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陷入困境

叮咚叮咚如清泉般的琴聲從離歌的手指下傾瀉出來，紅蓮緩了緩砰砰亂跳的心，一揚手，迎合琴聲跳起舞來。

離歌時而看一看眼前舞姿嫻熟的人兒，時而閉目安心彈奏。

一時間像是整個楓樹林都靜止了，只有琴聲和她舞動時在地上微微發出的聲響。

待一曲完畢，紅蓮垂首斂目。

梵天聲音帶著冰寒向席卷而去：“我怎么教你的？跳成這樣！知道何為妖嬈嗎？給我繼續跳！”

她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不敢反駁，繼續跳了起來。

那天的后來，在師兄的面前她如何也跳不出師尊妖嬈來，師尊最后讓她一個人在楓樹林跳到暮色四合。

最后師尊終于放她回去時，她我已控制不住自己跌倒在地上。

這就是她的命嗎？上天，你告訴紅蓮，該如何是好？

彼時，她二八年華。

在幾天后一個萬里無云的天，終于要啟程到上京——如今天承皇朝的都城。

紅蓮永遠都忘不了這個秋天，沒有鳳冠霞披，十里紅妝，盛裝迎親。她就要同盛京這許許多多的女子一般嫁給那位素未謀面的新皇。

從此以后，一墻深宮將人鎖。

當時誰也沒注意到那天的離歌隱在高大茂密的樹后，一直目送那輛紅色馬車消失在冥宮外冗長的道路上。

那一瞬，他心底暮然一空。

上京

盛京巍峨的千重宮闕中，繁華的皇宮內，一處上書‘朝陽宮’的宮殿正是當今皇帝墨鳶的寢殿。

此時，墨鳶正專心的批著堆積如山的奏折。

一邊站的筆直的近侍愁眉苦臉的咬了咬唇，復又松開，似是在猶豫著什么。

皇帝的聲音突然響起：“有話就說。”

小棋子戰戰兢兢的說道：“回皇上，下月初三就是秀女大選，周相國囑咐陛下多上點心，畢竟這關乎皇家開枝散葉…”

皇帝不耐煩的打斷：“好了！朕知道了，不必多言。”

“是！”小棋子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恭敬的退在一旁。

半晌，皇帝停下筆，“明日朕有要事出宮一趟，讓凌王代朕處理政務。”

小棋子答道：“是。”隨后替皇帝更衣洗漱，熄燈就寢。

他暗道納悶，皇帝偏偏不近女色，年輕的相國自己不近女色不說，卻愛替皇帝張羅，這倆人對上倒霉是他這個做屬下的。

馬車這樣走走停停約莫一個月，這時已是十月下荀。紅蓮一行人終于行至上京旁的徐州城。

這天黃昏時分才行至一處荒涼的樹林，樹上時而飄飄揚揚的落下樹葉來，微風中絲絲蕭瑟。

隨行的侍女弄鶯掀開簾子進來，“紅蓮姑娘，再過一個時辰就到前方小鎮，姑娘再忍耐一會顛簸。”

弄鶯溫柔的笑，手下卻嫻熟利落的倒了一杯熱茶遞到紅蓮面前。

她這才珉了一口茶，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紅蓮心下忽覺不妙，放下茶杯，正要出去，弄鶯已在她前面飛了出去，卻是對我說道“姑娘，你別出來。”

她哪里待得住，悄悄握住了腰間的白玉簫，掀了簾子出去。

果真不出她所料，外面已是劍拔囂張。對面一排黑衣蒙面人呈一字排開，目光所向之處一片血腥寒冷，手中皆是拿著鋒利的彎月大刀。

與她一起的隨從皆是冥宮上等的殺手，卻不過五六人，而對方少說也有八、九人，雙方實力不比紅蓮這邊弱，也許按一對一來說未必能贏他們。

紅蓮暗自捏了把汗，這次真栽他們手中嗎？

這時，那邊中間有一人說話了，帶著微微沙啞：“紅蓮姑娘，主子只是請姑娘去做客，姑娘不必擔憂。”

紅蓮嘲諷的笑道：“你們主子是何方神圣？請人做客的方式如此竟別出心裁。”

蒙面人依然面不改色，態度卻是強迫的誠懇，“紅蓮姑娘，主人說你去了就明白，不必費心猜測。”

弄鶯猝不及防的跑來紅蓮身前，將她護在身后，堅定不移的道：“有本事就來決一死戰，是男人就別廢話連篇！”

紅蓮思索一番，撥開了弄鶯的手，“我與你們走一趟。”

陽光跳躍了一會也消失在天空，此時夜色降臨，月亮高高掛起。

他們幾人前后將紅蓮團團包圍，她只能被他們脅迫著一起，從屋頂運起輕功飛向一家普通不過的客棧，依次掠過，從窗戶飛進一個亮著昏黃燈光的房間。

紅蓮一落地，他們幾人就消失不見了。

只見正中央是一張干凈的桌子，桌上只一壺茶，茶杯茶壺皆是青花瓷。再往左是一架紅梅屏風，可以看見后方紅色的大床，似是躺了一個人，紅色床簾隱隱約約透著曖昧不明。

紅蓮心心下頓覺不妙，拔腿就向門口跑去。

“既已來了，就留下喝杯茶吧！”慵懶的男音自屏風后方傳來，帶著些許扣入心弦的魅惑與斷金削玉的堅決，令紅蓮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她回過頭來朝屏風后說道：“公子請我品茶卻不肯現身，這是何意？”

那頭的男子輕笑起來，聲音也帶著愉悅，“蓮兒，你急什么？”話音一落，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掀開簾子，舉手投足是渾然天成的優雅，接著是一雙如玉的赤足，不過瞬間就被滑下來的紅色的絲綢衣物蓋住。

紅蓮這才看清他的容貌，斜入發鬢的劍眉，垂到腰跡的青絲僅用一根綢帶綁住，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直直的看進人的心中，薄唇勾勒起微笑的模樣。

這就是所謂的傾國傾城吧！

她脫口而出：“你是哪家楚館的美人？”

下一瞬美人臉色變黑，抬步向她走來，她毫不猶豫的拿出白玉簫，按下去一個暗器向美人疾射而去，然后趁機跑出房間。

這等逃命的時候，長廊竟沒有人，紅蓮邊跑邊回頭看看，美人已怒氣沖沖的邁步追來。口中說道：“站住！再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她不敢再看，心下更是急躁，她不會武功啊！

這時，前方十步左右出現了一個身穿紫色華服的男子，背影就顯的氣度不凡，風姿卓越。

他正緩步前行，從腳步無聲、步伐可以看出此人武功不錯，紅蓮心中一急，死馬當活馬醫撲了上去。

未料男子突然轉身，她猝不及防的撲入他的懷中。

此人正是此次低調出宮的墨鳶。他方才頓覺身后有人過來，憑著多年習武，認定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他也就沒放心上，未料是個女人。身子頓時一僵，他還沒看清容顏，白衣女子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聲音因著方才的疾步奔跑有些微喘和軟糯，“救救我！他日必定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