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師鞋廠打工之路啊,你又是我命運棋盤上的一步臭棋。”土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睡。
房間里安靜得只能聽見他自己的嘆息聲。土根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腦海中像過電影一般,全是在偃師鞋廠的種種經歷,心里頭亂糟糟的。
想起剛到鞋廠的時候,土根滿心歡喜,充滿了期待。他想著憑著自己的力氣和勤勞,一定能掙到不少錢,讓家里的日子越過越好。那時候,他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來在向自己招手,老娘和自己能穿上新衣服,家里也能添些新家具。
可現實卻給了他狠狠一巴掌。鞋廠的工作又苦又累,每天從早忙到晚,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工資卻低得可憐,扣除日常開銷,根本剩不下多少。而且廠里的管理也很苛刻,稍有差錯就會被批評罰款。土根覺得自己就像個不停轉動的機器零件,沒有絲毫尊嚴和價值。
土根越想越覺得自己當初太沖動,沒有好好考察清楚就一頭扎了進來。他后悔自己沒有多打聽打聽,沒有多想想其他的出路。現在可好,錢沒掙著多少,寶貴的時間倒是浪費了不少。
想到家里的老娘還指望著他呢,土根心里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老娘一個人在家操持家務,已經夠辛苦了。可自己卻沒能給老娘一個好的生活。他越想越著急,越想越愧疚。
土根在床上不停地變換著姿勢,可還是毫無睡意。他暗暗發誓,以后做決定可得慎重了,不能再這么稀里糊涂的,一定要找個真正適合自己的好出路,讓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哪怕再辛苦,再累,他也不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土根終于在疲憊和焦慮中迷迷糊糊地睡去。可他的眉頭依然緊皺著,仿佛在夢中還在為未來的生活擔憂和謀劃。
有詩為證:
鐵架床晃著命運的棋盤
我是枚卡進楚河的銹棋子
天花板在盜汗墻皮掉成星子
嘆息在床縫里悄悄結了蛛絲
曾以為流水線能織出春天
新衣服的商標還別在夢襟前
可鞋底磨穿月光沒走出車間
工資條上的數字瘦成針腳淺
老娘的白發在記憶里抽芽
我卻把承諾下成一步臭棋啊
棋子在灰塵里慢慢銹成痂
棋盤角落長出了潮濕的霉花
但我想把月光磨成手術刀啊
剜去這銹跡里潰爛的年華
鐘表在墻皮剝落處卡住
窗外的星子掉進我磨破的鞋碼
他們說鞋底的泥會開出花
可我的星星早碎成流水線的渣
我把黑夜縫進枕頭的夾層
等黎明來拆這枚生銹的棋子
或許某天陽光會漫過楚河
讓發霉的棋盤長出新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