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啦!”陳初進門放下書包,直直的栽在了客廳沙發上,“晚飯吃啥呀?”
沒人回應。
又等了一會兒,陳初才發覺家里好像沒人。
奇怪,那么晚了,爸媽應該早下班了呀,不應該呀。
陳初想著,打開了手機,就看見媽媽發的信息:
初初,你江叔叔身體突然出了差錯,已經在醫院了,我和你爸爸擔心江阿姨應付不了,我們去醫院看看。你回來自己弄點吃的吧,早點休息,不要學習到太晚。
陳初心里一陣難受,新年許的愿上天都不作數嗎,說好的平安呢。
她擔心江眠,便發消息安慰他。
那頭的江眠收到消息,猶豫了片刻,在聊天框中輸入了幾個字,然后又刪除,然后又輸入,又刪除……最后他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那句:陪我說說話好嗎。
陳初下了碗面,便開始研究陳辰剛剛發來的稿子。
主題是成長。
稿子寫的還可以,但絕對不是陳辰能寫出來的水平。
想到此,陳初覺得無趣,便回他說,“還可以,找時間排練排練吧,畢竟下周就初試了。”
不是他寫的,是誰寫的?
陳初心底埋下了一個謎底。
接下來的一周,陳初都忙得很,一方面要排練朗誦,一方面又不能松懈高三的課程。
以至于于希找上她的時候,陳初腦子都是懵的,“什么?江眠一周沒來上學了?”
“陳初,你不是他朋友嗎?他都一周沒來上學了你都不知道?”于希雙手叉腰,又急又氣憤。
“……對不起啊,我這周忙的亂了套了。”陳初有些為難的說。
于希問她要了江眠家的地址,便立刻離開了,看樣子氣的不輕。
陳初突然想起來江眠爸爸的病,好像猜到了什么,這些天她問起來媽媽總是吞吞吐吐的。
這天中午回到家,她逮著媽媽問了個清楚。
胃癌。
有那么一瞬間,陳初覺得上天是和他們在開玩笑的。
周六,陳初早早的趕到醫院,看到了病房門外坐著的江眠。
他眼下黑眼圈大的嚇人,胡茬也稀稀散散的冒了出來,還穿著校服,沒有換。
“江眠……”陳初猶豫著伸出手,輕放在他的肩上。
“初初,你來了。”
“聽說你為校慶準備了朗誦,希望你成功呀。”
“雖然朗誦很重要,但是也不要忽視學習哦。”
“這陣子陳叔叔陳阿姨一直往這邊跑,你在家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
關于他爸爸的病,他一字未提,話里話外都是關心她的學習和身體。
陳初知道,他不想讓她擔心。
“江叔叔……”
陳初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初初,還記得新年時候你許的愿嗎?”
“我們都要平安才好呀。”江眠勉強扯出來一抹笑。
陳初眼角酸酸的,她總覺得江眠有一種超出同齡人的成熟,即使她是他的朋友,他也從來不和他抱怨生活的種種。
長此以往,以至于陳初都快要忘了,江眠和她一樣大,江眠也有煩惱。
下午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江眠告訴她,說校慶時她的朗誦節目,他會去看的。
正值仲春,這座沿江小城初初顯露著生機與活力,北冥江邊的沿江大道開滿了鮮花。
初試和再試都很順利的過了,再過一周就是校慶了。
“讀的不錯,到時候準沒問題。”路舟一本正經的說。
“我附議。”賀宵鼓掌。
陳初放下稿子,故作輕松的說,“就希望陳辰到時候別整什么幺蛾子。”
“哎陳初,你這話什么意思!你還怕我放你鴿子不成!”陳辰撇了撇眉毛,看向她說。
“懶得和你說話。”陳初轉身,“放學等我,有事問你。”
“什么啊弄的那么神秘。”陳辰低聲磨叨著。
晚上八點,江城中學的放學鈴聲剛剛響起,就有學生沖出了教室。
再定睛一看,其實第一個沖出來的就是陳辰。
“你倒是出來的挺早。”陳初背著書包,看著樹旁靠著的陳辰。
“到底啥事兒。”
“是你自己寫的嗎?”
“什么?”
“朗誦稿。是不是你自己寫的?”
陳辰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剛剛出現的于希拉走了。
“你爸回來了。就一晚上,還不快點回家!”陳初聽見于希說道。
大概是上次江眠的事,于希對她態度很冷。
陳初不以為意,背著書包自己走回家了。
她總覺得那篇稿子的文筆莫名的熟悉。她幾乎可以確定,那絕不是陳辰自己寫的。
校慶很快來了。
該陳辰和陳初上場時,陳初大概掃了一眼江眠班的方向,并沒有看見他。
“別分心。”陳辰貼近她耳朵說。
“喔。”溫熱的氣息噴灑,陳初耳朵一下就紅了。
“各位老師,同學,我是高三九班的陳辰。”
“我是高三六班的陳初。”
“接下來為大家帶來朗誦《成長》。”
男生劍星眉目,戴著眼鏡又略顯書生氣,女生清秀動人,嗓音明亮,俊男靚女,臺下皆呼合適。
當然了,也有些陳辰的忠誠追求者,略顯醋意。
“你們呀,光注意人了,沒人發現這稿子也寫的很漂亮呀。”臺下有人道。
“好像確實是。”引起了一眾附和。
朗誦取得成功,臺下一片掌聲。
燈光謝幕,兩人退臺。
臺下的身影也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