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還在不停的下著,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
“謀殺武堂的人可是滿門抄斬的重罪,孝少爺,你可要想好了。”楊長志面無表情的說道。
孝豐輕蔑一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們武堂的人金貴,我可招惹不起。”
“不過王大人,要怪就怪你不該趟這渾水!”
話音剛落,他腳下生風,踏破幾道水花,大步流星的朝著楊長志奔來,宛如離弦的箭一般,幾個閃身便來到他近前。
手掌漸漸變色,像是鋼鐵那般的銀白色。
孝豐雖然是淬骨,但與宋鐵那種半吊子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兩人相差甚遠。
即使是自己全勝時期,也幾乎沒有勝算,更別提此刻還負了傷。
楊長志抽刀橫削對方咽喉,被孝豐避開后立刻改為下劈,可卻被他那雙鐵手架住并借力攤開。
見橫斬無效立刻向前突刺,仍是被其鐵手攤開,再使出第二次突刺時,孝豐瞅準時機,迅速貼身。
“好快!”楊長志心中暗驚。
他以刀柄代棍橫掃,可惜肉身太硬,均被擋住。
楊長志趁機轉身以刀頭迎向孝豐,可因距離太近反被架住,并迅速展開反擊。
砰砰砰,鐵掌連續拍擊左右兩肩膀。
楊長志雙手擋在胸前,護住要害,虎口被震的滲血,往后退而再退。
可面對的,依舊是孝豐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嗯~讓我來猜猜,你的兩位同伙,此刻正返回武堂上報了吧。”
“你想拖住我們,可惜你活不了。”宋鐵獰笑著,手中的攻勢不減。
楊長志沒說話,找準機會,向著他的脖子,凌空砍出一刀,劃破空氣。
慢,太慢了,在孝豐眼中,宛如慢動作那般,輕松被他反應了過來,后仰躲過。
一刀未果,再接下斬。
只見他伸出兩根手指,竟輕松夾住眼前的佩刀,滲著寒氣的刀尖離他脖子不過幾厘米,輕輕一捏,刀身硬生生斷成兩截。
雨點般的攻擊再次落下,打的他生疼,全身遍布淤青。
“我果然猜對了!”
孝豐一腳踹中的胸膛,力氣一增,猛地加速,踩著他朝著前方的石墻砸去。
砰!
一聲劇烈的撞擊聲響起,墻壁凹陷進去,宛如蛛網般,落下滿堆的碎屑塊。
楊長志弓著身子,癱坐在地上,臉上浮現出痛苦的模樣,一大口鮮血吐出,體內的器官好似快要離體了。
絲毫沒有還手之力,淬骨境的實力再加上淬骨級武學,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了。
孝豐終究是縣令的兒子,能掌握的修煉資源更多,接觸的武學技法也就更全面。
完全不是宋鐵野路子混上去可比的。
他的速度很快,快的看不清,往往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會錯過反擊的絕好機會。
這門身法武學,起碼也是淬骨級,或許更不止。
雖然自己空有一身力氣,卻連衣角都難碰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那種感覺。
性命危矣,楊長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奮力一搏只有死。
之前的戰斗武學值再次增加了九點,他不再猶豫,沉下心神,一股腦全加在破云刀上。
又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又是不停的拔刀揮砍天空,不過這次,他的明悟更加深刻,修煉破云刀的記憶,源源不斷的輸送進腦海。
此刻,破云刀(精通)二層。
短暫的副作用再次出現,他全身變得無力,異常虛弱。
放平時還好,但此刻卻是致命的。
“別在這種情況下出問題!”
楊長志猛地一咬牙,精神劇震,撕心裂肺的劇痛感充斥全身。
看似這一切發生了很久,可在孝豐眼中,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永別啦。”
孝豐看著他腦袋聳拉著瀕死的樣子,提膝奮力頂向他的腦袋,臉上還保留著殘忍的笑容。
電光火石間,楊長志極限扭頭躲過致命一腳,孝豐一擊落空,墻壁被踹出個大窟窿。
他仰起頭,睜開眸子,孝豐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刀意襲來,惹得他全身一陣刺痛。
“裝神弄鬼!”
他獰笑著,抬起腳狠狠地踩踏,卻被楊長志雙手擋開。
一股危機感在他心中由升,沒時間思考,便迅速向后倒退,拉開距離,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不知為何,看著他略顯魁梧的身材,孝豐總覺得對方的實力增加了不少,不管是力氣還是刀法方面,就連傷勢似乎都好轉了不少。
這不禁讓他陷入沉思。
楊長志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肩膀各處傳來的劇痛,讓他咬牙切齒,倒吸涼氣。
身后崩裂的傷口,再次愈合了。
拾起掉落在地的斷刀,猛然間發現,無論是視覺、聽覺、觸覺,相比之前都愈發清晰了不少,對于破云刀的掌握也更加熟悉,這就是刀法提升帶來的好處嗎?
不僅如此,他的力氣也跟著受益,增長了一大截。
“奇怪的家伙!”孝豐沉聲道。
這一刻,楊長志沒有再被動挨打,而是果斷選擇進攻先手。
幾個大跨步,踩著湍急的流水,揮舞短刀直取對方咽喉。
這一刀,更快,更重,更準!
“我倒想看看,你還有幾分能耐!”
孝豐不信邪,鐵手再次抵住斬來的斷刀,不過這次,他的手掌一陣刺痛,劃破表皮,割進肉里,幾滴鮮紅的血液順著刀柄滴落,引引為傲的鐵手竟破了防。
他大驚失色,連忙松開雙手,邊打邊退,不斷躲避凌厲的刀鋒。
孝豐打亂了自身的節奏,全身布滿刀痕。
“為什么這刀法竟變得如此凌厲!”
力氣和刀法是增加了不少,可速度這個弊端非常突出,甚至比之前更慢!
楊長即使能夠傷到他,卻依舊拿他辦法。
孝豐也自然明白這點,腳步兩下一點地,越過瓦房屋頂,手中投擲暗器,與其打拉鋸戰。
楊長志護住要害,舞刀蕩開飛鏢,腳步猛蹬,離地而起,借助跨欄翻越到屋頂。
兩人打的有來有回,暫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楊長志的刀法變得太過暴躁凌厲,他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若不慎被劈中一刀,基本可以宣告這場戰斗的結束。
他的攻勢太過猛烈,不斷著宋鐵的身位,使他無法還手。
宋鐵也惱怒了,被一個鍛筋這般壓制住,何時有這么不堪過。
腳步一跺,強行止住身體,摒棄防守,直拳轟出,刺耳的勁風呼嘯。
淬骨境的全力一拳,接不住非死即殘。
他對自己的身體硬度很有信心,只要扛住這刀,那么死的就一定是對方。
楊長志也不懼,眼中寒光閃爍,心一狠,凌厲刀鋒朝著頸部斬去。
關鍵時刻,孝豐及時偏移身體,避開致命部位,這一刀砍在肩膀。
頓時,血肉橫飛,半邊身子染血,紅袍子更加紅艷瘆人。
斷刀深深地陷進肉里,直至碰到堅硬的骨頭,才停了下來,無法撼動分毫。
孝豐終究是淬骨,全身骨頭得以強化,硬如堅石,這般攻擊還真奈何不了他,這也是他這般自信的底牌。
他能扛住,因為他是淬骨,而反觀楊長志這邊,清脆的斷骨聲響起,肋骨硬生生斷了三根。
胸膛被轟的塌陷,口中血沫子橫飛,臉部變得扭曲猙獰,直直倒飛出去十幾米,從瓦房頂重重摔下。
“好久沒有人讓我這么狼狽過了!”
孝豐拖著半邊染血的身子跳了下去,看著倒地不起的楊長志,咧嘴笑道:“我承認你很強,即使這樣,你又憑什么和我斗?”
“我很好奇你的實力為何突然增長,來告訴我,我可以給你個體面的死法。”
“嘶…”
楊長志咧著嘴,艱難的爬起身來,全身的骨頭如同散架般,還有幾塊骨頭碎片插進血肉里。
若不是之前的提升增加了體魄,此刻都有可能踏進閻王殿了。
“還能站起來?”孝豐半瞇著眸子,不由得浮起怒氣。
這都破不了防,還怎么打,他不免有些絕望,淬骨境真的這么硬嗎?和龜殼一樣。
增援為什么還不到?三個時辰都過去了,自己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孝豐這邊可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對方不過是強弩之末,也可能死前的回光返照,輕輕碰下就碎。
既然問不出口,那就弄死一了百了。
全身氣機環繞,似有白霧升騰,鐵手全力一掌轟出,猶如排山倒海之勢。
楊長志彎著身子,劇痛使他動彈不了,眼睜睜看著那一掌朝他頭顱拍來。
這招擋不住,一定會死!這一刻,時間仿佛都慢了下來。
面對死亡的逼迫,楊長志充滿血絲的雙目瞪圓,全身細胞遭受刺激,不斷伸縮,潛力瘋狂涌現出來。
精神強度達到巔峰,每一根神經都刺激著他的大腦,頭顱快要炸裂一樣。
集中起來的意志,可以擊穿頑石!
霎那間,他明悟了。
狂暴的氣息爆發,如海潮般涌來,他的身體巋然不動,打破了鍛筋的界限。
“嗡!”
刀光一閃,這看似隨意的一斬,卻暗藏殺機。
“螳臂擋車!”見楊長志臨死反撲,他不屑一笑,可下一刻,他雙目瞪大,表情便凝固下來:“不可能,不可能!”
這一刀,他感覺到了恐懼,心在顫栗,閻王索命的感覺。
他要是有所警惕,還能夠勉強躲過,可他低估了對方,也高估了自己。
他想收身后退,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唯一能做的,只有盡量挪動身子。
這刀勢不可擋,血光閃過,鮮血夾帶著碎肉飛濺,滿地都是。
“啊!”
孝豐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只剩半邊身子落地,疼得滿地打滾,兩條大腿已然被斬斷,血跡斑斑。
噔噔噔!
附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群衙役持刀趕來,為首的正是縣令孝通。
孝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瘋狂大喊:“爹!救我!”
孝通聞聲望去,正好看見了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兒子,旁邊站著的楊長志,手中握著一柄正在滴著血的斷劍
只是掃了一眼,他頓時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得心一沉。
“王大人,住手!有話好說。”
言罷,孝通朝著楊長志全力飛奔而去,想要救下孝豐,心中急切萬分。
楊長志一點也不含糊,手起刀落,斬下孝豐的頭顱,像是踢足球般踢給孝通。
孝通看著滾落在腳下的頭顱,腳步一僵,身體不由自主的發顫,聲音哽咽,雙目瞬間充血通紅。
他給予濃厚希望的兒子,前途無量的兒子,唯一的傳人死了。
“小畜生!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孝通失去了理智,發紅的雙眼快要滴出血來,發瘋一樣朝著楊長志襲來。
他站在原地,這一刀抽干了所有氣機,想跑是不可能了。
“爾敢!”
就在這時,有人大喊一聲,一柄長槍從天飛馳而來,直插進地下。
那股恐怖的槍意使孝通忌憚無比,停住了腳步。
一柄長槍,一襲白衣的泊言擋在身前,輕松擊退了孝通。
“私藏兇手,謀殺武堂藍使,孝通,你可知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