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綻放一山的美
燦爛我的雙眸
我就想我是
那株守護在你心崖上的青松
于是我便可
在你千回百轉的心徑上
飄逸透明的風
任雁陣排列天空
你的芬芳是一條小溪
一溪風月一溪煙雨
引來四面八方云聚
我便可在你水靈靈的柔波中
找回那段溫馨的回憶
倘若春心可居
就讓我攬你入夢
不再錯過不再擦肩
任風清云淡
只為海枯石爛
土根興奮得一夜無眠,晨起后就開始梳洗打扮。
找出那雙不曾出場的黑皮鞋,涂上鞋油,擦得油光锃亮。藍西裝白襯衫配套出場。酒紅色的領帶一扎,儼然是一個俊美兒郎。
唉,只是坐騎不佳。半新不舊的二八型的永久牌自行車,只能擦把擦把,湊合前往啦。
此時,村外晨風徐徐,陽光暖場。綠油油的麥田,散發著朝氣蓬勃的光芒。
前方飄來一陣沁人心扉的清香。
土根抬頭望去,路邊的油菜正在開花。
金黃一片,誘目惹眼。
花叢中,幾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正在逐情弄影,釋放浪漫。
這是個春心蕩漾的季節。花兒盡情綻放嬌羞的夢想,蝶兒迷醉在花香四溢的天堂。
未曾謀面的紅影姑娘,我癡情的蝶翅也正在向你翩翩啟航。
你誘目攝魂的芬芳,可似這油菜花般金黃金黃!
我是你夢中那只千年的醉蝶,你可看到我急不可待的囧樣……
土根仿佛跌入了,一個迷醉的夢場……
雖說下洼村離土根家有七八里路,可這一路全是慢下坡。
不大一會,就看見了村東頭二舅的獸醫站了:一個方方正正的院落,五間藍磚瓦房。
“喲,你來得挺早!打扮的還挺精神!來來來,把你的自行車放一邊,先坐屋里歇會。”
土根剛邁進獸醫站大門,二舅便滿臉堆笑地迎了過來。
“二舅好!這種事一定不能遲到,您說是不!”
“是是是,你先在這坐一會,我這就去紅影家叫紅影過來。”
“她來了你倆就在東廂房小屋說話。這堂屋時不時有人來,怕影響你的正常發揮,哈哈哈!”
二舅邊說邊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中,一切都聽二舅您的安排!”
土根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從這一刻起,土根的一雙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大門口的方向。他在靜等,那個心潮澎湃的時刻到來。
“你看我這外甥就是實在,已在屋里等你多時了,你就別害羞了!走快點吧!”
大門口,二舅身后一個身著紅裝的女孩,邁著略顯嬌羞步子,向院中走來。
哇塞!真是個美人胚子!
高挑的身材,濃黑的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秋波漫飛。
一對真假難辨的銀耳環,在陽光照耀下下霍霍生輝。
此院落若是舞臺,此刻定會掌聲如雷。
虹影啊,此生若能娶你為妻,定會視汝為美酒一壇,燃目即醉……
土根的此時,呆呆傻傻,已完全進入想入非非的神游狀態。
“土根啊,大美女二舅已給你請來啦,還不趕快給人家虹影打個招呼!”
二舅洞察能力超強。看著如癡如醉的土根,趕緊熱情圓場。
“虹影上午好!請坐這邊吧!”
土根這時指了指旁邊的一把靠椅,對滿臉羞紅的虹影柔聲說道。
“你倆去東廂房說話吧,這屋每天老來人,怕影響你們愉悅的心情。”
二舅指了指東廂房敞開的木門,立馬說道。
“再說了,現在已是自由戀愛時代,你們的婚姻大事你們自己說了算,任何人沒有權利干涉你們,包括你們的父母。
“你們只要彼此喜歡對方就行。一定要記住:你們的幸福永遠掌握在自己手里。”
“好,二舅,那我們去東屋了。”
土根和虹影一前一后,朝東廂房走去。
“進入后記著把門關上,省得別人吵著你們倆。”
“知道了,二舅。”
進屋后,土根隨手把東廂房的門輕輕關上。然后,在靠墻的一張木板床上坐了下來。
“二舅這屋連個凳子也沒有,就這一張床,你也坐床上吧!”
土根示意虹影坐在床的另一頭。
紅影朝屋里尋摸了一圈,果真只有這張床可以坐。也只好,順勢在床的另一頭坐了下來。
“人常說,名如其人,此時我才弄明白這話的真正含義。虹影,天空中的一道彩虹的麗影,飄逸且惹眼,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我此時此刻感已覺到,自己的一顆心都已被你擄去。這難道就是人常說的,一見鐘情的魔力嗎?”
土根首先打開話匣子,開始上演了一段癡情的表白。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說的。我真有那么美嗎?看你把我夸的,神話里的仙女下凡一樣。驚艷了你這俗世凡男。”
“這應該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才對,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看對眼了。其實,我可比那位中國古代美人西施差遠啦。”
“至少是你打動了我,讓我心潮澎湃,讓我知道了什么是癡迷。”
“其實,你的名字也不錯呀!土根,雖然略帶一點泥土味,但也蘊藏渾厚大氣的男性陽剛之氣。”
“世上有哪個女人,不喜歡陽剛帥氣的闊膀男神呢!”
“讓你這一說,我也是有可取之處的啦!你對我有一見鐘情的的感覺嗎?”
“有那么一點點,但絕對沒有你的那種感覺厲害。”
“唉,土根,聽說你現在是小學代課老師。我想問問你,代課老師這個職業好玩嗎?”
“人的職業好多時候都是被迫選擇,好玩不好玩又能有什么辦法呢,干一行愛一行嘛!”
“你呢,現在干什么呢?”
“我嗎,可比你自由多了。農忙幫爹媽干農活,農閑去偃師鞋廠打零工。”
“這主意不賴,種地掙錢兩不誤。”
…………
這一對初戀情人談笑風生,越聊越熱乎。
窗外側耳傾聽的二舅此時心中暗喜:這樁婚事有眉目了。
此乃是:
油燈熬盡五更寒梳子劃過發梢顫
黑皮鞋擦亮了晨光二八杠馱著心慌
藍西裝裹住年少領帶我系了三遍
車鈴搖碎晨霧時油菜花海正翻浪
蝴蝶追著香翅膀馱我飛過青紗帳
獸醫站的紅漆門像等在故事中央
二舅笑紋堆成浪拍我肩膀說“別慌“
他轉身時煙袋晃驚落檐角燕一雙
紅影踏碎光的碎片走進我眼睫中央
銀耳環搖著星子照亮半舊的土墻
她說“名如其人么“嘴角藏著小波浪
我看見春天在她眉梢開成蝴蝶翅膀
東廂房木門輕響陽光斜切舊木床
她坐成彩虹的倒影染亮我粗布衣裳
“代課老師好玩嗎“她指尖絞著辮梢
“干一行愛一行唄“我望著窗紙發亮
窗外二舅的咳嗽驚飛麻雀兩三只
木板床 creak一聲心跳漏了半拍遲
她說鞋廠的月光和麥田的霜相似
我突然懂了緣分是平仄相扣的詩
話匣子打開就關不上像春水漫過堤岸
她眼里有銀河在淌我笨拙地打撈星光
當夕陽爬上窗欞二舅的影子晃又晃
這門親事早寫在她耳墜的反光
自行車馱著暮色車筐里裝滿星光
后視鏡里她的笑還在油菜花田蕩
原來一見鐘情是字行里藏的糖
在彼此名字里長出年輪的重量
(白:二舅在窗外偷笑
而虹影的耳墜還在晃著未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