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貴扯了下高素英的胳膊,沒讓她再說。
“小洛,這次我去吧,反正咱們也不用進獻……”
可他話沒說完,兒子就已經開門出去了。
沈永貴腿腳不便,也沒法去追!
沈洛敲了半天李叔家的門,沒有人應聲。
一看集合時間快到了,他才不甘心的下樓。
快到他位置的時候,看到李叔和胖子王管事在那說話。
王管事看到沈洛,點頭笑笑,算是招呼示好。
年輕的奇人,已經與他不一個階級了。
除非沈洛倒霉,像他父親一樣成為廢人,那就可以被揉捏。
王管事踹了李全一腳,才小跑著跑回供臺。
李全則木木的站在那里沒有反應!
“李叔,小玉呢?”
李全此時才回神,伸手摸了摸沈洛的腦袋。
“好孩子,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說著,突然就跪下了。
“小洛,借我些錢,我還你,還你,一定還!”
“我不想把小玉送上,她才17啊……”
李全淚如泉涌,聲音發顫。
沈洛趕忙去扶。
周圍的人也幫忙拉他起來。
守護官快要過來了。
大家都不想被連累!
沈洛攙扶著李全,看向緩緩走來的長發青年。
他身后的那只黃鼠狼兇獸神態萎靡,體型也縮小了一些。
青年這次沒有坐下,站在那里看著集合的所有居民。
“新規通知過你們了,大家可有異議?”
他語氣森冷,掃視全場。
鴉雀無聲!
“那就好!”
“如今禍亂不斷,我急需提升實力,方才能繼續庇佑你們。”
“從現在起,完不成的,管事提前趕他們出去,我不想看到這些寄生蟲。”
他所謂的趕出去,就是不允許不進獻貢品的家庭出現在這個小區。
至于出去能去哪?
只有貧民窟和野外,城市是不會庇佑這些人的。
“王管事,上次欠下的幾戶可補繳齊了?”
青年準備立威。
要想命令有效,還需見血讓人恐懼。
恩威并施,方能讓一切運轉正常。
“回大官人,還有兩戶差一點!”
王管事躬身答道。
“差一點?”
青年冷眼掃向眾人。
所有人都低下頭,大氣不敢出。
這名守護官剛來的時候可是殺人立過威的。
“真以為我好說話不是?”
“上次說了補上,竟敢誆騙本官!”
“是哪兩戶?”
“出來!”
青年打掉王管事遞過去的單子,他懶得看。
一名中年婦女立刻慌亂的跑出,跪倒在地。
“大官人,我家能補上,我男人去賣了腎,賣了血,錢明天就能到了。”
“求您再寬限一天,一天就夠了!”
婦女帶著哭腔,邊說邊磕頭。
“也好,起碼你們努力了。”
“我也不是冷血無情之人,只是這利息……”
青年并不準備輕易放過他們。
“大官人,他家還有個男孩,很健康!”
聽到王管事提醒,婦人趕緊再磕頭。
“是是是,明天,不,今天我就帶我兒子也去賣腎湊齊利息……”
眾人都是心中嘆息。
這年頭人命賤如草芥,賣器官才能賣多少錢,又不是和平盛世缺這些。
“還有一人呢?”
此時沈洛攙扶著李叔,見他渾身發抖,好像嚇傻一般。
看沒有人應聲,王管事趕緊指著李全的方向。
“李全,快出來向大官人認罪!”
“哼!”
青年冷哼一聲,伸手便向李全抓去。
那胳膊迎風而長,一下伸出十多米,手掌也變得有臉盆那么大。
一巴掌就要打在李全身上。
沈洛看的清楚,那青年的胳膊與身上兇獸虛影的前爪融合。
藍色能量絲線般不斷灌入青年雙臂之內。
若是被他打實了,李叔絕對有死無傷。
他這是要殺人!
沈洛悄悄拉了李全一下,在手掌快要落下時帶偏了他的身體。
啪!
一聲輕響。
李全被手掌打到肩膀,身子后退兩步,仰面倒在地上。
“嗯?”
青年本想殺他震懾眾人,竟然讓那人躲過了。
就在他又要再出手時,回頭看到單元門中走出一人。
那人一身白色盛裝,涂了紅唇,頭發高高盤起像是出嫁的新娘。
給人一種干凈純潔的感覺。
是李全的女兒李小玉。
她就那么平靜走出,臉色淡然,手上還提了一個紙袋。
現場一下安靜下來,都偷瞧著小玉。
這個時候冒犯,是要殺頭的。
“守護官大人,聽聞處子之血也蘊含些許靈氣,我將獻祭自己抵債!”
“可否?”
小玉聲音溫和平靜,都沒去看倒在地上的父親。
青年笑了。
雖說那處子之血蘊含靈氣是子虛烏有的迷信謠言。
但若通過這種方式折磨他們,比他親自殺人效果來的更好。
“可!”
“我要鮮的!”
青年坐下,饒有興趣的看著小玉。
只見小玉輕輕蹲下身,打開紙袋。
從里拿出一個白瓷碗,一把小刀。
小刀劃過手腕,殷紅的鮮血涌出,滴答滴答的流落在瓷碗中。
她一聲不吭!
安靜、淡然的做著這一切。
仿佛割的不是自己,那血也不是自己的!
眼睛卻一直盯著守護官,嘴角還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鮮血滴答滴答的滴著。
似是砸在眾人的心頭!
居民們看到這一幕,趕緊收回目光。
將頭埋低!
沈洛沒有低頭,他怔怔的看著小玉。
顯得是如此突兀!
除了李全半張著嘴向女兒爬去的呲呲聲,場中就只有那要命的滴答聲。
然而青年卻怒了。
他很討厭小玉的眼神。
不只是冒犯的直視他,那眼神之中還有著濃濃的嘲弄!
“找死!”
他一拳砸了過去。
“不要!”
沈洛終于忍不住了,失聲叫了出來。
可還是晚了!
那拳頭一下就將小玉單薄的身體給砸的倒飛出去。
她整個人撞在墻上,臉色蒼白。
一聲都沒叫。
喘著氣看著出聲的沈洛。
沈洛身旁的眾人都慌忙的遠離他,將他暴露在外。
“怎么?”
“你也要質疑我?”
青年真的火了。
這些人窮苦他知道,所以才要讓他們膽寒。
人只有在恐懼絕望的時候,才會把最珍貴的東西拿出來救命。
所以他要立威,殺雞儆猴。
結果卻接二連三的被冒犯。
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