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司馬宸慵懶一笑，看著凌歌的眼神多了幾份探究，這丫頭今日擺明不想讓他進去，他倒是想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樣。

領著司馬宸，沛菡，雷默三人進了大廳，里面的陳設很簡單，矮榻上幾盆青翠欲滴的冬蘭。此時，蘭花開的正艷，淡淡的芝蘭香，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須臾，知畫端著茶進來，瞧著他的眼神，知畫臉又是一紅。這樣的女人他并不喜歡，當日他不過是氣憤難當，想要借知畫羞辱傅嵐一翻，而今日她卻以為他對她有意頻頻對他拋媚眼。

接過她手中的茶，淡淡的芳香襲來，唇角一勾瀉下鎖芯淺淺的笑意。

茶的確是好茶！至少比他這幾年中喝過所有菊花茶來的好喝！可見做這菊花茶的人手藝非同尋常。

司馬宸淡笑，一時之間，天地之間驟然失色。傅嵐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低眸淺笑的司馬宸，目光一滯，回過神的時候，方才發(fā)現(xiàn)司馬宸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司馬宸的容貌，天上地下皆是少有，就是舒夜也要遜色幾分。

凌嵐移動蓮步款款上前，在距離他一米的地方停下來，盈盈半蹲著，“臣妾見過王爺！”

她低眉順眼，感覺很誠心。

司馬宸懶洋洋的抬眸，上下將傅嵐打量一遍，她身上的打扮和這院子一般，簡潔干凈，讓人看著很舒服。他看不清她的臉，不是因為她低著頭，而是她面上蒙著白色的紗巾，不過她的那雙眼睛卻是極其好看的，璀璨的像是黑夜中的星輝，僅僅一眼就讓人難以忘懷。

腿酸麻難耐，抿了抿唇，皇室的人都喜歡讓人跪著么？因為司馬宸沒叫她，所以也不敢貿(mào)然起來。沒必要的麻煩，她不會招惹。

“這茶是你做的？”看她隱忍硬撐的樣子，他覺得很有趣味，半瞇著眼睛，悠然的靠在座椅上。

她很恭敬，但是，卻讓他知道，那是假的。

“回王爺，是臣妾做的！”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踏著步子緩緩的朝著她走去，唇邊掛著淡淡的淺笑。彥晞，沛菡，芬兒都夸贊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此刻他倒是很好奇。

“茶味道不錯！”

從他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看見她常常的睫毛，以及清澈如水的眼波，以及露在外面白皙的脖頸，還有她墨黑的三千青絲。腦海不由浮現(xiàn)新婚當夜，她拿起床上的紅棗旁若無人的吃起來，唇角微微一勾不自覺的揚眉。

“謝王爺夸獎！”這樣的贊賞，值得她跪地稱謝，正好可以緩解她腿腳酸麻。

沛菡不解，王爺不是來看王妃，這會兒怎么感覺在刁難王妃？同樣不解的還有雷默，因為跪在地上的女人，居然挑起王爺征服欲了。

瞧著司馬宸半天不叫凌嵐起來，凌歌不滿的蹙眉，正欲說話，身側(cè)的沛菡卻拉了拉她的袖子，眼神暗了暗，垂首不語。

悄無聲息中，五人退出去，空蕩蕩的大廳，僅剩下他們兩人。

“為何蒙著面紗？”他的眼神中有些許不滿，在他看來，她是在忤逆他。

不過，確實如此，至少現(xiàn)在，她不想讓他見到她的真容。心中雖如此想，嘴上可不敢這般說，“臣妾臉上長了疹子，若不蒙著面紗怕嚇著王爺。”

凌嵐聲音很低，可是不難聽出其中的誠意。

“哦？”司馬宸覺得好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是什么樣的疹子，讓一個女人非得蒙著面紗。

凌嵐皺了皺眉頭，眸光轉(zhuǎn)動，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垂下眼簾。

見她這般，司馬宸覺得越發(fā)有意思，她的眼睛清澈的可以讓人沉淪，有這樣眼睛的女子，想必不會丑到哪里。新婚當夜，他只看到她的側(cè)臉。

伸手想要揭開她的面紗，纖柔的玉手握住她，水汪汪的眼睛祈求一般的看著他。她越不想讓他看，司馬宸越想看，好奇心是人與生俱來的天性。

面紗落，司馬宸錯愕的看著那張，長滿了密密麻麻疹子的臉，白玉無瑕的肌膚襯托下，那些疹子就顯得尤為的刺眼，有些失望的收回手，重新幫她將面紗蒙上。

“.。。”她不是他，但是，那雙眼睛實在太像了——玉無恒！

司馬宸的失望之色沒有逃脫凌嵐的眼睛，那是她預料之中的事情，滿臉疹子她自己都不忍心看了，何況是素來女人極為挑剔的司馬宸。然而，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司馬宸會為她重新戴上面紗，眼中居然還帶著歉意。

司馬宸走后，凌歌紅著眼圈進來。凌嵐當然知道為何，在她看來自己又受委屈了。

“小姐王爺都走了，你還蒙著面紗作甚？”對于凌嵐蒙著面紗的舉措，她很不解。

“常言道，人長得丑就不要出去嚇人，雖然我不出去，自然是不怕嚇著外人，但是，我卻怕嚇著凌歌你呀！”凌嵐言語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凌歌紅腫的如核桃般的眼睛，突然蕩漾出笑意。

“胡說！小姐美若天仙，哪里丑了？”凌歌忍俊不禁，作勢就要去解開凌嵐面紗，她也不躲，只是淡淡的說道：“嚇著你，可別怨我。”

凌歌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驚恐萬狀，“小小姐你的臉？”

凌歌捂著嘴巴，“哇”的一聲哭出聲，“我可憐的小姐，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怎么成這樣了？”

她哭的聲嘶力竭，凌嵐無奈的搖頭。對這個動輒就哭的丫鬟，她實在是無半點法子。

“你這丫頭，哭的這么凄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家小姐我歸西了。”拿起桌上的菊花茶，低頭啜飲了幾口，方才響起這茶是司馬宸喝過。

“呸呸！小姐長命百歲。”

“那豈不是成了老妖婆了？”傅嵐淡笑。

凌歌抬頭，兩者目光相遇。

前者笑靨如花，后者淚眼婆娑。

“小姐，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調(diào)笑。”她不明白，前一刻小姐的臉還是好好的，這會兒這張臉怎么成了這樣子了？而自家小姐，居然一點兒也不上心。

凌歌又是嘆息又是皺眉，看在凌嵐的眼睛中頗覺得好玩，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傻丫頭，我的臉，我自然愛惜了。只是，王爺不喜歡我，我沒必要用這張臉討個沒趣。臉上的疹子，等藥效一過，臉上的疹子就消了。”她自然不會告訴凌歌，她是害怕司馬宸認出她的這張臉，怪只怪昨日出去的時候忘記了易容。

“嘁！原來是小姐搞得鬼，我剛剛還納悶，怎么一會兒工夫，小姐的臉怎么成這模樣了！”

“難不成你家小姐變丑了，你這丫頭就嫌棄我了？”

“不管小姐長成什么模樣，凌歌都會誓死陪著小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