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驚，一時禮儀都失了，幾乎一句話說不出，“父皇，兒臣…”

“樓慕安同你一般，她身上也背負著兩條命。殷錦弦，朕很期待你們兩個的對決。”

瑾華帝啊，他的眸中、心中唯有那一人，哪怕這個孩子是那人豁出性命留下的。

毫無疑問，姒姓樓氏便是新興貴族中一顆閃耀的新星。

樓星辰這位尚書令是當年先帝提拔起來的，而后瑾華帝也是重用。無他，樓星辰是子雅南瑾給瑾華帝留下的人。

是子雅南瑾的大徒弟，而這，鮮少有人知道。

或者說也就只有在數幾人知曉，子雅南瑾與殷北瑜當年的謀劃很多，子雅南瑾為殷北瑜準備的人也不少。

而現在每一人都身居要位，這也是為何瑾華帝以那樣的手段削藩，大臣們幾乎沒有人阻撓的最大原因之一！

太子的身體幾乎向后退了幾步，“您…”他剛才…

“你沒聽錯，樓慕安是樓星辰的親生女，同樣是他的爹爹以命換命留下的。”瑾華帝的眼中此刻沒了一絲戲謔，帶著幾分悲情。

他不知道他的阿瑾是更愛他，還是更愛這個孩子。

太子卻因有人與自己相同，眸中染上了幾分笑意。

他在世上不是孤身一人，有人與他相伴，而那人會是他的伴讀，會是他日后的權臣！

“朕知道你想做什么，養一個唯你是命的權臣，可不簡單。”瑾華帝很贊同他的想法。

一個權臣，這需要皇帝對臣子的絕對信任與臣子對皇帝的完全忠誠。

人性難料，即使是瑾華帝也不敢養一個這樣的權臣。

蕭墨染看似直屬帝皇，可瑾華帝也一直用人在牽制著他。

而太子想要的權臣卻不需要人牽制，他擁有著僅次于帝皇的權利，可先斬后奏，甚至在有些時候，他的權利可以凌駕于帝皇之上！

而這所有的一切的前提，是這個人一心為皇帝，他會舍棄自己所有，一心為主。

這般說來，這樣的權臣，與一條唯主人命令是從的狼狗也沒有什么太大區別。

“若是失敗，兒臣沒什么損失，樓慕安日后官途如何皆看其命；可若是成功，兒臣可就賺大了。”太子勾唇，眼眸微微彎著，那雙鳳眸與皇帝腦海深處的人像了七八分。

“若是失敗，我沒什么損失，這匹馬日后如何皆看其命，可若是成功，我便賺大了。”

那時候瑾華帝還不清楚這個賺大了是什么，現在想想，不單單指那匹烈馬啊，還有另一頭猛獸。

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下去吧。”瑾華帝長舒一口氣。

“兒臣告退。”太子沒有多說什么，行禮退下。

留下瑾華帝一人聞著那茶香，以手拂面，不知何時手掌一片濕潤。

阿瑾啊…

你怎么就能這么…這么狠心啊…

太子走出養心殿，望著那威嚴的宮殿

父皇，您心中也很苦吧。

“殿下。”是太子的貼身侍從葉初，不過十四歲。

“葉初，走吧，回長樂宮。”語氣中卻滿是沉重。

金烏高照，懸掛空中，光暈撒落在那山嵐色的錦袍之上，小小的身姿落在地上卻顯得格外高大。

身旁的葉初卻幾乎看不到身影。

似乎只有他一人，唯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