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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籠中鳥

不想再和這個來路不明的外國人繼續(xù)糾纏下去,沈憐兮一把拉過了對方的手。

“來這邊!”

“啊?要去哪啊?等一下等一下!我的行李!”

此時此刻,沈憐兮才注意到,對方隨身攜帶的行李非常之多。

一個碩大的行李箱,一個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以及一個被大小各異圓形包包填滿的手推車……

背包與行李箱暫且不論,手推車上那些個圓形物體倒是勾起了沈憐兮的些許好奇心。

相對的,這位來路不明的外國人在少女心中的“怪人指數(shù)”又增加了些許。

畢竟這行李看起來有些可疑……

不過現(xiàn)在的沈憐兮也沒有過多的心思去考慮這些。

少女只想趕快擺脫眼前這個“怪人”……

“你說讓我?guī)湍惆矀€家,是想讓我?guī)湍阏业胤阶。瑢Π桑俊?

“Yes!是這樣!”

“你身上帶了多少錢?”

“十萬!”

“唔…那不少了…不過也不是特別多……話說你在中國打算……”

“英鎊!”

“英鎊?”

對方的大喘氣這次著實把沈憐兮嚇了一跳。

雖然沒有具體的概念,但在沈憐兮的印象中,英鎊是很值錢的……

急忙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少女靈敏的手指將屏幕敲得噼啪作響,查詢著英鎊與人民幣之間的匯率,而結(jié)果也很快便顯現(xiàn)出來。

1英鎊≈ 9.1904人民幣……

九十多萬?

眼前這個人莫非是從英國來的大小姐?

沈憐兮并沒有去過英國,她對英國人的印象還很刻板。

大英帝國、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紳士與淑女之國、God Bless The Queen以及炸魚薯條。

當(dāng)然,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God Bless The King才對……

而正因如此,沈憐兮根本就沒覺得對方會是個英國人。

尤其是在這位金發(fā)少女唱完那首滿是粗鄙之語的歌曲之后。

沈憐兮總覺得,英國人是不會像她這樣滿嘴都是“F”與“S”開頭的單詞……

還是有些不信邪,沈憐兮又向?qū)Ψ酱_認(rèn)了一次。

“那個…唔…您…是英國人?”

“說‘你’就好啦~”

“那你是英國人?”

“是哦!地地道道的老倫敦人!”

這都哪來的俏皮話!難不成倫敦人還有不地道的嗎???

還有這家伙真的是外國人嗎?這中國話也忒6了吧!

這不會是個打入內(nèi)部的特務(wù)吧!

用幽怨的眼光瞥了對方一眼,而那位金發(fā)少女依舊與之前無異。

眨巴著可人的大眼,臉上一直掛著天使般美麗的笑容。

實在是被折騰的有些累了,而且在知道對方身上帶著一大筆錢之后,沈憐兮也安下心來。

起碼這個人不會餓死就是了……

而且?guī)Я诉@么多的錢,看起來又一幅大小姐的模樣,應(yīng)該是來中國游山玩水的吧……

那既然這樣……

“你從這里下去坐地鐵,坐到國際客運中心地鐵站,也就三站地,出去之后走兩步就有一個璃華外岸大酒店,那個酒店我覺得還不錯,你去……”

“NoNoNo!不是酒店!我是讓你幫我安家!”

“啥?”

沈憐兮再一次陷入了與之前同樣的困惑之中。

那就是自己和對方到底誰是外國人……

安家不就是找個住的地方嗎?

來旅游不就是要住酒店嗎?

難道英國人不喜歡住酒店?

還是說……

企圖從混亂的思緒中找到答案,可就當(dāng)沈憐兮在腦海中抽絲剝繭時,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

可能聽不懂中國話的確實是自己……

“那個,你打算在中國呆多長時間啊?”

“唔~先呆個三五年再說吧!”

如今,沈憐兮算是徹底明白了對方話里的意思。

起初,少女還覺得是對方?jīng)]有用對詞匯,可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曲解了人家的意思。

眼前這個外國人是真真切切的打算在這里安家!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你這十萬英鎊有點不夠用啊……”

“What?十萬都不夠?中國的物價太可怕了吧!”

如果現(xiàn)在和自己說話的同是中國人,沈憐兮一定會覺得對方是活在夢里。

這里可是璃華市,想90萬安家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一點沈憐兮深有感受。

況且就算不說中國,倫敦的房價也不可能這么便宜吧……

而且最主要的,沈憐兮也不知道如何幫外國人在中國購置地產(chǎn)……

而且說到底自己為什么會攤上這種事啊!

看了眼手機屏幕,表示時間的數(shù)字已經(jīng)變成了13:15……

迫切的想趕緊回到家中,可自己又不能丟下這個外國人不管……

沒有理會金發(fā)少女關(guān)于房價不諳世事的發(fā)言,沈憐兮再一次噼里啪啦的按起了手機,隨后便聽到了導(dǎo)航開始的聲音。

“來,我?guī)闳シ慨a(chǎn)中介,那里的人會幫你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幫外國人處理這種問題。”

“房產(chǎn)中介?那里有人能幫我解決問題嗎?”

“嗯,他們肯定能幫你解決的……跟我來……”

于午時的太陽下,兩位少女漫步在沒有多少人的大街上。

穿著長袖的校服,外加笨重的書包,沈憐兮早已汗流浹背。

少女望了望身旁的“公主陛下”,發(fā)現(xiàn)對方很是清爽,完全沒有像自己一樣狼狽不堪。

精致的面容在陽光下閃耀著,顯不出一絲疲憊。

明明她的行李比自己多很多……

到底要如何才能像這個人一樣充滿朝氣,活得如此隨性呢?

沈憐兮試著想象出一個活潑的自己,卻發(fā)現(xiàn)腦中根本無法成像。

畢竟不可能出現(xiàn)也沒見過的東西,自己是想象不出來的。

本想著就這樣默不作聲的帶這位異國少女到目的地,可沈憐兮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不知為何,突然想多了解一些這位與自己萍水相逢的“公主陛下”。

“那個……你是來中國旅游的嗎?”

“唔~我覺得不能算旅游吧,我是打算在中國長久呆下去的。”

“不回英國了?”

“不太想回……”

從與這位異國少女見面的那一刻到現(xiàn)在,她的臉上一直掛著甜甜的微笑,也正因如此,“公主陛下”現(xiàn)在提到自己家鄉(xiāng)時,臉上浮現(xiàn)的陰霾是如此乍眼,以至于讓沈憐兮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想知道其中的苦衷,可少女心里清楚,自己如果繼續(xù)刨問下去,就有些僭越了。

可是少女也不想就這樣看著對方因為自己無意間的問話而一直擺著一副苦瓜臉。

想到這里,沈憐兮立刻轉(zhuǎn)換了話題。

而且少女想知道一件明明很重要卻一直沒來得及問出口的事情。

“那個…你叫什么名字啊?”

“Elizabeth Diablia!寫作漢字的話……”

說罷,“公主”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本與水筆,很快便在上面寫好了自己的名字,將其遞給了沈憐兮。

伊麗莎白.迪亞波麗雅

那字跡行云流水,正可謂美女簪花,根本不像大部分外國人書寫的中文,宛如鬼畫符一般。

那字跡甚至讓沈憐兮產(chǎn)生了些許自愧不如之感。

所以說,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來頭啊?

好奇的望著“公主”,而對方接下來說出的話更是讓沈憐兮沒有想到。

“怎么樣,我的名字還算好記吧?你可以直接叫我‘傻白’哦!你們中國人都愛這么稱呼這個名字吧~”

“你真的是英國人嗎???”

“是哦!”

“你們現(xiàn)在的國王叫什么?”

“查爾斯·菲利普·亞瑟·喬治·蒙巴頓—溫莎!”

“波西米亞狂想曲是誰的歌?”

“Queen!”

“倫敦市有幾個區(qū)?”

“33個!”

“你知道‘傻’在漢語中是什么意思嗎?”

“Stupid!”

“會用漢語罵人嗎?”

“操你……”

“停停停!!!”

踮著腳尖跳起身來,沈憐兮急忙堵住了對方的嘴。

無論如何,沈憐兮都不想從這位麗人嘴中聽到如此難聽的字眼。

“F”和“S”已經(jīng)是少女能忍受的極限了……

見對方終于安分下來,沒有繼續(xù)將那個字說出口的意思,沈憐兮這才松開了自己的手。

少女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又嘆了一口長氣,臉上的倦容變得更加明顯。

“唉……”

“為什么你又在嘆氣啊?”

“沒什么……”

“既然沒什么,笑一笑不好嗎?”

“也許等你安了家之后我就能笑出來了吧……”

“哇哦!我果然沒看錯,你真是個好人呢!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是啊,我叫什么名字來著?

面對對方提出的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沈憐兮一時有些恍惚。

小諸葛、班長、你……

或者干脆沒有稱呼……

只有在那夜深人靜之時刻,亦或是在那遙遠(yuǎn)的思念中,自己才會被親昵之人喚以名字。

沉默了片刻,少女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沈憐兮,怎么稱呼隨你喜歡就好。”

“那我就喊你憐兮好了!可以嗎?”

“好…好…如果你喜歡的話……”

被如此稱呼后,少女將臉別向一邊,躲避著伊麗莎白的視線,同時遮掩著自己眼中溢出的閃光。

想必自己的表情現(xiàn)在一定很奇怪吧,這可不行……

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沈憐兮恢復(fù)了常態(tài),繼續(xù)與伊麗莎白漫步于艷陽之下。

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走了一半的路程。

大概在走個五六分鐘,就要到達(dá)此行的目的地了。

明明之前還巴不得趕緊回家,可現(xiàn)在,少女心頭卻浮現(xiàn)出一絲的不舍。

想跟這個剛剛認(rèn)識不久的異國人再呆上片刻。

一時間,沈憐兮覺得今天這個本應(yīng)稀疏平常的中午是那么的難能可貴。

畢竟,在接近十年的上學(xué)路上,自己都是一個人默默走在那一成不變的回家路上。

想多和身邊的這個人搭兩句話,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對方會不會覺得這樣的自己很煩人呢……

心中猶豫不決,少女再一次恢復(fù)了以往的常態(tài),低著頭不看向前方,只是默默的朝著最終的目的地走著。

“唔~憐兮!你又開始低著頭了!”

“呃…哈哈…我可能是不小心養(yǎng)成習(xí)慣了,所以總是不知不覺的……”

“你不開心嗎?”

“啊…那個……我沒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不太自在?”

“不不不,我……好吧,確實有點……”

如果放在平常有人問這種問題,沈憐兮是打死也不會承認(rèn)的。

這未免有些太失禮了。

少女不愿見到別人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產(chǎn)生負(fù)面情緒。

可是,在伊麗莎白面前,少女卻將心中的真實想法脫口而出。

有些后悔……

沈憐兮微張著嘴巴,不安的抬起頭來,膽怯的望向身旁的伊麗莎白。

可對方依舊是那副哪怕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淡然表情,哪怕此時自身遭到了某種程度上的負(fù)面評價。

不僅如此,異國的少女還彎下身來,再一次將胳膊搭在了憐兮的肩膀上。

“唉呀!不要不自在嘛!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哦!你自己想怎樣就怎樣嘛!”

說罷,閃耀的異國少女突然間停了下來,再一次掏出了剛才那把用來表演的白色雨傘,在原地跳著夸張的舞蹈。

“人生來就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隨心所欲生活就好~”

“不要走在既定的軌道上,我們的人生我們自己做主~”

“就算挨罵也要有自信,沒有人能否定我們的價值~”

“所以!FXXK IT ALL!F……嗚哦哦!”

“你能不能別老說臟話啊!明明前面講的挺好的!”

急忙打斷了載歌載舞的伊麗莎白,沈憐兮再度把這位“公主陛下”拉到一邊。

不想因為她再次成為別人視線中的焦點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打心底里,沈憐兮確實不希望伊麗莎白說臟話。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心中的完美畫作被玷污了一樣……

“Why?為什么不能說臟話?”

伊麗莎白微微皺著眉,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沈憐兮。

這位“公主陛下”的臉上此時難得的沒有掛著微笑,而原因居然是不能說臟話,這莫名戳中了少女的笑點。

“哈哈哈~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啦!”

“Wow!憐兮你居然笑了!既然我不說臟話能讓你這么開心!那我就不說了!”

“誒?哈哈哈……”

少女淺笑著,不好意思的扶著自己的眼鏡框。

也正是于此時,沈憐兮的余光注意到了偷偷逃跑的行李箱……

突然起舞的伊麗莎白來了個大撒把,結(jié)果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沿著坡道滾走的行李箱。

“OH MY GOD!”

伊麗莎白大叫著,可為時已晚……

路上急行的卡車根本沒有注意到地上小小的行李箱,在一陣刺耳的聲響過后,“公主陛下”的行李被碾成了“餡餅”……

站在路邊望著馬路中間那坨“不明物體”,二人陷入了沉默。

“那個,伊麗莎白……”

“哈!小問題小問題!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說的沒錯吧!”

“話是這么說,可那里面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嗎?”

“只要我的‘老朋友’在,還有它在,就無所……”

指了指自己身邊小推車上的那一堆圓形包包,然后靠到了沈憐兮身邊,伊麗莎白挑著眉毛,笑嘻嘻的拿著自己的護照嘚瑟著。

只不過伊麗莎白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道利落的黑影從天而降,等伊麗莎白在緩過神的時候,手中的護照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在奪走護照的同時,黑色的影子還為伊麗莎白留下了一灘白色“禮物”,而那灘臭烘烘的“禮物”在伊麗莎白黑色的襯衫上格外刺眼……

雖然不敢相信,但意想不到的事就這樣切切實實的發(fā)生了。

望著那灘白色,嗅著那刺鼻的味道,沈憐兮現(xiàn)在能夠百分之百確定,自己這位外國友人身上的污漬毫無疑問就是鳥的便便……

而她的護照則被剛才的鳥叼走了……

“嗚…嗚…嗚……嗚哇哇哇哇哇!THAT CROSSED THE LINE!!!(太過分了)嗚哇哇哇哇!!!沒護照我該怎么辦啊!!!憐兮救救我啦!我不想被送回英國啦!!!”

“唉……”

看著現(xiàn)在跌坐在地上抱著自己大腿夸張哭嚎著的伊麗莎白,沈憐兮又又又嘆了一口氣。

原來這家伙也是會露出這種表情的人啊……

并非不能理解現(xiàn)在對方的苦楚,可是,沈憐兮還是無法于心中產(chǎn)生過多的同情。

少女現(xiàn)在倒是希望伊麗莎白能拿出“FXXK it all”的氣勢出來……

眼下,沈憐兮清楚的很,不止是伊麗莎白陷入了大麻煩,自己也跟著她一起陷入到了大麻煩之中……

“唉……”

沈憐兮現(xiàn)如今站在自家樓下。

高聳入云的大樓遮住了太陽的余暉,將陰影投在少女的臉上。

疲憊的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了手機,沈憐兮看了一眼時間。

17:39……

自己整整和伊麗莎白折騰了一下午……

最后還是沈憐兮用自己的身份證到中介幫對方租了一套房子。

而這件事也很讓沈憐兮擔(dān)憂……

“她未成年啊,用這身份證能行嗎?”

“哎呀你就別管了!信我的,16歲以上就沒問題!再說你看那外國傻丫頭,一看就是個富二代,這錢你不想賺啊!”

中介處的兩個男人在底下竊竊私語,可還是被耳尖的沈憐兮聽到了。

這導(dǎo)致沈憐兮曾一度懷疑伊麗莎白跟他們是一伙的,都是騙子。

可最終,少女也沒有把心中的疑問說出口,而是選擇將就。

那時的沈憐兮,只是想著如何趕快從這莫名其妙找上門的麻煩中脫身。

要說唯一還算得上幸運的,就是伊麗莎白租的房子離憐兮家很近。

“唉,到底有沒有問題啊……”

嘴里小聲嘀咕著,手指在伊麗莎白微信頭像的上方盤旋。

想問問對方怎么樣了。

她的微信頭像是一個白色的史萊姆,到確實與“傻白”之名很貼切。

可到了最后,沈憐兮還是把手機放回到了褲子口袋中。

回家吧……

不安的走進大樓內(nèi),快步穿過一樓的大堂,沈憐兮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三兩步跑到電梯內(nèi),連續(xù)不斷的按著自家樓層的按鈕。

直到電梯關(guān)門的那一刻。

“唉……”

將書包從背上費力的取了下來,身子無力的靠在電梯上,沈憐兮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低著頭望著自己的鞋子。

那是一雙綠色的旅游鞋,而沈憐兮討厭綠色……

少女并不喜歡這雙鞋子,當(dāng)然,這雙鞋子也并非少女自己挑選的。

眉頭下意識間皺了起來,而電梯門也于此時再一次敞開。

到家了……

在門鎖上輸入密碼之后,少女走入玄關(guān),打開了左邊的收納柜,將綠色的鞋子放了進去。

沈憐兮的家里除了自己外,只有父親和母親,但收納柜中的鞋子卻堆的滿滿的。

尤其是高跟鞋與皮鞋,柜子中有好幾雙……

從壁甕處豪華的裝飾物前走過,沈憐兮來到了客廳。

就算是夏天,在下午六點左右,天色也稍顯黯淡,而坐在寬大客廳中央的女主人并沒有選擇開燈。

借助著筆記本電腦屏幕發(fā)出的光芒,能看到一張冷峻的臉。

“我回來了。”

“嗯……”瀏覽著電腦的女人心不在焉的答復(fù)著,不帶有什么感情,接下來的問話也同樣如此。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干什么去了?”

“那個…遇到了一個外國人,她迷路了,所以……”

“不是叫你少管這種閑事嗎?下次再碰到這種不要搭理,明白了嗎?”

“是的,媽媽……那我回屋了……”

“等一下,這次考的怎么樣?”

“年級第一……”

“嗯,回屋吧,一會兒我出去一趟,晚飯你自己弄吧。”

“我哥呢?”

“不用管他,快回屋學(xué)習(xí)吧……”

“……是”

自始至終,客廳中的女人都沒有看少女一眼。

走過寬敞到有些空曠的客廳,于屋子的另一側(cè),沈憐兮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前。

轉(zhuǎn)動著門把,推開門扉,可少女并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看向了對面的房間。

好像沒有動靜,應(yīng)該是出去打工了吧……

“唉……”

又嘆了一口氣,當(dāng)然,沈憐兮也只敢在自己的房間里這樣。

在母親或者父親面前,這種行為是絕對不可以的。

將書包沒好氣的踢到一邊,脫下校服換上了便衣,沈憐兮坐在了飄窗上,望著外面的景色。

一半的璃華市盡收眼底,意蘊涓涓的江畔美景呈現(xiàn)在面前。

可沈憐兮對這些提不起興致……

隔著層窗戶,但那感覺卻好像隔著一個世界。

自己的房間,猶如一個被糖衣包裝起來的牢籠……

舒適的床鋪、高檔的窗簾、滿柜奢華的衣物、高檔的家具與精致的鋼琴,這些沈憐兮都不想要。

少女渴望著自由,渴望著被愛,渴望著感受到愛。

心早已如荒地一般枯竭皴裂。

一直保持年級第一是多么的困難,能聽到哪怕一句贊揚也好……

今天可是暑假的第一天,就不能讓我休息一天嗎……

這樣如機械齒輪般轉(zhuǎn)動的我,生命對我來說到底有什么意義?

能聽到屋外母親開門離去的聲音,而在一切歸于寂靜之后,少女終于爆發(fā)了。

“啊啊啊啊啊!!!”

隨手抄起的鋼琴考級教材被狠狠的扔到了墻上,然后徑直落于地面,宛如于干涸地表上枯萎凋零的野草一般。

真是…受夠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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