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我遲到了！”

憐兮慌慌張張的跑到練習室，一把推開了門，不過里面的景象卻很不對勁。

“咚，咚，咚……”

以往的練習室總是熱熱鬧鬧的，但如今只能看到伊麗莎白機械的敲著單調的鼓點。那沉悶的敲擊聲仿佛砸在人心上，激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感。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

娜娜和皖樂分坐在屋子兩端，離得八丈遠，二人都低著頭一聲不吭，就連總是看起來優哉游哉的龍戀也板著一副臉，在一旁默默的用小提琴的琴弓敲打著沙發背。

所有人都一副半死不活的郁悶模樣……

明明白天在學校時還好好的，憐兮實在搞不懂現在這是鬧哪出。

被屋內沉重的氣氛壓的喘不過氣，不明所以的憐兮也只得小心翼翼起來，躡手躡腳的來到了伊麗莎白身邊。

“傻白，發生什么事了嗎？”

伊麗莎白停下手中的鼓槌，抬頭看了憐兮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卻終究沒有開口，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繼續低頭敲擊著那單調的鼓點。

見傻白沉默不語，憐兮又小心翼翼的來到龍戀跟前，坐在了她身旁。

“龍戀，這是咋滴了？怎么大家都不說話啊？”

扭過頭看了一眼憐兮，龍戀的雙眼垂了下來，將琴弓丟到一邊，幽幽的說道：

“憐兮親~娜娜說要退出樂隊……”

“啊？為啥啊娜娜？”

在憐兮看來，每次樂隊活動，最帶勁、最認真的就是娜娜，而且她知道娜娜有著明確的目標。

繼承Legend衣缽，讓New Legend成為像Legend一樣的傳奇樂隊！

而現在，New Legend可以說勢頭正旺。

在上次的視頻發布一周之后，瀏覽量便達到了30w+，比第一個視頻的瀏覽量整整多了二十多萬，而且粉絲數也在直線飆升，彈幕和評論更是清一色的好評。

憐兮實在搞不懂娜娜為什么要在這個節骨眼退出樂隊。

“娜娜，你為啥要退出樂隊啊？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憐兮，你覺得，這樣的音樂，真的有價值嗎？這樣的音樂，真的是‘音樂’嗎？”

說罷，娜娜站起身來，拿起電吉他，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后，一股足以將練習室屋頂掀翻的音浪以娜娜為中心，向四周襲來。

那是終極的狂亂……

娜娜的右手以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無差別的瘋狂刮掃著琴弦，她彈奏出的不是樂句，而是純粹的瘋狂洪流。

尖銳的泛音呼嘯，失真的低頻怒吼，這是混沌而暴虐的搖滾風暴！這風暴來勢兇猛，轉瞬就把眾人的神經撕扯得支離破碎，將每個人都卷入到無休止的音浪漩渦中。

“這，才是真正的搖滾吧？再看看我們現在演奏的音樂，那都是什么？跟哄小孩睡覺的搖籃曲有什么區別？”

“哦，合算板了半天的臭臉，你想表達的就這啊？”

“伊麗莎白你什么意思？”

“哼！”

沒有多說一句廢話，伊麗莎白抄起鼓棒，掀起了另一場毀天滅地的風暴。

金發的異國公主變成了身披雷電的野獸，雙臂化作兩團超越視覺捕捉極限的殘影，鼓點如雷霆萬鈞，瞬時間讓空氣中電光閃爍。那隆隆鼓聲帶著撕碎大地的力量，仿佛要擊穿整個世界！

毫不夸張的說，憐兮此時真的覺得，整個練習室都在隨著伊麗莎白的鼓點震動顫抖，自己的心臟也隨之狂跳，耳膜幾乎要被這震耳欲聾的音浪撕裂！

“這才叫真正的搖滾！娜娜，你剛才的吉他彈的跟萎了一樣！你就這點持久力嗎？跟個小娘們兒似的！我看你還是再多練幾年吧！”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你個金毛大猩猩！我跟你講，敲鼓不是只用力就可以了！你才是應該多練習的那一個！不然的話你還是回動物園吃香蕉去吧！”

“How dare You！”

“行了！都安靜點吧！要我說你們倆都吵死了！就這也配叫音樂？我看你們倆只是在單純的制造噪音罷了！”

“不是，怎么皖樂你也……”

本來娜娜和伊麗莎白的較勁已經足夠讓憐兮心驚肉跳了，結果皖樂又突然插了進來，把二人說的一無是處，這自然也引起了娜娜和伊麗莎白的強烈不滿。

吉他手和鼓手瞬間把矛頭轉向了自家的主唱。

“皖樂樂你嘚瑟什么啊？說的就跟你唱的有多好聽似的！平常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一唱歌就跟林黛玉一樣！你平常都鍛煉了什么啊？你那身肌肉不會都是充氣的吧？”

“是啊！每次唱歌你都跟上不來氣似的！這樂隊攤上你這么個主唱也真是倒了楣了！”

“是嗎？我看你們倆真是活膩味了！要不我現在揍你們倆一頓，讓你們看看我身上的肌肉是不是充氣的！”

“哎呦！你們這是要干啥啊！到底發生什么了啊！還有皖樂你冷靜一點啦！”

見皖樂站起身把拳頭捏的嘎嘎作響，憐兮急忙擋在了皖樂身前，可就算皖樂現在擺出一副真的要揍人的樣子，娜娜和伊麗莎白還是不甘示弱。

“唉，奄奄一息啊，我們的主唱……”娜娜的嘴依舊喋喋不休。

二人將雙臂橫亙于胸前，狠狠的瞪著皖樂，擺出一副要跟皖樂死磕到底的架勢。

知道再這樣下去非打起來不可，憐兮開始向一邊一直沒有動靜的龍戀求助。

“龍戀！你別光看著啊！你倒是過來幫我一下啊！俺要不行了！再這樣下去的話……”

“讓她們打去唄，關我什么事……”

“龍戀！”

看龍戀無動于衷，憐兮一把摟住了皖樂的腰，試圖讓同伴冷靜下來。

“你們到底是怎么了？之前在學校不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就鬧起來了！”

“切！還不是田娜娜說她要退隊！要不是她也不至于這樣！”伊麗莎白沒好氣的說道，再一次把矛頭指向了娜娜。

“話說娜娜，你到底為啥要退隊啊？”

“我跟你們的音樂理念合不來，就這么簡單…憐兮你這種隨便玩玩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俺可能是不明白，不過大家可以商量啊！音樂理念這種東西，我覺得是能夠包容并進的！娜娜你沒必要因為這種事退隊吧？咱們這段時間一起演奏的日子，難道不開心嗎？”

最后的問題，憐兮不單單是在問娜娜，而是在問在場的所有人。

本以為會有人站出來替自己說話，本以為有人會肯定自己的想法，但所有人在聽到憐兮的問題后，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怎么會這樣……

像是不死心一樣，憐兮帶著哭腔呼喚著龍戀和伊麗莎白，結果前者將頭別向一邊選擇沉默，而后者更是拋出了冷漠至極的話語。

伊麗莎白的話，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從來沒覺得玩樂隊開心過，也從未覺得這些日子開心過……”

“噗！”

“怎…怎么會這樣…我們不是說好了，我不是說好了要組一輩子樂隊嘛！為什么！為什么啊！我不要！我不接受！娜娜你不準退隊！”

憐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在一旁大聲叫喊著，淚水順著她的鼻翼不斷滴落到地面上，可就算如此，娜娜也無動于衷。

少女拿起吉他，徑直朝門外走去。

“不好意思憐兮，我違背了當初的諾言，不過就像你說的，有那么一段時間，跟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很快樂……”

“娜娜……”

“可我追求的不只是快樂，對不起憐兮，我內心的想法，你是不會懂的……”

“娜娜！別走！求你了！”

想沖上前去把娜娜拉回來，可身體已經沒有了力氣……

憐兮恨著現在軟弱的自己，恨著只會掉眼淚的自己……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踉蹌的向娜娜的身影走去，企圖將她挽回。

可來不及了……

那身影，即將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混蛋家伙！你給我等下！”

雙腳已經邁出了練習室的門，可在最后的一剎那，皖樂沖了出去，把娜娜猛的拉了回來。

“皖樂樂你干什么！放手！”

沒有聽娜娜的話，皖樂不但沒有放手，反而一用力，將娜娜拉到自己身前。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為New Legend是什么？公共廁所嗎？”

“我……”

“今天，我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你！讓你記住了！”

“喂！皖樂樂你要干什么？啊！”

還沒等娜娜反應過來，她就被皖樂扛了起來，然后一把丟到沙發上。

根本不給娜娜喘息的機會，皖樂坐到了娜娜的腿上，然后照著她的臉就是一拳……

“讓你退隊！讓你退隊！我打死你個混蛋！你TM再敢說個退隊試試！我今天非把你腿掰折了不可！”

“啊！啊！！啊！！！”

“皖樂！你不要打娜娜啦！都出血了！伊麗莎白！龍戀！你們快幫幫忙啦！”

“不是，你們這干什么呢？怎么還打上了！我把蛋糕買回來了！別鬧了快過來吃啦！”

“耶！吃蛋糕嘍！”

“誒？”

看著娜娜突然像沒事人一樣樂呵呵的跑到了拿著蛋糕的沐晴身邊，憐兮的大腦瞬間宕機了。

急忙跑到娜娜跟前，想檢查娜娜的傷勢，結果卻發現她臉上的“血”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酸甜味，而且锃光瓦亮的。

這該不會是……

好奇的伸出手指刮了一抹娜娜臉上的“血”，然后把手指伸到嘴里，在舌頭感受到味道的那一刻，憐兮便叫出聲來。

“哎呀媽呀！這不番茄醬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嘿嘿，那個……”

娜娜顧左右而言他，而其他人表現的也很微妙。

伊麗莎白把手背到腦后，裝模作樣的吹著口哨，皖樂則不好意思的撓著臉蛋……

由于皖樂皮膚比較白凈的緣故，她只要一臉紅，便格外明顯。

至于龍戀，正趴在沙發上捂著肚子沒心沒肺的大笑著……

“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憐兮板著鐵青的臉問道，可沒有人敢說話。

沒有辦法，少女只得詢問提著蛋糕進來的沐晴……

“憐兮你不在的時候，她們幾個說要開慶功宴來著，為了慶祝視頻播放量突破三十萬嘛，所以我就去買蛋糕了，至于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個~這就是所謂的在音樂理念上產生了分歧啊~憐兮親~”

嘴上說著乍一聽一本正經的話，但龍戀的表情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嚴肅，又變回了那副看起來很是欠揍的笑瞇瞇的樣子……

“啥意思？”

憐兮歪著頭，不是很能明白龍戀是在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而旁邊的皖樂終究還是看不下去了，說出了實話。

“哎呀，你們不要捉弄憐兮啦！弄得人家怪可憐的！”

清了清嗓子，皖樂繼續說道。

“這不是剛才憐兮不在嘛，也沒辦法練習，所以我們閑著沒事干，就……”

“就玩起了‘樂隊過家家’的游戲，哈哈哈！你看啊憐兮，現在網上那些有關樂隊的動畫還有電影什么的，不是經常有退隊和爭吵的戲碼嗎？所以我們也想感受一下啦！結果一不小心就玩High了……對不起！Sorry！”

“咕嚕咪啾~”

見伊麗莎白附和著皖樂做出了解釋，娜娜在一旁賣萌道歉，憐兮這才舒了一口氣。

不過，少女心中還有一口氣，可不是“舒一口”就能解決的。

“你們！”

“嗷！”

“是不是！”

“啊！”

“有毛病！”

“Ouch！”

“啊？”

“痛誒~”

在把每個人都揍了一遍之后，憐兮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了蛋糕。

“讓我們開始慶功宴吧！”

“唉，你們可真是無聊呢！說真的，作為過來人，我建議你們不要開這種玩笑哦！而且剛才有些過分了吧，把憐兮都弄哭了！”

在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之后，沐晴扶著額頭坐在椅子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Legend以前不玩這種游戲嗎？”娜娜好奇的問道。

“不玩啦！誰吃飽撐的會玩這種游戲啦！這不沒事找事嗎？而且我們那時也沒這么多樂隊題材的動畫和影視作品。再說，就算不玩這種游戲，那幾個小崽子也吵得要死……話說你們幾個是誰想出這游戲的？”

被沐晴這么一問，眾人齊刷刷的指向了吃的滿臉奶油、腮幫子被蛋糕塞的鼓鼓的龍戀。

“果然又是你這個大山炮！有病啊你！怎么每次都是你啊！”

“痛誒~憐兮親又打我~真是越來越暴力了！”

“還不是讓你這個龜孫子氣的！不過剛才你們這個游戲里有一點我覺得挺好的，我看以后可以作為New Legend的規矩，延續下去。”

“哪一點？”娜娜好奇的問著憐兮，順便從角落里拿出了一大瓶可樂，依次倒入桌上的六個杯子中。

“就是以后誰要再提出退隊，就讓皖樂揍她一頓，揍到她不敢退隊為止！”

“那要是皖樂自己要退隊呢~我們可打不過她哦~”

“那好辦，皖樂樂要是鬧退隊，我到時就喊凜音姐揍她，反正她不是凜音姐的對手！”

“首先，我是不會退隊的！其次，還求你別喊凜音姐，我實在應付不來她……”

“好啦好啦！不說這些了！讓我們開始今天的正題吧！”

隨著伊麗莎白一聲熱情的吆喝，所有人齊刷刷舉起手中的可樂，在空中激情碰撞，然后齊聲歡呼道。

“慶祝New Legend第二個視頻播放量突破30萬！干杯！”

“干杯！”

…

眼前黢黑一片，只有那角落處發出微弱的紅光，一閃一閃的。

那紅光構成一個形似數字“8”的形狀。

“8”代表著什么呢？少女們已經不清楚了……

那閃爍的紅光，只是讓她們意識到自己還活著而已……

可是，照這樣下去，自己還能活多久呢……

沒有信號，沒有聲音，沒有味道，沒有顏色，沒有感觸，就連萬事萬物的“概念”似乎都不存在了……

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沒有。

像是被困在了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小盒子里，在無盡的宇宙中緩緩漂流，直到意識渙散、生命消逝的那一刻。

就這樣……麻木的……死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之中……

“完…了…”

娜娜坐在這長方形空間的右下角，雙手環抱著膝蓋，面無表情的呢喃道。

“是啊…完全沒有人…來救我們…”

現在低聲附和著娜娜的，是憐兮。

她雙腿放平，雙手垂在地板上，腦袋倚著后面冰冷的鐵壁，眼神空洞的如同一具死尸，說話的聲音自然也是有氣無力。

“啊…God…”

發出這聲呻吟的，是伊麗莎白。

她整個人平躺在地板上，無助的看著那閃爍的紅色數字“8”，似乎是想揣測出其中的含義……

“啊……”

“呃……”

“唔……”

三個人在這空洞的黑暗中發出了呻吟。

“Oh…God……”

“傻白…世上沒有神的……”

“是啊…伊麗莎白…就算有神…這也是在中國…你口中的God不負責這片區域…”

“也是啊…那我求佛可以嗎…”

“……”

“啊……”

“呃……”

“唔……”

時間在流逝……

時間真的在流逝嗎？

在這個空間，還存在時間這個概念嗎？

想知道，很好奇……

“娜娜…現在幾點了…”憐兮問道，一抹口水懸在她的嘴邊。

“晚上6點…或者7點…不…也許8點了吧…”

“真的嗎…我還以為過了一天了呢…”

“沒準不止一天呢…呵呵…”

“這樣啊…已經過了這么久了啊…”伊麗莎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自己的心跳。

“啊…我們…還活著呢…”

“是啊…”

“也許…馬上就要…死掉了呢…呵呵…”憐兮冷笑著，發出的笑聲有些瘆人，像是夜晚的鬼魅，讓人心生寒意。

“啊……”

“呃……”

“唔……”

“話說…你們還記得…昨天晚上吃的…是什么嗎…”娜娜問道。

“黃燜雞……”

“辣條……”

“喂！伊麗莎白！你這家伙怎么又開始吃辣條了？你屁股又不想要了是吧！”

“現在…屁股什么的…已經…無所謂了吧…娜娜…”

“也是呢…”

“是吧…無所謂了…”

“啊……”

“呃……”

“唔……”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現在，三位少女確實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

望著這空洞的黑暗久了之后，會發現黑暗中時不時會閃爍出彩色的如同火花似的東西。

它們好像在蠕動，在爬行……

可如果伸手打算觸碰它們，卻又摸不到……

這也許，就是反過來凝視著少女們的深淵的眼睛吧……

少女們抬頭看著那形似屋頂的東西，感覺天旋地轉。

說真的，這個空間，真的有頂部嗎？

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

也許，那所謂的頂端，只是無盡黑暗的一小段……

“咦…我們這是…要死了嗎…”娜娜問道。

“也許吧…”憐兮用嘶啞的聲音回應著。

“啊…可我電腦和手機的瀏覽記錄還沒刪呢…”

“這重要嗎…”

“重要啊憐兮…很重要啊…”

“里面都有什么…”伊麗莎白有氣無力的問著。

“里面有一些小黃圖…還有皖樂樂的一些照片…以及一些…奇怪的東西…”

“啊…為什么會有皖樂的照片啊…”

“因為我喜歡她…”

“果然啊…我就知道…”

“是啊…有時樂隊練習時…我就想…你們倆干脆…結婚算了……”

“啊…我的皖樂樂…”

“呃……”

“唔……”

“嘛…算了…”

“……”

“不對！不能就那么算了！娜娜，你剛才說你喜歡皖樂？”

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伊麗莎白垂死病中驚坐起，一下子來了精神，不過娜娜現在卻開始含糊了……

“啊？我…我有說過嗎？”

“有！就10秒之前，你說你喜歡皖樂！還說你電腦和手機里有皖樂的照片！”

不僅是伊麗莎白，憐兮也來了精神。

盡管現在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但娜娜還是能感覺到憐兮和伊麗莎白的氣息……

二人正向她急速靠近！

“呀…那個…手機和電腦里有好朋友的照片，也很正常吧？”

“那你的手機里有我和傻白的照片嗎？”

“是啊是啊！”

“有…有啊！當然有啊！”

娜娜開始慶幸現在自己被困在這烏漆嘛黑的環境中。

這樣，憐兮和伊麗莎白就注意不到自己因為撒謊而臉紅的模樣……

再說自己剛才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要說自己喜歡皖樂啊！

自己才不會對那個白色的暴力狂有那種感情呢……

可就算現在娜娜心里一個勁的否定，也擋不住憐兮和伊麗莎白的追問，兩人根本不打算放過娜娜。

“娜娜，你對皖樂到底是什么感覺？”

“是啊，你說的‘喜歡’，是哪種‘喜歡’？”

“噗~~~~”

正當娜娜被二人逼到角落中無處可逃的時候，事情迎來了轉機。

這黑暗的空間中突然出現了奇怪的聲響，而且這聲響還伴隨著一股奇特且濃稠的味道。

“你們，誰放屁了？”娜娜毫不留情的問道。

“我…我沒放！傻白，難不成……”

“不…不好意思…是我放的！我肚子有點…不太舒服！可能剛才躺在地板上的時間太長了！突然就來感覺了！有點忍不住！”

“我靠！伊麗莎白！你來真的？你給我憋住了！你可一定要憋住啊！還有你這屁怎么一股辣條味啊？你到底吃了多少辣條啊？”

“也…沒吃多少…就是從昨天晚上，吃到今天中午……”

“靠嘞！你還想做一次痔瘡手術是吧！你這人真是記吃不記打啊！”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娜娜！我…我真有點…憋不住了！”

“我去！到底是為什么啊！你剛才不還好好的嗎？難道是我喜歡皖樂這事突然讓你有了便意嗎？”

“也許吧……”

“不是，傻白你真的要拉嗎？現在？在這里？”

“反正馬上也要死了！我總不能讓屎憋死吧！”

“不是大姐！你來真的？”

“我真忍不住了！！！”

“傻白你再堅持下！也許修電梯的工作人員馬上就……”

“別！”

突然間，籠罩這狹小空間的無盡黑暗頓時被驅散了，世界重新變得明亮起來，緊閉的門扉也重新敞開，聲音也自然的傳入這密閉的空間中。

信號、味道、顏色、感觸以及萬事萬物的概念，在這一瞬都恢復了！

也正因為一切都恢復的緣故，娜娜和憐兮聽到了一連串令人感到“舒暢”的聲響，順便聞到了一股不容忽視的獨特味道……

“實在抱歉，我們來遲了！電梯已經修好了，你們可以……”

“噗噗噗噗噗噗呲噗呲噗呲噗噗噗噗……”

“啊……”

“呃……”

“唔……”

娜娜、憐兮、伊麗莎白，再加上門外的三個維修人員，望著電梯中的一坨，現在是六臉懵逼……

本來已經擁有概念的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又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

在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當事人提起了褲子，甩了甩她飄逸的金色長發，然后輕聲低語道：

“嘛…算了…只要還活著…總會遇到好事的！”

只不過，當事人在撂下這句話之后，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消失在光芒之中。

在經歷了一個小時的危機之后，少女們終于從壞掉的電梯中被解救出來。

二人平安無事，一人社會性“死亡”……

真正意義上的，社會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