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的信息在劉昱腦海中過了一遍。
他甚至沒有去求證心腹的話,便篤定是秦豐業知曉他正在收羅韋貴妃的舊事,所以才演了這么一出戲。
他一臉慍怒,又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沒想到外祖父竟然引導一個貪心的狗奴才來向本宮報消息,然后再派長隨前來提醒,讓本宮以為這狗奴才是韋貴妃他們布下的陷阱。”
“一旦這條路行不通了,那么本宮只能從他那里得到消息。如此本宮便又重新受制于他,真是打了一把好算盤!”
說話間,劉昱坐回椅子上,雙手一張,大馬金刀地坐著:“想繼續騎在本宮頭上,沒門!”
心腹戰戰兢兢地詢問:“殿下,現在應該怎么辦?”
劉昱冷笑:“本宮要讓他悔不當初!”
他這不是放狠話,而是擼起袖子說干就干。
第二日朝堂,一封封彈劾秦豐業的奏折便擺滿元貞帝的桌頭。
此事沒有任何預兆,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即便是元貞帝都是懵的。
他翻開奏折看了一眼,隨即把奏折扔到一旁:“這奏折誰遞上來的?”
今日也臨朝學習理政的太子立即越眾而出:“回父皇,這些奏折是兒臣擺上去的。事出緊急,未按流程事先呈交,還請父皇降罪!”
不等元貞帝反應,他當即拔高音量,擲地有聲:
“兒臣要彈劾三公之一的秦太師,他貪贓枉法、通敵叛國、戕害我東陵將士、荼毒我東陵的百姓!”
“這一樁樁,一件件,兒臣皆已收集好罪證。”說話間,他一撩衣擺跪下,
“請父皇秉公處理,還我東陵百姓一個公道,還我英勇犧牲的東陵將士一個公道!”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這怎么回事?”
“貪贓枉法?通敵叛國?還戕害將士,荼毒百姓?這罪過……這罪過也太大了吧!”
“這還是太子殿下親自彈劾的,很可能是真的。”
“太子殿下大義滅親,又是為的哪般?”
“這下朝堂要震動了……”
議論聲四起,白明微就那么靜靜地站著。
面對宋成章投過來的眼神,她依舊神色未變,從容鎮定。
而站在末尾的白瑜,并未聽清里邊說什么,待大家的議論聲傳到他這里,他的神色變得有些復雜。
高坐龍椅的元貞帝沒有立即拿起奏折看,而是意味深長地看向劉昱:“太子,你突然彈劾秦太師,是何緣故?”
搞笑,秦豐業就算告老歸家,那也是他曾經寵信過的臣子,他的狗就算沒有在他跟前看家護院,他也不容許別人無緣無故毆打欺凌。
否則就是在打他的臉!
劉昱不像是沖動,而像是做足準備一樣志在必得:“回父皇,兒臣是為東陵著想,為東陵百姓著想,為江山社稷著想!”
“倘若有臣子禍亂朝野,通敵叛國,荼毒我東陵百姓,戕害我東陵將士,兒臣身為儲君,必定不能時視而不見!”
元貞帝又問:“既然你知曉秦豐業犯下這些大罪,怎么現在才彈劾他?”
劉昱朗聲回答:“回稟父皇,兒子以身入局多年,也直到現在才收集好證據,兒臣無能,這些證據來遲了,屬于我軍將士與東陵百姓的公道,也來遲了!”
元貞帝挑了挑眉,隨即拿起手邊的奏折:“那么朕倒要看看,曾經的國之股肱,究竟犯下多么滔天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