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學(xué)會讓自己輕松點,讓自己少看一點,孩子能讓他帶一會,就帶一會,你心疼他干一天活累了,他卻覺得你帶孩子有什么事,無非就是送一個上學(xué),看兩個孩子,再說也不是沒人幫看會兒,孩子他奶奶不是幫忙的嗎?
他卻永遠不懂你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圍著孩子,有時候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精力不夠,晚上孩子不睡你別想睡,但三個孩子輪著班的玩你,你受得了。
再加上這個小的那是病嬌體弱,每個月不去醫(yī)院住一回,那是心里不舒服,覺得你太輕松了,她從來沒有覺得孩子這樣愛生病,兩個女兒時,那是幾乎不生病的。
孩子生病了只找媽媽,不要別人,尤其是發(fā)燒時,那她是一晚上睡不好,不像他叫都叫不醒,讓去端盆熱水都緊慢的不動身,而你早已經(jīng)做完所有的事。
你連睡一個安穩(wěn)覺都是求天天不應(yīng)。
終于這一天你能安穩(wěn)一些,也有時間回去見見父母,問一問弟弟的事情怎么樣了。
但還是脫不開身的要帶著兩個女兒去,只把小的留下讓他看著睡覺。
父母,弟弟在吃飯,你帶著孩子來,媽媽趕緊說,“吃飯了沒有?”
“今天蒸的包子,面起的挺好。就是有些咸了。”
“這是把賣鹽的劫家里來。”弟弟笑道。
此時還是一家人,其樂融融,歡聲笑語。
“好了,你們先吃著,我去送飯。”自從幾年前奶奶去世后,媽媽便一直天天去爺爺院里送飯,風(fēng)雨無阻。
這里住的地方確實不太方便,只有三間簡易房,用來做生意。將爺爺接過來也不太方便。
父親吃著飯,和你說,生意上的事,說今年生意不好做,看看有什么其他銷路,現(xiàn)在網(wǎng)上賣東西越來越普遍,這也許是一條新的銷路,可是誰也不懂,而且有些人已經(jīng)吃到了第一份紅利。
孩子卻意外的鬧騰,一個勁的哭鬧。
父親便不再說了,自己琢磨去了。
你實在無法,孩子鬧著要回家,你很頭疼,家,那里對于他們來說是家,而你的家卻始終在這里,在這里你才覺得你有理由哭鬧發(fā)脾氣,回去,你就又是一個大人,要做別人哭鬧時,笑著哄的人。
其實這種生活真的挺煩的。
你本想和爸爸說一句的,卻看爸爸睡著了。
你帶著滿身星光回家,卻越發(fā)覺得心煩氣躁的莫名其妙,你不想把氣發(fā)在孩子身上,可無奈孩子還在鬧騰,你卻無法再忍受,鬧騰了孩子一頓。
卻心中仍然覺的不解氣。
還未到家,便有電話打進來,你急忙接,卻沒有接到,看是弟弟的電話,急忙回過去,對方卻已經(jīng)在忙線中。
你卻越發(fā)心急。你只能讓孩子先下車,然后讓他們進門回家,你在門口急忙去打電話,對方卻已經(jīng)發(fā)了過來,前后不過三兩分鐘,之前都是你在和對方打,對方也再聯(lián)系你,耽誤時間中。
“怎么了?”小奶娃娃急忙問,她也不覺得有什么大事,畢竟你剛剛從家里回來,但卻莫名的心慌,不知為何手都在不知覺得抖。
“姐,去找大夫,爸爸頭疼。”
小奶娃娃一瞬間就慌了,臉上都木然了,沒有了任何表情,爸爸很少生病,這一生病,這樣著急,她一瞬間就有了不好的感覺,她感覺爸爸這一場病也許不會是小病,可能要住院幾天。
“好”臉上沒了表情,可聲音卻透出了慌張。
喊了大夫去,一路上你都恨不得飛過去,只覺得路太遠,車速太慢,可你又不敢催大夫,畢竟這一刻他是所有的希望。
媽媽也已經(jīng)回去了,擦擦幾乎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小奶娃娃立刻六神無主,不知道如何時候,只見大夫說,“去醫(yī)院吧,有點嚴重。”
弟弟在一旁一直重復(fù)剛才的事情,畢竟當時只有他在,然后說吃了什么藥。
后面只有一通通電話聲。
后來有表哥來了,舅舅來了,長的弟弟媽媽送爸爸去一樣。
小奶娃娃強裝鎮(zhèn)定,沒事的,沒事的,去醫(yī)院了,沒事的。
再后來誰來了,她就坐著車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里冷冷清清,空曠的讓人害怕,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像是鼓,又像是棉花落地沒有一點聲響。
交錢,
辦卡。
媽媽一個勁的掉眼淚。
再后來怎么樣了?
對了,
醫(yī)生說“要馬上做手術(shù),而且危險很大,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怎么辦?
爸爸好像能聽到,可是他已經(jīng)做不出反應(yīng)了。
還沒推車去電梯,就有醫(yī)生過來,“不行,趕緊去省醫(yī)院。”
“好”沒有什么可猶豫的,醫(yī)院派了救護車和隨行的護士。
有和對方醫(yī)院提前聯(lián)系。
坐在救護車上,小奶娃娃試著去摸爸爸的手,不似往常滾燙。
車上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有安靜的讓人心顫。
小奶娃娃微微低頭,又偏過頭看向窗外,眼淚就在眼眶,她不敢眨眼,只怕下一刻眼淚就掉下來。
“能不能快些?”
“拉了警報嗎?”
小奶娃娃偶爾問一句,又看向窗外視線卻一直落在所有鏈接父親身上的儀器上。
外面的天看不到一點點光亮,仿佛世界上只有這一輛車行于黑暗,卻又慢的出奇。
能不能在快些?
還有多遠?
醫(yī)生回,“快了,在高速上了,很快就到了。”
很快是多快?
小奶娃娃很想在問,可她一開口,語氣就帶了哭腔,她不敢再開口,因為醫(yī)生說爸爸還能聽見,讓說些好話,她不敢哭,只能安慰自己,沒事,沒事。生病而已,人沒有不生病的。
可她忍不住,“醫(yī)生快到了嗎?”
“快了,前面就下高速了。”
她已經(jīng)不知道問了幾遍這個問題,醫(yī)生回了幾遍的快了。
她都不信醫(yī)生的話了,快了是多久?
只有眼淚一直不斷,她卻又不敢出聲,只能低著頭沉默。
終于,再快了的一聲中下了高速。
高速過后便是市區(qū),里面車水馬龍。晚上亦是繁榮昌盛。
救護車走的急慢。
“就不能快點嗎?能讓交警開一下道嗎?拉警報嗎?”
醫(yī)生依舊不急不躁,“拉了警報,這里就是車多,容易堵車。”
小奶娃娃從來不在乎堵車,她也從來不著急,她以前一直覺得,你既然上路,就要遵循交通規(guī)則,不要插隊,等一分鐘也不礙事,既然上馬路就要做好堵車的準備。
這一刻她瘋狂的覺得世界只剩他們這一輛車多好。
在焦急,跌跌撞撞中到了醫(yī)院。
醫(yī)院如同白晝,人依舊是水泄不通。
似乎這里永遠如同集市一般熱鬧,卻又處處透著生離死別。
急診里沒有不是一臉悲戚和急躁的,又處處透著無奈,不甘認命,卻又不得不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