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益堂掌柜的,周永豐聽著賬房先生訴苦,心里也納悶。
這幾日他一直在外地談藥材生意,不曾想醫館,居然生意如此之差。
再看看賬房先生吞吞吐吐的樣子,自然也發現了蹊蹺。
“這到底是何緣由?”周永豐眉頭緊鎖,連聲追問。
賬房先生立刻把這些時日醫館的變化都講了出來,自然也把趙庭的醫館推了出來。
周永豐聽后自是大怒:“不過世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醫館也敢同我搶生意,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高人敢跟我作對!”
趙庭此時正在做手術,全然不知他的醫館里迎來了又一個來找茬的主兒。
周永豐剛到醫館外就被門上那塊純金的牌匾震懾住了。
雖說是李世民親自題字,但趙庭的風格一如既往,純金純金的牌匾,確實有點嚇人。
周永豐臉色瞬間陰沉,眼中閃過一抹嫉妒的神色,他行醫多少年都舍不得如此奢靡,可見這個趙庭,短短時間已經賺了多少!
收起眼中的嫉妒,周永豐深吸一口氣,暗暗攥著拳頭走了進去。
走進醫館,可更是讓他差點瘋掉,這來來往往,摩肩接踵,人擠人的景象,本以為剛剛在外面排隊就已經很夸張了,眼前卻更是……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醫館最近生意慘淡,卻原來所有人都來這里看病了…
“這老先生,你也是來看病的嗎?如果不是急癥的話,請先排隊,或者改日再來吧。”柳三來幫忙,恰恰看見周永豐站在這里,便客氣地說了一句。
“我可不是來看病的。”周永豐挺了挺胸膛,“這兒的掌柜的呢?我是百益堂的老板,我來找他有要事相商。”
“百益堂?”柳三挑了挑眉,他還真的是聽說過這個地方。
這不就是前些日子有病患來這里求醫,所說的那家收費很高的醫館嗎?
柳三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心里琢磨著他大概也知道是為什么來的了,趕緊去告訴了趙庭。
趙庭和長樂公主剛從手術室里面出來,都累的滿頭大汗。
“柳太醫,你什么時候來的?”長樂公主聲音都掛上了幾絲疲憊。
“見過公主,我也是剛到你們在做手術,我便一直在外面幫忙了。”柳三連忙說道,“我早上大夫有事。”
“發生什么事了嗎?”趙庭還以為他是又遇上了疑難雜癥。
“外面有人來找你,是百益堂的老板。”柳三連忙說道。
百益堂?趙庭同樣眨了眨眼睛,一下子想起來了。
“他來做什么?一起去看看吧。”趙庭說著就抬步往外走。
說實話,趙庭不是太想和這些人打交道,畢竟這里頭的彎彎道道實在是太深了。
柳三早已把人帶到了偏廳,也就只是一間很小的屋子,他們幾個大夫和藥童偶爾會在這里休息。
他們進來的時候,周永豐中藥十分嫌棄的眼神打量著這里,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醫館和茅草屋有什么區別啊?哪里比得上他百億堂的富麗堂皇?這些人實在是沒有眼色,居然會來這里?
就不怕這里的大夫學藝不精,看病給他們看死了嗎?
“您找我有什么事嗎?”趙庭一時間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白發半染的老者,便只用了敬稱。
“這醫館實在是差了些許。”周永豐十分挑剔的開口,“你就是這里的老板吧?難道你不知道燕京城里的醫館都是有統一規定的嗎?”
這可真是奇怪了,趙庭過來這么久。開醫館也不少時日了,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道理。
“這個我確實不知道,官府并未通知。”趙庭淡定的回答,即便真有此事,那也該是歸官府管轄吧!
周永豐聽著他的反駁,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甩著袖子:“你這后生,好生的沒眼色!燕京城的醫館自成一脈,自然也有自己的規則,而你卻如此淺薄無知,我看你這一關也開不下去了。”
趙庭眉頭微蹙,實在不想理會這人,這里面的彎彎道道他不想理會,只想穩穩當當的行醫,可偏向這些人,瞧著并不是這么想的。
“我倒也想知道,這里面有什么規矩。”趙庭臉色淡淡的說。
“你既然在這里開醫館,那邊要知道,這藥材價格需要統一出售的,倘若你想自行定價,只能高不能低,還有,我們藥材的進出。都有。相應的渠道,你若能加入到我們,改了藥價,自然可以安安穩穩的繼續開醫館。”周永豐立刻說道。
趙庭眼中快速劃過絲嘲諷的神色:“你的意思是…讓我向你們一樣,哄抬藥材價格。”
“你這后生,說話怎么如此粗魯?”周永豐非常不滿意的看著他,“這怎么能叫哄抬藥材價格呢?分明是統一標準,這也是諸位同行都默認的規矩。”
“那可真是對不住了。”趙庭神色冷淡,“我們可能不是同行。”
可能區別就在于這些人是賣藥的,而他只想做一名醫者。
周永豐看著對方冷淡下來的模樣,不禁皺起眉頭,這小子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確實如此不好對付,看來今日要白走一遭了。
“你是想跟我們商會做對嗎?”周永豐直接了當的威脅。
“我們自當可以井水不犯河水。”趙庭臉色淡淡的,對于這樣的人,相當抵觸,“更或者,你應該和你們商會協商,將藥價放下,才能讓老百姓們都看得起病。”
周永豐頓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甩袖子離開,看來還得再想個法子才行!
長樂公主頓時豎起大拇指,張口便是一通夸贊:“師傅,你可太厲害了,簡直出口成章。讓對方無話可說。”
“這有什么厲害的?只不過是平添憤怒而已。”趙庭十分無奈的搖頭,嗤笑一聲。
就是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所以老百姓們才會看不起病。所以才會出現那么多,明明是普通病癥卻提高了死亡率的情況。
“今日這筆賬怕是被記下了。只怕他們還有后手。”柳三有點擔憂的說道,“趙大夫日后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