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虛四十一年,晝年尊者為徒弟君楠找到斬斷心魔之法。
欒虛四十四年,君楠心魔斬除,突破元嬰期,成為天下第一的天才,風頭無兩,無人敢與其爭鋒。
欒虛五十六年,君楠得神器雙約劍。
大雨滂沱,不期而至,雨中的人卻沒有打開屏障,任由雨滴砸在身上,將她整個人從頭到腳淋個透。
“牧潯是被晝年尊者殺死的。”
君楠腦海中不停的回蕩著這句話。
一刻鐘前。
“牧潯是被晝年尊者殺死的。”
地上的男人瘋狂大笑,“看到沒有,你所尊敬的人殺了你愛的人,你是不是很崩潰啊?你怎么還有臉活著呢?”
君楠咬牙,拿著雙約劍指著他,“胡言亂語!”
“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早就有數了,只是你不敢承認罷了,君楠,我在地獄等你。”男人說完直接自己抹了脖子,沒了生息。
君楠雙手隱隱顫抖著,最后連雙約劍都握不住,“鏗鏘”一聲掉落在地。
整個人沒有了支撐癱坐在地,喃喃自語。
“不可能的,不可能啊……為什么?牧潯……師尊……”
“啊!”
君楠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站起身來,低著頭向前走去。
雙約劍感覺到主人的不對勁,有些著急的飛到她身邊,但君楠看都沒有看它一眼,直直的往前。
“嗡嗡!”雙約劍環著君楠繞了好幾圈也不見她清醒,想要攔住她卻被君楠反手收了。
“君師姐?”宗門守門的弟子看到無比狼狽的君楠十分驚訝,“你怎么……”
還沒說完看到她的臉色,弟子瞬間噤聲,看著君楠淋著雨走進了宗門。
“這是怎么回事?”兩個弟子面面相覷。
大殿之外,一個渾身濕透了的人站在門口。
“怎么回事?”感覺到外面的動靜,微生年將神識透出,認出外面的人頓時站了起來,連忙快步向外面走去。
“楠兒!”
“師尊。”君楠緩緩抬頭,被頭發遮住的目光幽深。
“怎么回事?!還不快進來!”微生年擔心的走進大雨里,連屏障都沒有想起,拉著她的手就將君楠往里面走,走了兩步發現后面的人沒有跟來。
“楠兒?”微生年擔憂的看著她。
“牧潯是你殺的,對嗎?”
君楠對微生年的溫柔和關切視若無睹,直接開口。
“……”微生年張了張嘴,看著她目光變了變,“是。”
“不愧是晝年尊者,肯定是對撒謊不屑一顧的吧?”君楠笑了,笑著笑著冰冷的雨水中混入滾燙的液體,“可是……為什么啊?”
微生年握緊手中的手腕,抿了抿唇不語。
“為什么?牧潯他哪里得罪你了?”君楠抽出自己的手,雨水不停拍打在臉上,清醒不少,緩緩吐出一口氣,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只是一個凡人,再怎么樣他都不會與你有什么利益沖突,所以,你為什么要殺他?”
“他不是牧潯。”微生年猶豫再三說道。
“你說什么?!”君楠瞪大了眼睛,腦海中頓時回想起當初被她刻意忽略的那些細節,咬咬牙心中信了一大半。
“那他是誰?牧潯呢?”君楠皺著眉頭,“師尊,你不要瞞著我。”
微生年轉頭往殿內走去。
君楠跟了上去,一進入大殿才恍然自己已經渾身無力,不由打了個噴嚏。
下一刻溫暖的靈力覆了上來,全身的水汽瞬間蒸發。
“謝謝師尊。”
“不用客氣。”微生年親昵的拍了拍她的頭。
“師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君楠急不可耐的問道。
微生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簾,“當初你認識的那個牧潯是騙你的,他其實是綁架你的人假扮的,為了博取你的信任故意裝成那個樣子。”
“牧潯?!怎么可能?!為什么……為什么?!”君楠難以置信的退后兩步,緊緊的皺著眉頭,“要是他是騙我的,那為什么他不直接騙我到底?他為什么要那么做?博取我的信任又有什么用?”
“他是為了可以名正言順的來到蒼溪宗,至于是什么促使了這個計劃這個我還不知道。”
微生年道。
“我不明白,那后面那個牧潯呢?他又是誰?”君楠道。
“一切并沒有答案,他們已經不在這里再怎么樣我們也得不到回答了。”微生年搖頭。
“那是誰殺了……后面那個牧潯?”
“尉遲家。”
*
“尉遲家?這和尉遲家有什么關系?!”尉遲淞看向微生年,“晝年尊者,你當初說的是真的嗎?”
“是。”微生年應道,在這件事上他還不至于撒謊。
“叔叔……”尉遲淞看向尉遲封,當年尉遲封年紀也不小了,這件事是知道的。
尉遲封點了點頭,“沒錯,牧潯是我尉遲家老祖殺死的。”
“為什么?”林栩之皺眉。
這個故事一路聽過來讓人疑惑的地方越來越多了。
“因為蒼溪宗。”君楠撐著下巴說道,“蒼溪宗當年是天下第一的宗門,實力雄厚,尉遲家與華渝宗一同連手將后來的那個牧潯斬殺。”
“可是,那和蒼溪宗有什么關系?牧潯也不算是蒼溪宗的人啊,就算蒼溪宗知道了這件事也不可能為了這么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人和尉遲家華渝宗鬧翻吧。”
榕樣見其他人沒有開口的打算,就自己問了。
“因為我。”君楠笑了笑。
林栩之看了榕樣一眼,總覺得君楠對這些晚輩比對他們這些當初認識的人要好。
“你?”榕樣眨巴眨巴眼,不明白。
宋軼突然想起什么,“當年瀲滟尊者曾有心魔。”
瀲滟尊者在那時候是炙手可熱的天才代名詞,尉遲家和華渝宗自然不想她一家獨大,可不就下手了,那個時候誰不知道君楠對那個普通的凡人牧潯一往情深呢。
“聰明。”君楠笑道,看向其他人嘲諷,“看看看看,人家小輩都想明白了的道理你們都想不到,簡直白活這么多年了。”
眾人氣憤也沒有辦法,只能吹鼻子瞪眼。
“后面那個牧潯是尉遲家和華渝宗殺死的,那前面那個呢?”榕樣大著膽子問道。
“至于前面那個嘛,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君楠笑瞇瞇的說道。
“前面那個應該是銀川公子對吧?”紓戎尊者雖然是問她,但是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答對了,可惜沒獎。”君楠打了個響指,“但是應該用假扮。”
“什么意思?”紓戎尊者皺起眉頭。
“意思就是剛開始的的的確確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在桃花開的時候已經不是他了。”
林栩之察覺到什么,“你知道?”
君楠笑了,“不錯,我知道。”
“那……”后面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嗎?
尉遲淞張了張嘴,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君楠。
“不全是……”君楠摸了摸下巴,“其實吧……這么久了,我也差不多忘了我當初怎么想的,反正說到底就是稀里糊涂吧,一路走來很多事情其實我自己也沒想清楚,就是想去做就做了。”
她頓了一下,“打個比方來說,就是叛出宗門和屠尉遲家滿門,還有屠戮華渝宗之下的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