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楠將雙約劍拿到手,就打算先去見見那個人,可誰知在蒼溪宗百里之外被人攔了下來。
“尉遲封?”君楠看著面前攔著自己的人,有些疑惑,“你攔著我做什么?”
“楠兒,好久不見。”
“嗯。”君楠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對于這位當(dāng)初殺了她的北欽尊者的出現(xiàn)沒有什么情緒變化,更沒有提劍上前報仇。
尉遲封帶著一絲歉意的說道,“當(dāng)初是我不對。”
“沒關(guān)系。”君楠并沒有放在心上,反正她曾經(jīng)也欠他不少,也算是一筆勾銷了。
瀲滟尊者君楠與北欽尊者尉遲封,在她屠殺尉遲家之前是好友的事基本所有人都知道,而此事一出世人皆嘆這對知己好友就這么反目成仇,甚是可惜。
畢竟兩人為對方所做之事眾人有目共睹。
兩人結(jié)伴同行仗劍天涯,做了不知道多少好事,幫助了多少人。
所以瀲滟尊者背叛宗門,屠殺宗門弟子時還有人替她找借口,認為她是有苦衷的。
但是誰知道瀲滟尊者毫不介意的直接承認了自己做的事,解釋更是一句沒有。
后面又發(fā)生了那么多事,瀲滟尊者漸漸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大魔頭,被世人所不齒。
“楠兒,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尉遲封好像不明白她的話,自顧自說道,“放心吧,以后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跟我走吧!”
君楠皺起眉頭,“你聽不懂人話?我都說了不在意了。”
尉遲封搖頭,“我知道你一定還在怪我,怪我當(dāng)初沒有帶你走,以后不會了,我定會讓別人沒有機會傷害你的。”
君楠本就是耐心不好的人,見昔日好友一副打算好賴不聽的樣子,直接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尉遲封伸出手想要拉住她,被躲過也不生氣,神情溫柔而寵溺,“楠兒,跟我走吧。”
君楠奇怪的看著他,“你怎么變得奇奇怪怪的?”
尉遲封疑惑,又掛上笑容,“有嗎?可能是好久沒有見面了,所以生疏了吧。”
“你……”君楠若有所思,想到什么眉眼帶笑,“你墮落了。”
“什么?”尉遲封好像沒有聽懂。
——“尉遲封,你敢讓世人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嗎?你敢讓所有人知道你正義凜然的背后到底做過什么嗎?!尉遲封,你真讓人惡心。”
昔日的話語回蕩在耳邊,尉遲封臉色不變,依舊笑臉盈盈。
君楠突然仰天大笑,“我早就說過,你和我是一樣的人,遲早有一天,你會墮入那無盡深淵。尉遲封,怎么樣?在那深淵可好?”
見對方不變的神情,君楠冷嘲。
“尉遲封,你那虛偽的表情和微生年一樣討厭。”
尉遲封并沒有被她的話語所激怒,只是十分無奈的沖她笑了笑,寵溺的開口,“楠兒,不要把我和別人相提并論,這樣我會傷心的。”
“哼。”君楠冷冷的看著尉遲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想要你。”尉遲封收起笑容,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面前朝思暮想的人,眼中閃過一抹瘋狂。
君楠挑眉,“你想要囚禁我?”
“對。”他直接承認了。
“做夢。”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道聲音是她自己,還有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
君楠聞聲轉(zhuǎn)身望去,微生年站在不遠處冷著張臉。
“晝年尊者。”尉遲封板起臉,“有何貴干?”
“她不能和你走。”微生年說道。
“哦?您憑身份什么說出這番話的?”尉遲封嘴角帶著一抹嘲諷,輕蔑的瞥了一眼他,“現(xiàn)在您可不是楠兒的師尊。”
微生年抿了抿唇,不為所動,擋在他們面前。
君楠懶得看他們斗來斗去,轉(zhuǎn)身就走。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一齊跟了上去。
一片荒野之地,枯黃色的雜草叢生覆蓋了地面,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有一棟木屋矗立于此。
木屋塵埃覆蓋,破敗不堪,這么多年都沒有塌下來也勉強能看出原本主人對房子的用心良苦。枯草從木頭縫里生長,一看就知道很多年都沒有人來過了。
木屋旁邊還種著一棵樹,樹早已經(jīng)枯死,看不出來是什么品種的了,繁茂的枝干讓人可以想象出枝繁葉茂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君楠并沒有進去,也沒有清理房子雜草的打算,絲毫不嫌棄的直接在枯樹下坐了下來,脊背靠著樹干。
“好久不見。”
君楠偏過頭輕聲道。
周圍一片寂靜,君楠輕笑,語氣帶著一絲自嘲,“是啊,你又聽不見了,怎么可能還會回應(yīng)我呢?”
女子低下頭,陰影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良久,她向后仰將頭靠著樹干上,望著天邊渾濁的天空,久久不語。
“算了,和你一棵死樹斗什么氣。”君楠嘆了口氣,似乎是對自己的行為好笑,站起身來,將手放在樹干上,手上突然出現(xiàn)光芒,“好久不見呀,死樹。”
剎那間枯木逢春,郁郁蔥蔥,投下一片陰影為樹下的人遮擋陽光。
無數(shù)的花苞從枝葉間擠出,粉白色的花骨朵一瞬間綻放開來,幽幽清香散發(fā)在空氣中,迎著風(fēng)飄向遠方。
“走啦,找你主人去了。”
君楠輕輕拍了拍樹干,復(fù)蘇的桃樹就像有了意識一樣,聽到她的話,無數(shù)的花朵從樹上飄落下來,似乎在祝她一路順風(fēng)。
君楠深深的看了它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桃樹隨風(fēng)搖曳,桃花順著她的方向飄去,似乎在戀戀不舍想要留住她的腳步,又似乎希望她能達成所愿。
和她一同離去的還有另外兩道氣息。
“你們跟了這么久不累嗎?出來吧。”
群山下君楠停住腳步,似是無奈的說道。
兩道身影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不遠處,一左一右隔著道路相互提防。
君楠不解,“你們跟著我做什么?”
微生年面不改色:“防止你作惡。”
“呲。”尉遲封嗤笑,“冠冕堂皇。”
微生年好像沒聽到一樣,看都沒看尉遲封一眼。
然而尉遲封卻當(dāng)著對方的面給君楠上眼藥,“楠兒,你看這家伙就是一個虛偽至極的小人,不管他說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微生年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干巴巴的說了一句,“閑言亂語。”
君楠眼神都沒有給尉遲封一個,抬腳向前走去,遠遠的聲音傳來,“你們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尉遲封和微生年相視一眼,齊齊偏過頭,距離君楠十步遠的位置繼續(xù)跟著她。
“不許再跟著我。”君楠突然開口。
尉遲封笑嘻嘻的說道,“那可不行,我還要保護楠兒呢。”
微生年以沉默表示自己的態(tài)度。
君楠不耐煩的轉(zhuǎn)過身,眉眼間滿是不屑,略帶嘲諷的開口,“保護我?就你?也配?你打得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