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蕓暖認為這條路是最安全的,畢竟潘玉虎進山的經驗比較豐富,再者雖說大雪覆蓋的季節不是尋找草藥的時候,可一家人的情況都不容樂觀,包括自己這幅身體也是一樣,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氣血兩虛,看著都沒事兒人似的,可作為一個出色的醫生,她非常清楚這百病叢生莫不是從氣血開始的。
找到草藥是當務之急。
就在她根據草藥習性扒開厚厚的雪在尋找的時候,一聲野豬的怒吼聲讓蘇蕓暖的寒毛都炸起來了。
警惕的起身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看到一道身影快速的往這邊跑來,說是快速可積雪太深,大大的降低了奔跑的速度。
“祈煊!”潘玉虎大吼一聲。
一支箭破風而去,噗呲一聲刺/入了野豬的一只眼里,頓時野豬憤怒的嚎叫聲音直沖云霄。
潘玉虎手里握著柴刀,轉身就奔著野豬去了。
蘇蕓暖嚇壞了,拼盡全力沖著潘玉虎大喊:“別去!危險!”
話音落下就看到野豬躥起來很高,撲向了潘玉虎……。
蘇蕓暖腦瓜子嗡一聲,還不等她動,撲啦啦從手鐲里掉出來一堆東西,蘇蕓暖低頭掃了一眼心都涼了半截,因為最上面明顯是一套手術刀,還有一袋血漿和各種止血藥!
這說明潘玉虎危險了!
“沒地方放,收回去!”蘇蕓暖也不管手鐲是不是能聽得懂自己的話,一樣東西都沒帶就往潘玉虎的方向跑去,與此同時埋伏在樹上的祈煊也動了,縱身跳下大樹的同時丟掉了手里的弓箭,拔/出來鋒利的匕首沖了過去。
蘇蕓暖跑到跟前的時候,野豬的頭都被切下來了,血噴灑得到處都是,祈煊倒在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手里握著的匕首刃口翻卷了好幾處。
“玉虎!玉虎!”蘇蕓暖顧不上祈煊,奮力的扒開厚厚的積雪,潘玉虎是仰臥的姿勢,雙手舉著柴刀,緊緊地閉著眼睛。
聽到了蘇蕓暖的聲音,潘玉虎睜開眼睛:“嫂嫂!回去!”
“傷在哪里了?”蘇蕓暖氣壞了,語氣里都帶著不可遏制的怒火,不等潘玉虎回答就看到了他露出了白骨的腿,脫下來身上的棉衣,墊在潘玉虎的傷腿下面,心里已經有了解決辦法,手掌一翻用來縫合的針和蛋白線就在手里了。
傷口是被野豬踩踏導致的,不幸中的萬幸是踩在了小腿肚子的肉上面了,骨頭沒問題,但創面很大。
多年的臨床經驗給了蘇蕓暖絕對淡定的心態,她掃了眼潘玉虎,劇烈的疼痛讓他臉色蒼白,但一聲不吭。
蘇蕓暖知道不能露出太多本事來,所以麻藥什么的就沒用,筋腱、血管,精細縫合,相應的針線都會自動自覺的出現在手里,并且天光大亮和白雪映襯下,視線很好。
就在蘇蕓暖認真縫合的時候,祈煊終于緩過來了,就在不遠處看著跪在地上,全神貫注在縫合的蘇蕓暖,微微蹙眉,潘家的小娘子還有這樣的本事嗎?
縫合好了血管和筋腱,蘇蕓暖拔下了自己的頭發絲,最外層的縫合相比較來說就輕松了,再者不管是蛋白線還是腸線,自己這一套都是最先進的產物,是這個世界里根本不該出現的東西,她救人也要自保。
頭發絲的韌性足夠,也是就地取材。
縫合完畢,蘇蕓暖看了一眼昏過去的潘玉虎,想了想起身走到旁邊,扒開厚厚的雪,找到了干枯的止血草,找了一大把后回來,這才看了眼祈煊。
祈煊在蘇蕓暖看過來的時候低下了頭:“對不起。”
“你是該說對不起,昨晚玉寶還一個勁兒的夸獎你打獵厲害,可今天你竟然讓玉虎去引野豬!”蘇蕓暖說完,找了兩塊石頭開始砸止血草,止血草被砸成了粉末后,蘇蕓暖沖手鐲要了云南白藥,藥瓶里面有一個紅色的藥丸,這個藥丸也叫保險子,有救濟圣藥之稱。
藥粉混合止血草給潘玉虎外敷在傷口上,再把保險子塞到潘玉虎的嘴里,回頭看著滿臉愧疚的祈煊,問:“有水嗎?”
祈煊趕緊過來:“不是水,是酒行不行?”
蘇蕓暖掃了眼祈煊。
祈煊趕緊說:“為了御寒。”
“拿來。”蘇蕓暖接過來羊皮水袋,打開后聞了聞,心里感慨一句潘玉虎的命是真好,因為服用保險子最好的就是黃酒,而這里面正是黃酒。
服藥之后,蘇蕓暖這才看了眼祈煊,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劍眉鳳目,白黑分明的瞳仁,因側著臉看著受傷的潘玉虎,目光里盡是關切之色,高挺的鼻梁和硬朗的下頜骨,勾勒出來的是充滿英氣的側臉,微微抿著的唇,唇角勾起彎月的弧度。
只是打量了幾眼,蘇蕓暖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是貴氣天成,簡而言之氣質極好。
這樣的氣度不是尋常人家孩子能養出來的,再聯想到這人住在山腳鬼屋里,對他就多了幾分戒備和好奇。
收回目光,看著死的透透的野豬,野豬的頭滾出去挺遠的,回想起祈煊手里只有一把匕首,猜想這個人之所以打獵厲害,極有可能是練家子,但野豬的致命傷是在腹部,幾乎是下/腹部都被剖開了,這傷是潘玉虎造成的。
也就是說潘玉虎倒地的時候舉起柴刀,利用野豬撲過來的慣性破開了野豬的肚子。
這小子為了一頭野豬是不要命了!
蘇蕓暖起身:“勞煩祈公子把玉虎送回山洞里吧。”
“可以嗎?”祈煊看向蘇蕓暖:“這么重的傷。”
“放在這里會凍死的。”蘇蕓暖眉頭緊鎖的說。
祈煊沒有再說什么,過來彎腰抱起來了潘玉虎,輕聲:“勞煩嫂嫂扶著點兒玉虎兄弟的傷腿。”
兩個人配合著一路把潘玉虎帶回到山洞里,潘玉雙猛然看到潘玉虎被抱回來,捂著嘴眼淚就涌出來了。
“別哭,只是受傷了,去鋪軟草。”蘇蕓暖說。
潘玉雙趕緊過去鋪好了軟草,玉寶也過來幫忙,四個人輕輕地把潘玉虎放在軟草上,昏迷的潘玉虎無知無覺。
潘玉竹湊過來抓住潘玉虎的手,死死的抓著,一聲不吭,不哭也不問。
祈煊倒退幾步深深鞠躬:“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野豬還在那邊,不盡快處理行嗎?”蘇蕓暖問祈煊。
祈煊叫上了玉寶出去,潘玉雙想要阻攔,蘇蕓暖拉住了玉雙:“玉虎要緊,燒一些熱水,我出去找草藥,準備好粥,玉虎醒來要他多吃點兒東西才行。”
“嫂嫂。”潘玉雙克制不住內心的恐懼,抓住了蘇蕓暖的手:“我害怕,咱們家就這幾個人了,不要再出事兒,你別出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