱呼?”
“啊,你說知南吶,他隨著我姓。”
倒是也有主子賜姓的例子,原來陸姓的知南是跑前頭給主子擋槍去了。
還好,那么多聲的陸老板沒有白叫,姜韶松了口氣。
她道:“我月滿樓的前掌勺,陸老板用的可還習(xí)慣?”
“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啰,我給姜小姐講個笑話吧。”陸老板半撐手臂,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弧度,他道:“百年老店被一朝出爐的新啰啰餐館擠兌得差點(diǎn)跳了樓。”
姜韶:“是嗎?一朝出了爐就能將遠(yuǎn)近聞名了上百年的店鋪給嚇得要跳樓,那這新來的東家還是有點(diǎn)實(shí)力。”
“更好笑的是,新啰啰的廚子不會創(chuàng)新菜......你說好不好笑。”陸老板說完望著姜韶,嘴角的那抹嘲諷,依舊掛著。
姜韶:“涌泉尚有干涸枯竭之日,更惶論一介普通百姓呢。”
陸老板收回目光,把玩著衣角帶子,“可惜了姜小姐是個女兒身。不然,這一番口舌說辭,大概上了朝堂,也是能將那幫酸儒氣到原地離世的。”
姜韶:“欸,陸老板謬贊了,區(qū)區(qū)幾句胡言,誰又能當(dāng)了真。”
是啊,誰著急誰就是孫子!
姜韶又道:“那廚子既能討得陸老板歡心,我這個前東家也就放心了。”
再抬頭,假山哪里還有陸老板身影。
倒是藺月如走進(jìn)了她的余光中,“姐姐,你一個人嘀咕什么呢?”
姜韶?fù)u頭,“沒什么。今日妹妹可玩的開心了?”
藺月如耷拉著臉,皺眉道:“一般般吧,這種喜宴都沒什么樂子,鬧洞房姑母又不讓我去,早知道就偷偷跑出去玩了。”
姜韶勾指刮一下藺月如挺翹的鼻梁,寵溺道:“哪有女子去鬧洞房的,小心被藺大人知曉,把你關(guān)到嫁人再放出來。”
“我爹爹可舍不得我出嫁,他說了要給我招個上門夫婿來,讓我天天欺負(fù)他......”
月兒剛掛上樹梢,御史夫人便帶著姜韶兩人與盧夫人一家道了別,踏著朦朧夜色的灰青,三輛馬車分了道,姜韶所乘的那輛馬車拐了個彎兒,走了滿京城夜里最熱鬧的那條路。
果然,錦舍在新晉花魁施棠露,與定海神針晏春的雙重影響下,就連錦舍的大門口都站滿了墊腳朝里邊眺望的人。
既如此,她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她撩了簾子,望著高空那彎淺淺的月牙,忽然低呼一句,“誒呀,瞧我這腦子,忙著應(yīng)付那個老狐貍,忘了解藥的事了。”
旁邊大馬金刀坐著的風(fēng)禾,手掌搭在腰間,皺眉若有所思。
而儼然一副主人做派的桑羽,手搭在頸后,睡著晃蕩著二郎腿,幽道:“要不,我去給你把解藥偷出來?”
“不怕出了狼窩又進(jìn)蛇窩啊。”姜韶:“陸老板可不簡單,雖然他住的是丞相府最小的院子,但是,也是跟瘋批大丞相沾了關(guān)系......誒,你們說,這陸老板會不會是大丞相族里的旁支?”
姜韶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同姓,又住在丞相府的偏院,且手段都是如此狠厲恨不得誅心喝血......這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宗祠出來的。
桑羽點(diǎn)頭,“像是像,可你這毒說發(fā)就發(fā)了,我就怕你等不到人家乖乖給你解藥那天了。”
風(fēng)禾扭頭看桑羽,道:“要不......你再變一次小姐的模樣,把解藥騙出來?”
聞言,姜韶立馬出聲打斷,“別別,不到緊要關(guān)頭,不能去冒這個險(xiǎn)。”
風(fēng)險(xiǎn)太大了,貿(mào)然去送人頭,不可取。
誰知道狡猾的老狐貍,除了陸知南,身邊還有沒有什么恐怖的存在。
馬車已經(jīng)回到了國公府,桑羽給姜韶披上了披風(fēng),姜韶系帶熟練的打了個蝴蝶結(jié)。
晉國公還是一如既往坐在正廳里等著她回來,見她進(jìn)來,忙叫王管家將溫著的柴火雞肉粥端來。
晉國公又道:“宴席上沒吃飽吧?我就不愛去赴宴,每次都是喝一肚子水飽,偏偏那水還烈得不像樣。”
老爺子咧嘴笑著,眼角的褶子都似帶著深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