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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尾酒樓。
溫修踏進這里,卷了卷手指,掌柜的已經等候多時,見人來了就招了手,一臉面善的笑,“您總算來了,二樓主已經在頂層等候您多時了。”
溫修點頭,走向頂樓,女子吃飯喝酒嬉鬧的有很多,瞥見溫修有的人還低頭議論,溫修不予理會,到了頂樓,他的心才安定下來。
不管旁人如何說他,只要思追不說便好,他管不了旁人的嘴,尤其是枷連城。
進去之后,滿屋子的女人讓溫修眉頭緊皺,嘴唇抿成一條線,宮厭還是和之前一樣風流。
宮厭坐在墊子上,招呼這些人都出去,人走后溫修才淡淡開口,“能把枷連城的女子玩成枷連城的男子恐怕只有你了。”
宮厭一襲紅衣,長相妖艷,一顆淚痣襯托眼里的多情,鎖骨漏在外面,若有若現。
“嘿嘿,哪有?”宮厭摸了下后腦勺,正色道,
“這些時日,你…經歷了什么?前幾日我聽說青山被一個女俠所殺,我打心底為你高興,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們兩家家財萬貫,但雙方父母有過交集,總想著互吞家業,再這樣的環境下,因為放肆寵愛宮厭,導致他風流又顯得多情,有錢有顏有姿色,但他心底的心卻是冰的。
而溫修恰恰相反,他守護著鑰匙,處處小心,爹娘對他寵愛有加卻也適可而止,讓他變得堅強勇敢智慧,什么都教什么都會,他是富家少爺卻不愛女色。
他爹娘早知有今天下場,無論金錢地位都轉移了,指望他能逃出生天。
“一夜間,你知我家被燒的遍地狼煙,我狼狽出逃,跑了不知多久,在枷連城里,我快要累倒在地時,一個女子救了我一命,那時我體力不支,若不是她救我一命,你也見不到我了。”
溫修眼神看向一旁,似乎這樣就可以轉移注意力。
宮厭嘆息,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你知道我找你是為了什么嗎?”
他站起身,松松垮垮的紅衣,顯得格外誘人,掏出樓主牌塞進溫修手里,“你的,那些日子我問過爹娘,她們都有意逃避這個問題,一夜之間你淪為喪家犬,我為我自己不能做出彌補的事,感到抱歉。”
爹娘見溫修一家死了,以為什么都可以得到,比如……這家酒樓,宮厭只覺得厭惡。
溫修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也是親如摯友,怎么能私吞他家的財富。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這么風流。”溫修搖頭并不責怪他,他什么個性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宮厭眼尾上挑,“風流?還好還好,總比你這塊木頭好多了,如今你也知道,城中女子比我還風流,三妻四妾,一個比一個多,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誰?”溫修的興趣一下子就提上來了,宮厭這家伙表里不一。
“肯定是嬌嬌啊!”
蔡嬌嬌是枷連城最美的女子,虞瑤憐都得排第二。
多少男人為之瘋狂,求之不得她能娶自己為妻,啊不妾也行。
“哦,膚淺。”
“哎你你你,才膚淺,有得美人相伴豈不美哉?”
“……”言外之意,你不僅膚淺還沒女子看上你,更別提,膚淺二字,木頭。
“聽你說這話說明你有喜歡的人了唄?說說看。”宮厭坐下。
“呵,你可真夠了解我的,就是救我的女子,我還挺心悅與她。”
“噗”!宮厭一個沒忍住,茶水吐了出來,“心悅與她?”
木頭都有心了?前些時日有得?破天荒,老子今天聽了什么爆炸消息。
“一個女子而已,就追唄。”
看著宮厭有些吊兒郎當,溫修眼神自己體會,“她不喜歡我,我心懷愧疚,你說追她,她不近男色。”
“還有如此女子,有意思哦~”
“別打她的注意,小心她的刀小心一劃,你的小命就嗚呼了。”
“哎呦,那你何必自討沒趣。”
“她都不在乎你,誰還會在乎你的去留,你的心情呢?”
…夜晚
溫修如同機械走在漆黑的街道,腦海中都是宮厭的那句話,“她不在乎你,誰還會在乎你的去留,你的心情呢?”
自己的命是思追從那些敵人身邊搶回來的,自己的對她的背叛,心懷愧疚,又在她冷清殺了仇人青山,他的心明確告知,從報仇了開始,他就已經迷失在那個雨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吱”,溫修推開門,一片漆黑就是黑暗籠罩著他,房屋里沒有燭光,仿佛萬家燈火通明,卻無一家是他的歸宿。
思追站起身走向溫修,“溫修回來啦~”
那清冷的音色染上了甜美。
溫修勾起了嘴角,“嗯”,思追牽著他的手腕,走進屋內,點上了燭火,屋子被照明,“噔噔噔噔~”
思追雙手展開,一臉笑意,為了獎勵溫修,她特此下廚做了一桌子菜,名曰:黑暗料理。
看相不錯,嘗一口絕對活不到第二天早上,“獻丑了。”
“我親自做的…黑暗阿呸,是好吃的菜,我看你平時都在做,我想嘗試一下,所以做了幾個菜,你吃一口吧?”
做飯前她已經祈禱過了。
溫修眼神中的笑意也浮現,他的心暖暖的,好像打在了棉花上,綿綿無力。他有些驕傲,我是第一個吃到思追做的飯菜。
溫修拿起筷子,在思追緊張又期待的眼中,夾了糊炒田雞那道菜,放進嘴里,一股齁咸的味道,直接淹嘴里的味道,直入嗓子。
“…”咸!
溫修不死心,他咽了下去,夾了另一道,沒鹽味,很好下一道,沒熟透,下一道,好苦啊!
喝口湯壓壓驚,直接愣住,這就是普通的涼水兌菜葉………
該怎么夸思追呢,下次別做了?
思追看他的表情一言難盡,她看爸爸就是這么做的,心想也不是很難,很快夾了一塊放進嘴里,直接把她送走,她和溫修眼神一模一樣,動作也一樣。
“難吃!”思追拍桌,隨后一臉哭唧唧,“溫修對不起嘛,我好像不會做噢,嗚~”
思'廢物'追:老天沒教我這技能!
“咳,思追別激動,以后還是我來吧。”
夜里沒有輾轉難眠,有得挺甜的夢,醉入溫修的悸動的心田。
“思追,這么快就起床了,忘記給你昨天的腰牌了,你快留下吧。”
一個憐字占據了大半的牌子,金邊的牌邊,配上復雜難澀的暗紋,思追把玩兩下,她準備在自己有空的時候在牌子的角落處刻上“虞瑤”二字。
思追絲毫沒有起床氣,只有起不來,她回屋打開柜子,整整齊齊疊好的衣服。
都是溫修買的,摸了摸還挺舒服,基本都是淺色衣服。
隨便穿了一件,溫修也被驚艷許久,思追感覺自己馬上不是江湖人了,而是個大小姐……
飯后,思追提出自己要親自打掃好隔壁房間。
穿好圍裙,思追開始了今天的工作,今天勢必要將家具,擺好,書也擺好。
溫修上前,“思追要不要我幫你?這個房間還挺大的。”
溫修怕她一個人太累,思追果斷從心底拒絕,“達咩!我要自己來,你一個男人小胳膊小腿的,嬌貴呢。”
在思追堅持拒絕的前提下,他只好看著她。
累了就遞上一杯茶水,一杯不夠就兩杯……
家具匠的人很快就送貨上門,溫修讓他們把貨物搬到最近的門口,就退了出去。
午時,她才打掃好,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統統沒有逃過她的眼。
她很欣慰的看著,空曠的房間,思量起來,如何擺才好看,才順眼。
溫修見她沉思的小臉,如果思追不把自己趕出去,自己是否永遠都可以躲在她的一片小天地,抬頭仰視她。
“餓了嗎?思追,吃飯。”溫修不忍打擾到她沉思的模樣。
飯后思追將能搬動的家具擺好,讓木匠前來幫忙,天黑前,思追把書一樣樣放好。
“終于…弄好了房間!”
(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漂亮!)
晚飯他倆坐在院中吃飯,清爽的風時不時吹過,“溫修,你看那樹,在那里弄一個秋千可好?”思追嚼著飯,指著院中那棵些許歷史的樹,想必這樹的年輪很高。
樹葉茂密,枝椏粗壯,掛個秋千,反派不會無聊。
溫修點頭,“好,明日我來弄,再將院子打掃一番。”
“窩來叭。”思追嘴里都是飯菜,說話有些口齒不清,卻顯得格外可愛。
“我來,你明日肯定也忙,我過幾日也有生意要忙,這幾天我有空。”
酒樓……還有其他的生意,溫修知道自己必須要賺更多的錢。
“…”好吧,這幾天她確實有事。
思追被掃地聲吵醒,睜開眸子,閃過迷離,起身換了件淺藍花裙。
頭發隨意的披在胸前與背后,帶著些許凌亂。
溫修見此,丟下了掃帚,向思追走來,“思追你還沒束發,怎么就出來了。”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寵溺。
“快坐下,我好像會束…馬尾辮。”
束好高高的馬尾,眼前人變得翩若驚鴻,颯爽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