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憑公子吩咐,奴婢無有不從。”
銀瓶連忙盈盈下拜。
“嗯,這態(tài)度不錯的。”
“只是我家姑娘她,一時還有些,沒能從前塵往事中走出來。還想請公子再給她些時日。”
“有病治病,病好了的話…”
“奴婢可以替姑娘她擔保,姑娘她絕不會有二話。蒼天在上,后土在下,若有…若有,便教奴婢,永墮奴籍,不得贖放。”
“這個誓言,嗯。嗯?重發(fā)一個吧,我本也沒打算放你。”
蘇桐想了想,覺得不大對,這個誓言發(fā)的不好,已經(jīng)被自己買來,發(fā)這么個誓言算什么呢?
這宋引章聽話,難道自己就該放了她銀瓶歸家從良。
想什么美事兒呢?
這宋引章要是不聽話,自己讓自己的奴婢永墮奴籍,好像也沒什么賺頭吧?
銀瓶面色一黯,她早知此身不屬名門,所以從未妄想過,可如今聽聞一生的命途終是都成了定數(shù),再無可變可想,真教人心中苦澀難言。
“別猶豫,重起個誓言吧。”
蘇桐倒是沒有過多在意,畢竟花了錢的,善待于她已經(jīng)很好了。好比去集市上買了魚,若再奔波去湖畔放生,這行為的高尚與善意就有些超標。
“奴婢,奴婢若是有違所言,定教奴婢子子孫孫,世代男為奴,女為娼,不得翻改,讓…”
這話說著說著,銀瓶幾乎要哭出來了。
“呸呸呸!”
蘇桐聽了非但不高興,還急忙啐了一口。
“你和誰生孩子?”
“你還能和誰生孩子,除了我這個買了你的。”
“你這不是詛咒我們的孩子嗎?”
“又或者你是準備讓我做了烏龜!”
“公子,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啊!”
這小姑娘瞧著年紀不大,溫婉可愛的,說起話來怎么一次比一次狠厲?
對了,上次那個趙盼兒也是,一上來就讓我“作古”。
黃蜂尾上針,青竹蛇兒口。
真是半點錯也沒有。
“這個不好,還要重發(fā)個誓言才行!”
蘇桐雖然心里有些古怪,但也不是隨隨便便欺負姑娘家的人,不會像周舍一般家暴,這就落了下乘,過于粗俗了,因此只是擺了擺手,讓銀瓶重說一個。
就這樣,銀瓶一次次地發(fā)著不同的誓言,總算在月亮爬上來的時候,找到了一個讓蘇桐滿意的誓言。
他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行了行了,時候也不早了,就這個吧,湊合湊合得了。”
“是,公子。”
說了這許多,銀瓶算是知道了,蘇大哥這個稱呼只是個幌子,只有叫公子喊老爺,蘇桐才會回復她。
蘇某人的封建作派學的很快。
“好了,你去吧。記得幫宋姑娘梳洗一番,今日你耽擱了這許久,我們明日一早就要靠岸了。”
“是,公子我晚些再來。”
“不必了,今晚你就陪著宋姑娘吧,她若是還有發(fā)熱,可以找銀針淺刺陽明經(jīng)和太陰經(jīng)的穴位。如此應急是足夠了。”
銀瓶再度下拜。
一夜無言。
……
次日一早,船家果如昨日蘇桐對銀瓶所說的,在這附近的渡口靠了岸。
一行三人簡單收拾了行囊。
蘇桐一馬當先,銀瓶攙著引章隨后,往官道上走去。
他此刻又擺出了前些日子在賭坊的那副荒誕不經(jīng),斗雞遛狗的模樣來。
讓人遙遙看去,好像是弱受富家小姐帶衷心壹號侍女被心機浪子家丁騙了的搭配。
戲份全在侍女和家丁身上。
小姐呢,小姐是贏了紅娘的最終大獎,管保叫你軟玉溫香抱滿懷,露滴牡丹開。
“小徑紅稀,芳郊綠遍~”
蘇公子又開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