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夏雪,你怎么還不來上班?”電話那頭傳來廖強關切的聲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
“不是我,是我堂姐。我堂姐夫去世了,她也一直頹廢不起。”夏雪唉聲嘆氣地說。
“哦,是夏雨。到底怎么回事?”惡靈佯裝關心到。
“堂姐夫去視察,結果被洪水沖走了。”
“哦,還好是夏雨。”
“你說什么?”夏雪有些生氣地問。
“我說,還好不是你。”
“安慰人也沒見你這樣說話的。”夏雪直接掛斷了電話。
惡靈嘴角露出了一絲暖暖的笑。“果真是夏雨!可惜本不是她。”
夏雪看著整日沒精打彩的夏雨,心中也是悲痛萬分。她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爺爺。思來想去,念及爺爺身體也不好,她還是選擇了隱瞞下來。
“堂姐,你倒是起床吃點東西呀!”夏雪焦慮地說。
“我公公回來了嗎?”夏雨面無表情地問。
“還沒有。”夏雪搖了搖頭。
“怎么這么多天還沒消息?”夏雨有些緊張地說,“沒有消息人也應該回來呀?”
夏雪安慰到:“堂姐,你就別胡思亂想了。興許是暴雨太大,不方便呢。”
夏雨點了點頭:“也是,最近暴雨成災,多少人都流離失所了。”她的眼角噙著淚,“不知道老天是有多大的委屈,才能哭成這個樣子!可是它的委屈給我們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呀!”
“我去接個電話。”沈軍神神秘秘地說。
夏雪故意調侃到:“什么電話不能在這里接?”
“沒什么電話,就是我大哥的。”沈軍邊說邊把手機伸過來給夏雪看。“不信你看看嘛。”
“我才不看呢。真要是沈學的電話,你怕什么?”夏雪不依不饒地問。
“那好吧。”沈軍說完就開始接電話。可是他卻一直傾聽,一個字也沒有說。
“我說什么來著吧,不正常!”夏雪故意說到。
沈軍接完電話表情凝重地說:“的確不正常。但是我們必須接受。”
夏雨也問到:“接受什么?”
“你公公,就是劉雄,因行賄受賄罪被逮捕了,家產如今全部要沒收。”
夏雨臉色慘白:“什么?他不就是去查個兒子的死因嗎?怎么會成這樣?”
“具體我也不知道,不過這里估計是不能再住了。”
夏雨淚如雨下:“這里是我跟小耗子唯一的回憶了,如果這里都容不下我,我又能去哪里呢?”
沈軍建議到:“要不你搬來沈家吧,家里人多好照顧你。”
“不用了,像我這種沾滿厄運的人,大家都避之不及。”夏雨哭訴著說。
“你要是實在不愿意的話,正好,我不是最近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嗎,就是夏雪隔壁,你住那里夏雪也安心。”
夏雨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她沉默了。
“是呀,堂姐,你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吧,這樣我們隨時都可以串門。”夏雪高興地拉起了夏雨的手。
終于,夏雨點了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搬過去吧。”沈軍提議到。
“我也沒什么東西,小耗子留給我的我也帶不走,索性就這樣走吧。”夏雨環顧了一下四周,不舍地說。
“你確定什么都不帶嗎?”沈軍再次確認地問。
夏雪跑到花園迅速采了幾朵花。“這花兒這么美,我要拿回家給堂姐做插花。”
夏雨蒼白的臉色終于有了一絲微笑滑過。
遠在幾千公里以外的瓦窯洞,本以為會因為距離遙遠而消息閉塞,卻不曾想這次也跟風一樣跑得快。
何光遠早早就在鎮口等著何耀祖他們回鄉了。他盼星星盼月亮,才從一輛又一輛疾馳而過的汽車中看見了他等待的那一輛。他興奮地揮了揮手,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張嚴走下了車,他回頭叮囑到:“一定要守口如瓶!”
何耀祖保證到:“張所,您就放心吧,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隨便說。”
張嚴嚴肅地說:“天色不早了,你們早點回村去吧。”說完他就背對著車揮了揮手離開了。
何光遠恭敬地告別了張嚴后,趕緊上了車。一上車他就迫不及待地向何耀祖打聽。“張所說什么要守口如瓶?”
“秘密。”何耀祖笑嘻嘻地說。
“咱兩之間還有秘密?”何光遠好奇地問。
“好了,告訴你吧,夏老頭家如今沒了靠山,就是一孤寡老人了。”何耀祖得意地說。
“他不是一直都是孤寡老人嗎?他家靠山是誰呀?”何光遠不解地問。
“這你還不知道吧,他孫女嫁了一戶高官,如今是家破人亡,江城都傳開了,咱們這里遠估計得過些時候才能傳到。”何耀祖不停地訴說著,“這下樹倒猢猻散了。”
何光遠有些失落地說:“他孫女都嫁人了?”
“早嫁了,只不過沒在咱們村這邊辦婚禮,這邊的人都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何光遠好奇地問。
何耀祖拉了拉自己穿的衣服:“你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這次是天助咱們,否則咱們就大難臨頭了。”
何光遠也松了一口氣:“我也以為這次我們會惹上大麻煩呢。”
“所以平時讓你多燒香拜佛沒壞處吧?”何耀祖大笑了起來,“以后你還得多上香多供奉。”
“都聽你的。大哥怎么說,我們這些小弟就怎么做。對了,那那個夏老頭的孫女如今怎么樣了?”何光遠心疼地問。
“怎么?你還關心起她來了?”何耀祖不解地問。
“沒什么,我只是隨口問問。”何光遠趕緊想換個話題,但又擔心著,不知道說什么。
“那女子長相貌美,你惦記著也正常。不過她以后的日子估計很慘了,死了丈夫又沒了依靠,一個女人,還好沒有孩子,但在現在還是很難啊。只不過不是在農村,要是在我們鄉下,守寡一輩子都苦死她。”何耀祖說著發現了何光遠痛苦的眼神,“難道你還真看上她了?那可不行呀!她雖說夫家垮了,但她娘家還有人呢,你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何光遠疑惑地問:“夏家不就只有夏老頭了嗎,還有什么人?”
“那夏雨的父親可是當兵出身,又有軍銜,在咱們這里可是響當當的人物。聽說在外再娶的也不是一般人。這種女子你就當瘟神,能躲多遠躲多遠,千萬別去招惹。”
何光遠不以為然地問:“難道比張所還厲害?”
“不僅厲害,那人脈關系可比張所不知道強多少。人家可是在外面混了一輩子,見過大世面的人。哪像我們一輩子就在這窮鄉僻壤。”何耀祖勸言到,“咱們還有把柄在她手里,可不能大意。說不準哪天怎么進去的都不知道。”
“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嗎?我只是單純的欣賞罷了。”
“玫瑰帶刺,小心給你扎出血來。反正我是好言相勸,你要是一意孤行,我也沒辦法。”
何光遠安慰到:“放心吧,我也就隨便想想。我會以大局為重的。”
“那就好。回家以后告訴大家,沒事了。以后再要做什么事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最好能夠查清楚對方的身份再動手。否則再像上次一樣差點出事下次我也幫不了大家了。”何耀祖再三叮囑到。
“我替村里的鄉里鄉親感謝你了。”
“不用謝,大家都是一家人,謝什么。”何耀祖問:“你是直接回家嗎?回家的話我就送你。要是去其它地方的話就不順路不送你了。”
何光遠急忙說:“我先回家,讓大家都放心。”
“那就讓司機送你,我有事先去村里一下。”何耀祖說完就下了車。
車子風馳電掣,很快喇叭聲就響徹了整個山谷。村民們聽見喇叭聲都出門觀望,看到底是誰來了。何光遠看見路過的丁振華,于是跟他打了聲招呼。“村長,你這是去哪兒呀?”
“稻子快熟了,我去田坎上看看。好像誰家的鴨子又到我的田里去了。”丁振華惡狠狠地說,“要是讓我逮到,我就直接給它煮了。”
何光遠笑嘻嘻地說:“也是,那些鴨子太煩人了。”
丁振華打量了一下車,“光遠,你這是在哪里發財呀,車都買了?”
“不是,這不是我的車。不過我有個好消息。”何光遠忍不住激動的心想分享。
“什么好消息呀?”丁振華小聲地問。
“你靠過來,我告訴你。”
丁振華把耳朵貼在了車窗外,然后聽著何光遠偷偷地說。
丁振華突然高興得跳了起來。“是真的嗎?”
何光遠點了點頭。“我還得先回去告訴家里的人。你就先忙吧。”
“好的,你趕緊回去吧。我也先回去一下。”丁振華說著就急忙往家跑。
“丁富貴,丁富貴——”還沒到家門口丁振華就大聲嚷嚷著。
“干嘛呀?”丁富貴伸著懶腰不耐煩地問。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夏老頭家的靠山倒了。”丁振華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丁富貴立馬來了精神:“意思是我娶他孫女的事情你同意了?”
丁振華狠狠敲了一下丁富貴的頭:“同意什么?!他靠山都沒有了你還娶他孫女干嘛?一個那么破舊窮困的家庭哪里配得上我們家?”
丁富貴委屈地說:“以前我看上她的靠山你不讓我招惹,如今她沒了靠山你還是不讓我招惹,我看你就是死活不愿意找借口呢。”
“你終于想通了。”丁振華笑嘻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