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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今天我得上班了,我像平常一樣起床。見到老板時,他狀態不錯。并且很愉快地向我打招呼。老板很滿意我這種人,沉悶、可靠,總是一聲不響,認真細致地做完自己的工作,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說。但我知道,我親眼看見他與一個年輕的女子離開,回來時,很疲憊,很振奮,但只有他一個人。那女子不是他的妻子,他妻子我見過,我選擇閉口沉默。以至于其他有關于老板細細碎碎的事,我選擇忘記。但其中有幾件事的事態性比他偷情嚴重的多。下了班,一個與我還算合得來的同事湊過來問我,“一起去喝一杯么?”我同意了。我們來到科里昂特酒館,這里酒水很不錯。我點了一杯啤酒,我沒有聽清我同事嘀咕什么。反正就是發發牢騷,抱怨一下;去趟法利的店,這些會一起留在那里。小人物就是這樣的生活,除我以外,這并不是說我不是小人物,只是不同。況且,這個概念還是某些自嘲者的,他們的分類真是無聊。從酒館走出來,我還很清醒,但同事就有些醉意了。因為我臉上的淤青就是最好的證明。他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混混,那種青年總是沒有腦子的認為自己很重要很偉大,無非也就是找些可憐的存在感罷了。小混混要我同事道歉,那完全不是要求,而是趾高氣揚地蔑視,覺得他的身心遭受到了侮辱。他有幾分底氣,因為他身后站著三個同伴,然而,他沒有料到,他嘗到了我同事拳頭的厲害。我同事在他臉上開了個花,我被迫卷入了這場愚蠢至極的紛爭,直到我和我的同事將他們四個打得倒地不起時,才算結束。我同事仍想對在地上因疼痛而蜷縮的他們不依不饒。但被我勸住了。我不想惹太多麻煩。之后不久,我們便分道回府,我喜歡這么說。然而,我最先進入的不是我的家門,而是我對面心懷仁慈的鄰居的。她見到我臉上的淤青,非說要幫我處理一下。我依了他。但我不想與她有更多的糾纏,所以我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我同事為了向我表達感謝和歉意,決定自己掏錢請我到法利的店享受一次。我并不想去,他說來了幾個新姑娘,但我對那種地方感興趣的程度還不如酒館,我突然想起來,昨天沒有與她道謝。然后我仔細回想昨天,突然又聽到一種牢門被打開的聲音。我最后還是決定去見識見識。法利還是我從同事的口中聽來的,這次見到了他本人,是個中年男子,顯得很精明。這種人總有一套自己招牌式的笑容來打動你,并且熱情到讓你害怕。我同事和他可能是老熟人了,見面便擁抱。“今天一樣嗎?”法利問道,然后他悄然地發現了我——一個新面孔。我同事摟著我的肩膀,高興地對法利說道:“聽說你這里來了幾個新姑娘,來,這是我好朋友,好好招待一下,也給我挑一個。”法利的笑容更燦爛了,我本想拒絕,但聽到我同事的話,也就不愿拂逆了他的面子。法利引領我們兩個到兩間隱閉的房間,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絲毫。我同事選了一間進去,我就去了另一間。大概我這輩子最強烈的愿望就是在此時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她,我的鄰居,居然出現在了這里。我開門進去,鎖好房間轉身,正好對上了她的視線,她驚愕地看著我,她十分不愿意看到我,我看她臉色猜的。但她很快恢復正常,隨即寬衣解帶,我下意識地后退。但感覺到自己很愚蠢,一股怒火燒進了我的大腦,我沖了過去,將她撲倒。她面色沒有絲毫改變,還是很平靜,我又感覺到自己的失敗,我沒想到,我竟原諒了她。(這個說法也過于愚蠢,因為她從來不是我什么人,我只是當時這么想而已,然而她跟我沒有關系。)我一面穿好衣服,一面不回頭地對也正在穿衣服的她說:“每個人都有自己被迫的理由,有的是過去,有的是現在,有的是將來,大部分我們都阻止不了。”我不知我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屁話,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流淚,而我沒看見。她盡量的平復自己的語氣,在我一直沒看她的時候,用那種黑咖啡般的苦澀聲音對我說:“這是我的本分工作。”我出了房間,沒有告別,留她一個人。我也出了這家店,沒跟我的同事告別,只是出來時,法利笑著朝我點點頭,我很想往他臉上揍上一拳,但又找不到任何理由。

回到家里,我沖了一個澡,然后無力地倒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我突然意識到,或許我只是個理想主義懷舊者,我被現實所背棄,并且我從來都沒心情看向前方,如果因為時間流逝而不得不前進的話,我就是倒推著走的。不知為何,從來平靜的我——我自己很喜歡這個狀態,心倏地疼了一下,就一下,也不長。畢竟誰不需要我,我也不會在任何時間依賴誰,除非哪天我死去。在黃昏之中,我迷迷糊糊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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