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掐著馮雁的脖子,單手把人舉過了頭頂。
馮雁雙腳離地,用力掰著徐三掐她脖子的手臂。
凌空下意識蹬動的兩條長腿,眼看已經失去了力氣。
“……”馮雁發現我出現在房門口瞬間,她居然松開掰徐三胳膊的手,朝我這邊抓著空氣,發出了無聲的求救。
從她渙散充血的眼珠子,可以判斷,她的意識已經模糊了。
脖子被掐,下意識的掰掐著她的胳膊,就像溺水的人,撕扯水草一樣,是不會松手的。
她看到我,居然放開了徐三掐她的胳膊?
這讓我感覺到了一種信任。
我一個閃身,出現在徐三身后,給徐三后頸來了一下。
力度不大,正常人已經被敲暈了。
然而,這一下敲下去,徐三就像木頭人一樣,并沒有什么反應。
他依然單手舉著馮雁,念念有詞的嘀咕著:“陳大少爺了不起啊?敢搶老子的女人,老子就弄死他的妞……”
徐三明顯是中邪了,失去了自我。
如果用暴力解救馮雁,打折徐三的胳膊,會影響接下來的事情。
眼看馮雁精致的臉蛋,被掐的發紅泛紫,微張的嘴唇以及伸出來的舌頭,都有些發烏了。
再不把她弄下來,就得死了。
我一擊失手,念頭極轉。
天師五雷肯定能驅邪,但我對天師五雷的掌控,還不能隨心所欲,萬一把徐三劈出一個好歹來,比打殘他的胳膊更不可控。
就在這時,我看著高中班花喬菲,想到了曾在她臉上看到的那張臉。
那張臉,是由許多被陳君臨逼死上吊的人婦留下的怨念,以及許多怨靈相互吞噬而成。
那東西曾經顯化成為過上吊繩,跟我也算熟?
我試探性的對喬菲說:“你出手幫個忙?”
“我?”
手里還提著凳子,慌亂不堪的喬菲,疑惑的不明所以。
她眼中疑惑的神色還沒消退,嘴角上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一條上吊用的白布。
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她手里。
她拿在手里,飛快的勒住徐三的脖子。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徐三身上金光閃爍,升起了一尊奇怪的佛像虛影。
佛像虛影,面相猙獰恐怖,又帶著一股子寶相莊嚴的感覺。幾只虛幻的手,有的手舉著寶劍,有的手拿著寶瓶,有的手掐著手印,有的手……姿態各不相同,金剛怒目,令人看了心底發寒。
這尊佛像虛影被白布勒出來。
只聽到跟著從前院過來的達塔卓雅,恢復了一如既往真誠的笑容,在外頭輕輕的說:“相由心生,徐三,你還執迷不悟么?”
“我……”怒目的金剛虛影,雙目一瞪,散了。
沒有人知道徐三碰到了什么事?怒目金剛散掉,掐舉著馮雁的徐三,雙眼一閉,軟倒下去。
我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抄,接住掉落的馮雁。
對差點被掐死的馮雁,進行了簡單的救治。
等我扶著馮雁在床鋪上靠好,她鼻息緩和過來,雖然她喉嚨受傷,暫時說不了話,但臉色逐漸恢復。
給她喂了一點水,轉頭看向一旁拿著白布的喬菲,以及房外的達塔卓雅,心弦崩的更緊了。
因為這倆女人都不對勁。
達塔卓雅微笑的看著喬菲。
喬菲怪笑的低頭看著她手里的白布。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
我也不敢亂動,因為她倆都很危險,彼此之間帶著明顯的敵意。
這種低于,屬于一個的地盤上的猛獸,發現來了另外一個猛獸,所滋生出來的敵意。
雖然喬菲身上的未知玩意,到底有多兇?我也不清楚,只是確定它具備上吊繩的詭異狀態,但絕對不止上吊繩這一種詭異狀態……
而達塔卓雅修明妃,密/宗的術法一直以來都很神秘,反正徐三是中招了,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
這倆個東西,如果出狀況,保不準整個小鎮除了我,其余的活物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沉默了片刻,達塔卓雅挪開看喬菲的目光說:“你朋友沒救了!”
喬菲臉上的怪笑收斂,拿著白布交織了幾下,一條白布被她編制成了一個蝴蝶。
不是蝴蝶結,就像編草蚱蜢一樣,有蝴蝶身子,帶翅膀的蝴蝶。
呃,那行云流水的編制動作,簡直就是藝術。
喬菲把編制出來的蝴蝶,往頭發后面一扎,看著我說:“是你讓我出來的,這世上也只有你能讓我出來。”
“什么意思?”我看了看房外的達塔卓雅,又看了看喬菲。
“你這個朋友和它已經分不開了。又或者說,你這個朋友已經成為了它的一部份……”達塔卓雅一副看戲的模樣,看著我和喬菲。
喬菲綁好了白布編制的蝴蝶,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冷冷冰冰,目光一直對著我的脖子。
給我的感覺就是,她隨時會拿著白布,出現在我背后,勒住我脖子。
這都不是最可怕的。
最要命的是看我的冰冷眼神,帶著一種古怪的恨意,以及眷戀和期待。
期待勒我的脖子!
她盯著我看了一會,見我沒有反應,轉眼看向達塔卓雅問:“你想跟我搶他?”
“看在李紅秀的面子上,我不給你計較,你立刻離開小鎮。”達塔卓雅突然提到李紅秀,言語中帶著忌憚。
而我沒來得一愣。
她也認識李紅秀?
轉念一想,我也就釋然了,這地方離九漩村不遠,徐三之前跟她有接觸,李紅秀跟她有過接觸,也不難理解。
喬菲面對達塔卓雅的話,低下頭,冰冷的咯咯一聲輕笑。
達塔卓雅突然臉色微變,冷厲的說:“你敢!”
在喬菲發笑的時候,除了我,徐三,馮雁,飯店前院和后院,所有人都仿佛被什么東西勒住了脖子。
隔壁幾間房里的兩伙盜墓賊,本來因為我們這邊的動靜,貼著門窗聽外面的動靜。
三個青壯粗糙的漢子,其中一個捂著脖子,痛苦的撞開了房門,踉蹌出門。
驚恐的捂著脖子,想撈脖子上的東西,脖子上卻空無一物。
驚恐的想求助,卻發不出聲音,只能哀求看著站在我們房門外的達塔卓雅。
還有另外一伙盜墓賊,三男兩女,都中招,在房內發出打翻東西和驚悚的響動。
這只是后院住房的動靜,前院看守的幾個壯漢,也都出事……
“你敢!”
達塔卓雅一聲冷厲的呵斥,隨后念念有詞的發出了一段古怪的音節,大概意思是:明王不動,定。
一切仿佛都定格了,停止了。
隨后,我被扯進了一間不存在,詭異莊嚴又活色聲香的房內。
我坐在一個高臺上,身穿虎皮袈裟,半個肩膀和腿腳,露在外面。
想動,卻動不了一根指頭。
只能看到面前擺放著供奉的器皿和物品。
達塔卓雅披著黃布,身材暴露的跪坐在高臺下方,虔誠的念著明王經。
明明是令人感覺安詳的經文,從她嘴里念出來,卻像無數的女人以各種不同的姿態,舒服的發著令人心眼的歡愉嬌羞生。
同時,還有一根白布,勒著達塔卓雅的脖子,使她念的經文有些斷斷續續。
很突然,很莫名,不知道怎么發生的變化?
怎么就到了這樣一個房間內?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達塔卓雅念的經文,一浪一浪的引動著我的念頭,讓我往男女那種事情上想著。
上吊繩勒著達到卓雅的脖子,不時阻斷著經文聲。
這樣一種詭異的拉鋸,剛剛開始,突然產生了一種誰也沒想到的變化。
也不知道達塔卓雅看到了什么?
她盯著我,突然說:“龍?龍頭,你是龍……”
念經的達塔卓雅,莫名其妙的心神失手了,虔誠的目光逐漸迷/離:“不可能,你的心,不對……”
伴隨著她的質問,她徹底心神失守,迷/離的雙眼由之前對明王的虔誠,轉變成了對我的虔誠。
我從她雙眼里,看到我身穿虎皮袈裟的倒影,變了。
變成了我自己。
她的心變了,變成了對我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