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回到家,已經是幾天后的周末,母親在整理客廳,父親則在廚房忙活,盡管大女兒每次回到家都堅持要下廚,不過老父親總是有些舍不得。之前的好多年,女兒就像“失蹤”一樣,最長的一次,九個月回了一趟家,回家的時候墨鏡卷發吊帶裙不說濃妝艷抹也是讓老父親氣得眼鏡戴不穩,再后來,即將告別二零一四年,老兩口在家看電視,然后門鈴響了,門口都是身著橄欖綠的,級別最高的,兩杠四顆星星,老兩口明白了所有,當然接受這個現實,也需要好長時間。這些年,有些傳統的父母慢慢釋然,彼此都有一個不成文的約定,只要兩個女兒在家,就不會去提那幾年欣蕾的過往。
母親身體不好,有兩個女兒時已經過了三十五,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當然,如今看到兩個女兒工作都挺順利,父母也是覺得一切付出都很值得。父親退休時級別是巡視員(A級),退休后沒什么愛好,聽聽音樂燒燒飯,每個幾個月總想去凌澳轉轉,因為那時他工作了快二十年也是最后退休的地方。手機的音樂播放器,也有二百首,基本上都挺有年代感,《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十五的月亮》《花好月圓》《彩云追月》……欣蕾和欣媛都很清楚,小時候,父母買了不少磁帶,姐妹倆印象最深的一首歌,則是《中華民謠》,十歲左右的小孩子,對于音樂的理解其實也很簡單,自己覺得好聽就行。當然隨著年齡的增長,對于音樂,也是有了自己的理解,“山外青山樓外樓,青山與小樓已不再有……”
最近父親有些小失落,欣媛最近打電話說今年過年不一定能回嶼霖,晉升主治醫師后,基本上過年都能回嶼霖,那幾天,也是老兩口最開心的時候,其實也是因為,大女兒欣蕾今本上沒陪他們在家過過年。即便是去了嶺海省BP局工作,欣蕾逢年過節回家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當然,飯桌上看這著欣蕾吃了半盤白切雞,也要吃了好多牛肉丸,做父母的,也是感覺很欣慰。
得益于部門輪休,莊大運回了一趟家,劉超讓他和趙筱璇先休假,趙筱璇也是對莊大運說自己父母都在嶼霖,男友最近也忙,讓他先休。回到家,映入眼簾的,是父親收藏的若干船模,136,137,138,139,還有150,151,152,153父親最寶貝的自然是那件136號模型,136,海州號八千噸,千禧年前從國外購入,如今不算先進,而在當時,那時這些浪花白的勇氣與底氣。船模旁邊,則是小莊的幾張工作照,有一張,還是零八年在凌澳???檢查站做特勤隊員時拍攝的,金屬防護頭盔帶著玻璃防護面罩,勤務勤務背心也是插滿了各種物件器材,雙手緊握一支Type81-1。父母都很喜歡這張照片,看到之后也是單獨把它放在了相框里。
母親老家是北方的SD省,從小也是吃了不少苦,七十年代末考上了寧海大學,畢業后也是因為各方面優異留在寧海,也是在寧海,認識了小莊的父親老莊。用老母親的話來說,雖說不是最普遍的橄欖綠,但是一身浪花白,也是讓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心動不已。三年前,父親退休,那時母親也已退休多年,因為兒子在嶼霖工作,兩人也是決定到嶼霖養老,對于兒子,母親自然是很滿意,也是有些心疼,當年高考,母親其實是希望兒子報考綜合性大學,譬如寧海大學,搏一搏,玉蘭的綜合性大學也不是沒有希望,而父親,自然不用說,子承父業也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結果幾番“折騰”,最后小莊提起那批次去了AP津海指揮學院,BP指揮系。畢業那年,各種原因,沒能回到寧海,而是分配到了嶺海。
每次回家,都是熟悉的味道,母親給他做了清炒蛤蜊還有炒雞,每次看著兒子吃得狼吞虎咽,總是給他夾菜然后勸他慢些吃,而老父親則也是會有些“嫌棄”,畢竟現在的部門伙食,比起他們當年,都不知道好了多少,結果每次休假回家都還是像餓大的一樣。前些年父母也是會催他解決各位問題,不過這兩年,老兩口也是寬心好多,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兒子工作平安,生活開心就好。
莊大運算是談過戀愛,“前女友”就是何欣蕾,不是同班但是是同一個系,指揮學院,大家都懂,基本上是頂著挨處分的風險在貪戀愛,然后談到大三,她,“退學”了,他也差點真挨處分,畢業那年,初次分配,是去海州(機場)檢查站,結果遇到嶺海省BP局大規模校招,他被看中了,沒有太多猶豫,覺得選了這份工作,在哪兒都是家。
后面的故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