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姐!”葛小倫一下子起身,也掀開了身上的被子。
房間里很整潔,床頭柜上常年擺著紙抽,還有葛小倫和憐風的合影。照片背景,有半臺巨大的摩天輪。
房間里只有他一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好聞的香氣。
這里是……憐風姐的房間
“可為什么......我會在這里?”
葛小倫記得,他是在酒店,躺在卯姐的懷里睡過去的。
難道是卯姐把他送回來的?
可卯姐怎么不把他放在她那里……
葛小倫腦袋還些許有些發懵。帶著剛睡醒的困意,他起身,疊好被子,便走向衛生間洗漱。
他的內心里隱約有了一點答案,他要再去翻一些書……
憐風在下午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手臂上抬,座位上向后舒展著身體。
“嗯……啊……”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久沒好好陪過小倫了。
憐風記著,
之前的一段時間,小倫是交給同事們輪番照看的,這所要研究院里的,都有幾千年的交情了,可以說是知根知底。
為了葛小倫的成長,她和語琴一起拜托大家,能教的盡量教,和葛小倫多交流,談話。
時間已經是下午,葛小倫聽到房門的響聲,便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原理》
曾經很多不懂得地方,如今恍然大悟。
“憐風姐”葛小倫開心地小跑到憐風身邊。而后他就看著憐風有著疲憊的神色,拉著讓憐風趴下。
憐風沒有拒絕,她先去洗澡,然后就趴在床上。
其實,她從白天起就感覺有點不對勁,感受著葛小倫熟練的手法,讓她詭異感更甚。
憐風越想,越覺得有著困,感受著背上小手的溫熱,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卻突然又沉沉地睡去。
“這樣能讓憐風姐多放松放松,嘻嘻嘻”
而葛小倫還在熟練的給憐風做著按摩,按著就漸漸陷入了回憶。
葛小倫記著,卯姐是這么說的,
“小倫,想不想讓你的憐風姐放松?
“小倫,我教你啊。
“嗯,跨上來
“這里,嗯...再用點力,嗯...還有這里,這多來幾下。
“嗯對,到時候你就跟憐風說這樣那樣”
除了第一次是卯指導,接下來每次都是葛小倫實踐。
這樣的事,還有很多。
過去的三個月,小倫跟著卯學會了很多很多。洗頭(給卯),按摩(給卯),做飯(給卯),以及思考一些事情……
他漸漸感覺到了卯與其他哥哥姐姐的不同。
那種不同說不上來,蘊涵于氣質,言談。更大一點,葛小倫知道了那是眼界和心態。
他輕輕地起身,想去找卯姐分享自己的想法。他看到憐風已經睡了,向憐風身上蓋上單子,壓好。
最后,他輕輕地碰上房門,轉身離去。
葛小倫一人走在長長的金屬質廊道上,空曠的廊道上回蕩著“duang~”的聲響。
葛小倫心里某名有意的發慌,他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很不對勁。
“卯姐的房間……就在這里啊……”
葛小倫在一面墻壁前站定,伸手感受著冰冷的金屬質感,難以置信地說到。
他蹲下來,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他的頭埋在臂彎,壓在大腿上。整個人蜷成一團。
葛小倫好害怕,他害怕卯想父母一樣離開他,害怕卯的一切都仿佛自己的幻覺。
一年前,他失去父母的記憶重新被喚醒。
葛小倫想起父母,可卻已經記不清他們的模樣。
他記得爸爸經常穿著那件白色條格襯衫,下身是條黑褲子,記不清材質了。
……
………………………………………………………
距離那天醒來,這是葛小倫失眠的第三天。
從那天發現沒有卯的房間起,葛小倫就變得茶不思飯不想……
三天時間,葛小倫用盡各種辦法,也沒找到卯的蹤跡。
他想向憐風在內的研究員哥哥姐姐們詢問,可求出來的話卻全然被其他人無視。
包括寫到紙上,其他人完全也看不到。
他找借口去了北之星,去找到了
記憶中的那個旅館,旅館老板完全沒有印象;去印象中的服裝店,卻發現店面已經關門……
“……卯姐……你在哪……啊”
葛小倫努力忍著,才沒有哭出來。
他好想那個又懶又愛欺負人的姐姐,想給她按摩,想給她洗頭,想給她喂兔子,想被她欺負……
現在,葛小倫終于病倒了……
這天,憐風早上起來,發現躺在一旁的葛小倫滿臉通紅,縮成一團。
放在葛小倫額頭上的手能感受到有些燙手。
憐風有點小慌張,她還真沒處理過這種地球的感冒病毒。
她連忙開始鏈接了語琴的暗通訊,一遍沒通,又接著打
暗通訊聯通后,強在語琴抱怨之前,說:“小倫好像感冒了,頭上燙的厲害。”
“你先別急,先幫他散熱……”語琴邊指導憐風,邊隨便套了件衣服就往跑。
……
一陣手忙腳亂之后,語琴和憐風坐到了床邊。
二女就這樣聊了起來。
“燒有些退了,等醒來再吃些藥”語琴擦擦頭上并不存在的汗。
語琴有著不解,雖然基因還沒開啟,但也不至于沒事感冒才對,
“小倫這么就突然病了?”
憐風壓了壓小倫身上的單子,
“也許是平常學習太累了……
“畢竟銀河之力還沒有被激活。”
“說起基因。姐,你那都準備好了嗎?”
“到昨天才準備完成銀河之力,時空薔薇的都準備好了。給薔薇開啟基因,還要再過幾年。”
“將軍直接給自己女兒取名叫薔薇,太隨意了吧。”
“那是一千年前一名劉姓先生幫他取的。”
“天道來那次?”
“嗯……”
憐風似乎不想多說什么,語琴又問,
“那時候華夏有薔薇嗎?”
“有了,華夏可是薔薇原產地。”
“不會是看到了薔薇,就這么叫了吧。”
“薔薇都有八歲了……”
“姐,正好接下來有空,咱們帶小倫去玩吧!”
“等小倫好點了再說吧。”
這時葛小倫手指微微動了他睜開了眼睛,
“憐風姐,語琴姐……”
憐風拿起葛小倫頭上的毛巾,放在一旁。又拿起桌子上的紙巾,輕柔的擦拭葛小倫額頭上的水跡。
“嗯,燒已經退了。”
憐風扶起葛小倫,語琴拿著已經放溫的感冒藥,向小倫唇上遞去。
“小倫,以后要恰當的休息,知道嗎。如果累壞了,你還怎么去做你想做的事呢?”
“嗯,姐,我知道啦。我會的。
“姐,這個藥好甜啊。”
“慢點,喝完還有。”
“還是別了吧,姐,”
人們積極地應對傷痛,往往有以下兩種方案:
銘記與遺忘。
銘記者,十世之仇,可報,亦只可解心頭之恨。
遺忘者,負傷痛,以藥醫之,以情化之,轉為前行之志。
整個地球除了葛小倫還有那三個月的記憶外,卯的存在,就仿佛天上的云朵,從沒有人記住過她的形狀。
卯就這樣從葛小倫的世界里永遠消失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