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天空點綴夢幻白云,白云散落人間境,青山著白衣,青翠勾勒腰身。
美人眼波流轉,巧笑盼兮,好比天上星月,遙遙不可及。
“慕挽,快過來!”老人已近暮年,臉上無一不是慈祥和藹。
年方十五的白慕挽無憂無慮,不知憂愁為何物,她只知道她有一個非常疼愛她的爺爺,便是當今枯水閣的老閣主顧藺。
“爺爺,慕挽最近武功長進可大了!”白慕挽像個小孩一樣等待著顧藺的夸獎,顧藺對白慕挽的疼愛全閣上下有目共睹,他早已上了歲數,可他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想一些天花亂墜的成語來夸獎白慕挽。
一切看起來是那么和諧,一旁的岑悅都有些動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怎么的,反正眼睛一閉就來到了這個溫馨的畫面,而她在這個畫面里就是一個旁觀者,別人都看不見她。
突然,畫面一轉,來到了一間屋子,那間屋子里的氣氛低沉壓抑,仿佛被烏云籠罩一般,岑悅只看見跪在地上著淡黃色粗麻衣的白慕挽,她一臉的生無可戀,眼睛紅腫,與剛剛的畫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岑悅往上方看去,只看見顧藺皺著眉頭,一動也不動,岑悅瞬間就明白了,默默朝著顧藺作揖。
無聲的哭泣,似乎是崩潰前的前兆,岑悅看著白慕挽,看著那一張和自己高度重合的臉,她甚至能感同身受。
隨著岑悅的再次詫異,畫面再次一轉,這次,來到了岑悅熟悉的枯水閣正殿。
高臺上的顧旻汕還是那么不可一世,而他身旁的顧裴仕卻是一臉得意,下面恭恭敬敬跪著一個人,女子臉色清冷不悅,但岑悅還是能認出來,她就是白慕挽。
“原來原主身上的鞭痕是現在便有的,那為何池蒼峰那日又······”岑悅小聲嘟囔著,看著白慕挽凌厲的眼神,“屬下白慕挽自愿加入枯水閣!”
岑悅心里一緊,畫面來到池蒼峰的一個小破屋里,滿身鞭痕的白慕挽躲在門后,外面閃過兩個人影。
“閣主,您來這里作甚,不是說好讓我來嗎?”這聲音,岑悅可不會忘,分明就是顧裴仕,而顧裴仕口中的閣主除了顧旻汕也沒誰了。
“你確定白慕挽那死丫頭會聽你的?”在沒人的地方,顧旻汕還是暴露了自己本來的面目。
顧裴仕惡狠狠地道:“也不知道老閣主現在是否后悔收養她。”
能很清楚的聽見一聲巴掌聲,“顧裴仕,你還敢提我兄長,若不是你自作主張派人告知他我與太子結盟的事,他也不至于會被活活氣死!”
什么??
岑悅睜大雙眼,她緩緩轉頭看向門后的白慕挽,她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凝結,隨即憤怒不已。也是,一個是最疼愛自己的親人,一個是自己的主子,換誰都不好受。
而顧旻汕對害死自己兄長的顧裴仕卻依舊是不管不顧,與他為伍,岑悅算是知道為何白慕挽要改投太子門下了。
白慕挽受不了真相從窗外離開,下一秒顧裴仕和顧旻汕就發覺里屋有聲響,推開門只看見地上的血跡,他們臉上開始顯露出慌張。
“接下來,就是顧旻汕為了以防萬一,在征求風澄溟的同意后,在我茶水里下了毒。”
所有的畫面全部消失,唯留一白衣女子與岑悅四目相對,白衣女子與岑悅長得一模一樣,岑悅看著她,好半天,緩緩開口道:“你是白慕挽?”白衣女子點點頭,神色平和,也不知她是掙扎了多久才能這般平和。
岑悅心里面的大石頭可算是落地了,“你好啊,我······”
岑悅這個名字,她不想用了,因為這個名字和岑家掛鉤,和岑彥希掛鉤。岑悅猛地想起自己以前的名字,那是她親生父母給她取的名字。
她在白慕挽略帶詫異的表情下,斬釘截鐵地道:“你好,我叫鄭詩吟。”
這一剎那,鄭詩吟感覺自己恍若隔世,鄭詩吟這個名字她已經好久沒有用過了,不得不說,她感覺這個名字很美,很雅。
白慕挽點點頭,“雖然不知目前這一切是何原因,但我還是想對你道一聲多謝,多謝你肯幫我,多謝你幫我看清誰才是值得深交的好友,也多謝你幫我把落月找回來!”
眼前的白慕挽語氣溫和,不似之前的凌厲冰冷,現在的白慕挽更顯溫和,就像是在經歷了大起大落后,看淡一切,心中無紅塵,大道坦途盡顯。
“我占據了你的肉身,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要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呢,我原本已經死了,是你,又讓我活了一次。”
白慕挽目光飄向遠方,“曾經,我以為只要我足夠強大,只要我表現出冷冰冰的樣子,他們就會怕我,我就可以獲得自由,可我還是錯了,死亡才是我真正的解脫,現在我解脫了,可是我的仇人還活著,我不甘心!可我沒有辦法,我只能給你托夢。鄭詩吟,我白慕挽英明一世,雖說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魔頭,但我問心無愧,我殺的人沒有一個不是作惡多端的,世道無情,官府不懲治他們,那便我來!可我沒有戕害無辜之人,我對太子忠心耿耿,可他為什么要如此對我?為何要拿我做那顆棋子?”
這大概是白慕挽一生之中第一次一次性說這么多話,鄭詩吟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么,忽然,白慕挽雙手握住鄭詩吟的雙肩,嚇得鄭詩吟一句話也不敢說,腿止不住的打哆嗦。如果按常理而言,此刻的白慕挽就是一個冤屈未散,不肯離去的冤魂,可鄭詩吟從小到大最怕的便是鬼魂之類的東西,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白慕挽察覺到鄭詩吟的恐懼,她手微微一松。
“你剛剛看到的都是真實發生在我身上的,你可還有什么想問的?”
鄭詩吟愣愣的看著白慕挽,道:“你是太子的棋子?你之前一直不知道太子已經和枯水閣結盟的事情?”
白慕挽點頭道:“不知。”
鄭詩吟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事情,她迫不及待地道:“太子派你去枯水閣做細作,這只是表面,實則是把你當成一顆棋子,一來可以幫枯水閣做事,二來可以用來蒙蔽一個對太子極具威脅的人,那人便是當今幽王風離澈,我說的對吧?”
白慕挽緩緩點頭,“正是如此。在風離澈一路送我回幽王府的路上,我便想通了一切,只可惜為時已晚······”
風離澈自從三年前重獲圣上恩寵后,風澄溟便越發不對勁,越來越沒有安全感,越來越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