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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她愛藍色鳶尾花

兩個小時前,譚珞瑤來到希嫻所在的公寓,她試了試密碼,是她的生日。

從小到大希嫻都用母親的生日做密碼。

小時候過母親節,幼兒園老師讓她畫一幅畫送給媽媽,她畫了一副紫色的鳶尾花,紫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和家里花瓶里長年不斷的鳶尾花一模一樣。

希嫻是愛媽媽的,她知道譚珞瑤愛鳶尾花,卻不知愛這種花的原因。她喜歡每一朵花都像展翅高飛的小鳥,有一次她摘著玩,揉碎了花瓣弄臟了一地,媽媽生氣了,一整天都不理她。

直到第二天希嫻送了這幅畫給媽媽,媽媽才笑了。小希嫻問媽媽:“老師讓我們回家問媽媽的生日是哪一天,叫我們要好好記住。不能每次都是媽媽給我們過生日,我們也要學著給媽媽慶祝生日,做媽媽的乖寶寶。”

從那一天起,希嫻的每一個密碼都是譚珞瑤的生日。

譚珞瑤想到這里輕笑著搖搖頭。

咔嗒,門鎖開了。熟悉的畫面映入眼簾,女兒與她視頻通話時的鵝黃色布藝沙發,還有背后架子上的手辦和玩偶,太多了,堆不下,地板上的竹筐里也擺了一些。

空氣里是女兒常用的柑橘味香水。廚房的流理臺上長頸花瓶里插著兩支雪白的繡球花。

譚珞瑤微微蹙眉,她倒不知道女兒換了花束,以前她都隨母親的審美插上一支紫色的鳶尾。

繡球花的花瓣落在流理臺上,像幾只白蝴蝶停在桌上。譚珞瑤敏感地察覺到,希嫻有些疏于打掃了。

房間不大,她在房間里巡視了一圈,將行李擱在墻邊,去臥室的洗手間洗臉。

打開燈,譚珞瑤看到兩套洗漱用具、手巾還有浴巾。

艾琳的?

希嫻在電話里說,艾琳有時會過來住。

譚珞瑤擰開龍頭洗了臉,清涼的水流洗去了長途飛行的憋悶,譚珞瑤覺得清醒了點。

鏡子里的她依然漂亮,可終究是長出了魚尾紋,不是那種笑了以后才有的假性皺紋,是實實在在的皺紋。

她收起笑容,腦海里浮現出希嫻的梨渦,見過她們母女的都說希嫻就是年輕時的譚珞瑤。

她不否認,甚至希嫻還要更白皙更漂亮些。

譚珞瑤掛好毛巾,轉身的時候腳下的拖鞋好像踢到了什么東西,小顆的,硬邦邦的。她蹲下去,撿起來,是一枚銀色的物件,什么東西,看不清楚,她的眼神有些老花了。

譚珞瑤坐回沙發上,從包里取出老花鏡,她開始以為是耳環,女兒有些粗心大意,家里常會有些掉落的小玩意。

戴上眼鏡,譚珞瑤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她知道了,那是一枚銀色的定制的袖扣,仔細看上面還刻著LF的英文字符。

男朋友?

譚珞瑤有了一瞬的愣怔,什么時候女兒也有了男朋友?卻沒有告訴她。

譚珞瑤看著手機上的幾個未接電話,看著她打給希嫻的三個未接電話。

隱憂纏上心頭。

譚珞瑤關上了客廳里的燈,開始每日的功課——冥想。

她一邊等待希嫻回家,一邊回憶著此次的佛羅倫薩之行,她能覺察自己的內心從劇烈的起伏又歸于平靜……

許多年前,她游歷歐洲各國,來到了佛羅倫薩。

在圣母百花大教堂前的復活節盛典上,機械鴿子在煙火中爆破而出的剎那,她被嚇得連連后退,撞上了一個華裔,他平平靜靜地將她扶穩。

那就是她和楚天的初遇。

如果沒有那次意外,他們是否會白頭到老?

當貪嗔癡開始在腦中亂竄,不切實際的幻想在思緒中發酵……

冥想,使譚珞瑤出離,這是她多年來找回安寧的良藥。

人生有那么多不甘,最遺憾的莫過于一個“情”字。

一個同來自于祖國的年輕小伙和自己邂逅在異國的街頭,他正值盛年,他英俊瀟灑,他脈脈含情,他用他的成熟和自信打動了雙十年華的譚珞瑤。

如今三十年過去了,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曾經流過的眼淚也已干涸,甚至午夜夢回想不起他的臉。

她最終披上嫁衣,執起的是另一雙手。

“嫁給如海吧,他愛你那么深,有他照顧你,我才可以放心地走。”楚天連身后事都安排妥當,為她覓得了好歸宿。

和著眼淚,將幸福和痛苦一起吞咽,在譚珞瑤撕心裂肺地點頭中,他含笑闔上了眼,眼角卻流下了一滴淚。

楚天是對的,婚后希如海對她那樣好,好到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

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命吧。

這次,譚珞瑤又去了佛羅倫薩,去了那個廣場,去了那個穹頂深深的教堂,去告別。

三十年后對重逢之地的拜訪應該能把這一切做個了結吧。

譚珞瑤坐在教堂里聽著空靈的福音彌撒,一聲聲宛如從天而降的頌唱中,她雙手相扣十指交握,虔誠地抵著前額,祈福、祝禱,為往生的他,為此生的牽絆,為來生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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