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亞連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她雙手拉扯著裙擺，像是不太舒服的樣子。

“怎么了？”亞連問道。

“有些……太短了。”瑪伽麗塔說。

亞連打量了一下這連衣裙，這連衣裙應(yīng)該算是相對保守的一件衣服，原版中，裙擺應(yīng)該是遮過膝蓋的，露出一小節(jié)的小腿。

瑪伽麗塔很高挑，特別是腿很長，所以遮不住膝蓋，變成了一條中裙。

但亞連差點沒發(fā)現(xiàn)，因為她的膝蓋沒有一點瑕疵，一時間沒分辨出來，一雙腿沒有一點贅肉，筆直勻稱，修長結(jié)實，且有力量感。

“你在看什么？”瑪伽麗塔的聲音從一側(cè)傳來。

亞連有些尷尬的側(cè)過視線，道。

“抱歉，我剛剛在想一些事情。”

瑪伽麗塔卻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了更衣室旁的落地鏡前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也同樣令她有些失神。

“這真的是我嗎？”

“你很美。”亞連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令瑪伽麗塔猛的轉(zhuǎn)過頭看向他，驚詫的眼中帶著些許慌亂。

“怎么了？”亞連有些疑惑，“這句話很奇怪嗎？”

“沒...”瑪伽麗塔將頭轉(zhuǎn)了回去，“只是....從來沒有人這么說過我。”

“你這么漂亮，沒有人說過嗎？”亞連有些詫異。

“或許是因為他們敬畏我，亦或者.....恐懼我吧。”瑪伽麗塔低聲道。

“死在我手中的人，并不比惡魔少多少。

壓榨平民，以整頓軍備，舍棄部分軍隊，以誘敵深入，這些我都曾做過。

我從不流露出悲傷的情感，以一個精密的天平般，最理智的計算著得失平衡。

但后來，隨著軍隊逐漸戰(zhàn)無不勝，他們開始懼怕我那冷酷無情的決策，開始質(zhì)疑我殺少救多的行為，認為....這是對騎士道的玷污。”

頓了頓，她低聲輕喃，“我不是英雄，也并非真正戰(zhàn)無不勝。”

“一切戰(zhàn)爭上得到的勝利必須要有相應(yīng)的代價才能獲得。一個合格的將領(lǐng)，也無法在充滿仁慈、優(yōu)柔寡斷的心情下治軍。”亞連說。

“人類十多年都沒打贏的戰(zhàn)爭，被你用了一年多就近乎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這毫無疑問的證明了你的決策是無誤的。

戰(zhàn)爭拖的越久，死的人也只會越多。”

“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么。”瑪伽麗塔平靜的說，“我的是非功過，就皆由后世之人來評說吧。

盛名我可承擔(dān)，罵名我亦可承擔(dān)。

在走出村莊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做好了背負一切的準(zhǔn)備。”

亞連站在瑪伽麗塔背后靜靜注視著那火紅的長發(fā)，亞連知曉，此刻自己無需再說什么。

英雄的心，要比任何人所想象的都要堅韌。

“接下來，你還想做什么？”亞連問道。

瑪伽麗塔沉默了一下，道，“戀愛，結(jié)婚，生子。”

亞連的面色微滯。

看著亞連那懵逼的表情，瑪伽麗塔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淺笑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鏡中的自己，眼神略帶些許感慨，回憶著往昔。

“從我對神立下誓言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jīng)舍棄了做為女性的權(quán)力。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一場戰(zhàn)爭的勝利總要付出代價。

我欣然接受這一切，且從未后悔過。

既無后悔，這種微不足道的遺憾也本就沒有非要實現(xiàn)的必要。

我也無需虛假的東西來自欺欺人。

謝謝你的善意，能在生命終結(jié)之日穿一回這么漂亮的衣服，我很高興。”

亞連沉默著，這時，一側(cè)的售賣員拿著一雙平底的白色女士涼鞋走了過來。

瑪伽麗塔沒穿過高跟，而且她現(xiàn)在的身高就跟他差不多了，再穿高跟能高出他一個頭來。

“先生，這是您要的涼鞋。”售賣員保持著公式化的笑容對著亞連道。

“謝謝。”亞連接過鞋子。

他將鞋子遞給瑪伽麗塔，“你換上試試看。”

瑪伽麗塔點了點頭，但待她將鞋子放在地上的時候，亞連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這四周沒有換鞋的椅子，瑪伽麗塔又沒穿打底，這要是蹲下亦或者抬起腿來穿鞋子，肯定得走光了。

他回過頭，想要讓那個服務(wù)員幫她穿一下，但是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走開了，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你等一下。”

說著，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走到了她身側(cè)。

“我?guī)湍愦┌桑愦┲棺樱惶奖恪！?

瑪伽麗塔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似乎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太妥當(dāng)，有些猶豫。

但亞連卻沒有等她回答的，而是直接蹲下身，將涼鞋整齊的擺放在瑪伽麗塔的身前。

輕聲道。

“把腳抬起來。”

見狀，瑪伽麗塔也沒有再猶豫，而是抬起了自己的右腳。

多年行軍的人的腳應(yīng)該是帶著些許扁平足，亦或者是充滿老繭的，但是似乎是因為魔力的原因。

她的腳很漂亮，不大不小，很適中，腳秀而翹，腕、踝都肥瘦適度，雪白如凝脂。

當(dāng)然，亞連心中是沒有任何邪念的，他就只是想著幫她穿個鞋，僅此而已。

他將鞋子從瑪伽麗塔的前腳套進去，但是由于需要擺正位置，他不由得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腳后跟。

這里是最容易長繭跟死皮的地方，但入手卻無比光滑細膩，像是一件藝術(shù)品，讓人忍不住想要拿在手中把玩。

在觸碰到她腳后跟的瞬間，亞連能明顯的感覺到這腳的主人宛如觸電般微微顫了一下。

亞連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著瑪伽麗塔，即使是在這種近距離從下至上看的死亡角度，瑪伽麗塔也依舊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怎么了？”

她的面頰微微帶著些許紅暈，“沒....只是，有些不太習(xí)慣，這種感覺....很奇怪。”

亞連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以最快的速度很快就將涼鞋的扣子扣上，然后又開始穿另一腳。

“你過去....經(jīng)常幫女孩子穿鞋嗎？”瑪伽麗塔的聲音傳來。

亞連的眉毛微抬，有些錯愕，有些感到好笑的說道，“我又不是誰的仆人。”

“那么，我是第一個？”

“你是第一個。”亞連認真的說。

說完，他抬起頭。

“還有一些時間，想跟我一起再逛逛我的家鄉(xiāng)嗎？”

“當(dāng)然。”瑪伽麗塔笑道，“誰會介意多出來的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