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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箭三雕

一滴墨汁滴在白紙上,寫好的藥方就給暈染開了,蹙了蹙眉頭,放下手中的筆。

“凌歌隨我出去看看!”

冬日白晝尤短,空中的日頭已經西斜。大秦國雖然居南方,一入夜,陰寒之氣凍得人骨頭發軟。她實在想不出,誰會在這會兒來王府。

凌歌緊跟凌嵐的身后,見到眉頭緊鎖,也低著頭不說話。

遠遠的就聽見有聲音,待到轉過走廊,就看見十幾個簇擁著一個粉雕玉砌的少女緩緩的朝著她走來。

四公主,司馬芬。這么晚了,她來這里做什么?

一見到凌嵐,司馬芬就提著小裙子朝她奔來:“四嫂嫂,你說教芬兒練琴,怎么過了五六天,你都不來皇宮呢?”少女天真爛漫,因為受了風的緣故,臉頰粉撲撲的。

一只手拉著凌嵐的袖子,就如當日她拉著司馬玨的袖子般。

蹲下身子,將她弄亂的裙擺整理好,方才拉過她的小手。身處皇室這個大染缸,司馬芬依然保持著那一份天真,清純,爛漫。

“這么冷的天,芬兒怎么來了?”拉著她凍得發僵的小手,回頭對凌歌說道:“把我房間的暖壺拿來,仔細別凍著了芬兒!”

“四嫂嫂不來看芬兒,芬兒就偷偷溜出來了!”

凌嵐一愣,偷溜出來,那還得了。抬眸卻看見司馬芬俏皮的朝著她眨了眨眼睛,方才知道她是逗自己,沒有太后的諭旨她一個小丫頭哪里能出宮呢!

“芬兒想學琴,等開春了,我再教你。如今是冬天,你這小手怕是受不了!”彈琴要分天時地利人和,學琴則更不能少。嚴嚴寒冬,像芬兒這等金枝玉葉,著實不適合學琴。

“開春?”司馬芬歪著小腦袋,眨著眼睛看著凌嵐。以前她也經常聽兩位姐姐彈琴,她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之處,那一日,聽到四嫂嫂彈琴之后,她就對四嫂嫂的琴音念念不忘。

“好吧!四嫂嫂別忘記了!”她就喜歡四嫂嫂清幽嫻雅,不與人爭,不與世爭的樣子,淡然悠遠,給她的感覺很舒服。

小丫頭是愛說話的主,拉著凌嵐的手,滔滔不絕的講個不停。陪同司馬芬而來的侍女面面相覷,四公主除了和四王爺這般親昵之外,對其他人可沒見的這么熱情過!

出乎凌嵐的意料,當夜,司馬芬沒有回宮,而是在宸王府歇下了。有這么一個小祖宗在,她自然不敢大意了。司馬芬吃的,睡得,她統統親力親為。

掐滅了燈火,吩咐侍女仔細照看,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

“四公主真是聰明可愛的緊,奴婢瞧著都喜歡了。”雖然生在皇家,身上少了那股盛氣凌人的傲氣。皇室的四朵金花,她見著三朵了,那并蒂的兩朵,傲氣霸道,目中無人。唯獨小公主,天真活潑,可愛伶俐。

一進門,凌歌就將司馬芬夸贊一遍。

凌嵐垂著頭,任由凌歌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褪下,鏡中那張陌生的臉,她已經開始漸漸的習慣了。

“夜深了,凌歌也去歇著吧!”

“嗯!”凌歌退了下去,看著燭臺上跳躍的焰火,心中很不是滋味。看著司馬芬的那張臉,腦海中頻頻想起果果。她想,假如當初她不收養果果,也許她現在還活著的好好。

兀自神思,門外卻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什么事?”推開門,方才看清來人的臉,司馬芬一同出來的侍女。

“王妃您快來瞧瞧,小公主一直說胡話!”侍女眼眶發紅,不知道是冷的緣故,還是害怕的緣故,整個身體不停顫抖。

心咯噔一聲,急忙穿上外套,隨著侍女過去了。芬兒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剛剛到宸王府就生病了,而且還是在她悉心照料之下生病。

帷幔之中,司馬芬雙頰緋紅,伸手一碰,發熱的厲害。小公主生病,事情可大可小,小的則是公主體柔,禁不起寒風,大的話,則是宸王府中有人蓄意謀害公主,而作為宸王府的當家主母,她自然是罪責難逃了。

發燒了?怎么可能呢!她離開司馬芬的房間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心下一沉,欲要伸手為芬兒把脈,沛菡就推門進來。她是太后宮中的人,想來侍女早就通知她了。

沛菡焦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司馬芬,臉色一片凝重。公主一來王府就病重,依著她多年的經驗,知道今日的事情絕非偶然。

“還杵著干嘛?還不快去請太醫!”侍女嚇得趕緊爬起來,其余的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她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懂醫術,就如她給太后的那個藥方,只是說大哥傅允的醫書上看到。

司馬芬小臉緊皺,燒的通紅的臉,低聲的嚶嚀,看來是備受煎熬。

須臾,大夫就提著藥箱進門,他正要行跪拜禮,就被凌嵐打住了:“虛禮就免了,趕緊看芬兒的病。”

凌嵐望著章盂守長吁短嘆,心中頓覺大事不妙。

“公主病情如何?”

章盂守看了看四周,凌嵐會意,將侍女紛紛遣下去,房間內剩下她沛菡和章盂守。

“王妃,今日公主得的并不是傷寒,而是中毒了。”

“中毒?”

聽到中毒二字,凌嵐和沛菡的目光陡然變大。誰的膽子那么大,居然敢在宸王府內對小公主下毒?沛菡抬頭看了看凌嵐,恐怕這件事情是某人針對王妃。

“芬兒這毒,可有法子解?”

看了一眼床上的芬兒,款款的走了過去,伸手拉住她的小手,她這樣動作在外人的眼中,不過是關心司馬芬的行為。唯獨,凌嵐自己知道,她實則是為司馬芬把脈。

從脈象上看,芬兒的確是中毒了。

“小公主所中之毒,喚作半日睡,癥狀像是發燒,若是用退燒藥,反而會使病情加重!不過,王妃不要擔心,這毒微臣有法子治。稍后,微臣寫張藥方,公主喝了這藥,毒就可以解了!”

沛菡聞言,臉色方才好些。小公主若是在王府中出了什么三長兩短,首當其沖的就是王妃,其次,宸王府也會受到牽連。

沛菡看了一眼,端坐在床沿上的凌嵐,她臉上的神色非但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加的凝重了。

“沛菡姑姑,你隨太醫去拿藥,我在這兒照看芬兒。”

“章太醫,這邊請!”沛菡點了點頭,開門正要離開,突然聽得凌嵐說道:“沛菡姑姑一會兒好好打賞章太醫,記得是重重有賞。今夜之事,關系重大,還望章太醫守口如瓶!”

“多謝王妃賞賜,微臣謹記!”為皇家做事情,就該懂得分寸,什么事情該說,什么事情不該說。

沛菡見得凌嵐這般說,不由暗暗贊嘆她的蕙質蘭心。今夜遇到這種事情,換做她人早就六神無主了,哪里還有王妃這般冷靜。

見到兩人走遠,推開門,對外頭的侍女吩咐道:“把凌歌叫來!”

章太醫說道不錯,芬兒的確是中了半日睡的毒。然而,他只知道其中一種毒,卻不知道芬兒體內還有里外一種毒——銷魂香。半日睡的解藥是銷魂香的引子,若是她真的按照御醫的藥給芬兒喝下去,芬兒則會當場斃命。

謀殺小公主,這個罪名可真不小。

她再一次領略到皇宮中不見血的爭斗是何其的殘酷,你不想置別人于死地,別人就將你推下萬丈深淵。

芬兒若是在王府中身亡,不僅僅是她,整個宸王府也要跟著遭殃。好一個一箭三雕的計策——芬兒,她,還有宸王府。

“小姐,小公主這是怎么了?”凌歌一進門就看見司馬芬滿臉通紅,唇色發青,不由的驚叫出聲。

“凌歌你去幫我泡一壺好花茶,下面我說的茶的方子,你可要一字不落的給我記住了。”凌歌滿臉詫異,在這節骨王妃還有心思喝花茶?但是,王妃既然這么說,自然有她的道理,側著頭認真的聽。

“三克桔梗花,兩克的連翹,三克的金錢草,一克的飛燕草,三克的白芍藥,五克的夏枯草..凌歌你可聽仔細了?”

“奴婢記下了!三克桔梗花,兩克的連翹,三克的金錢草,一克的飛燕草——”

“凌歌快去,記得越快越好。若是別人問起來,你就說我想喝!”凌歌的記憶力,比常人好了許多。所以她不擔心,凌歌會忘記。

既然,現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那就來審一審這些宮中的侍女。半日睡的毒藥發作是在半個時辰后,也就是她離開芬兒的房間之后。也就是說,在她離開一段時間之后,有人對芬兒下毒了。而這個下毒的人,極有可能是宮中來的五個侍女。

芬兒身邊的侍女,要么是阮貴妃的人,要么是太后的人。阮貴妃是司馬宸的母妃,太后對司馬宸則寵愛有加。無論如何,她們不會對芬兒下毒,更不會以此來整垮宸王府。所以,排除兩個宮的可能。

那么還有誰想要置她于死地,還要順手拖下宸王府呢?

排除阮貴妃和太后之外,其余后宮之人都有可能。不過,皇后宮中的可能性大一些。當日,斗琴的時候,司馬溪對于她和司馬芬是耿耿于懷。

推開門,冰涼的寒意襲來。

“都把頭抬起來!”凌嵐居高臨下望著跪著的十幾個人,這些人中有的是王府的侍衛,有的則是皇宮中的侍女。

“我走之后,誰來公主的房間?”凌嵐盯著眾人,不放過每個人臉上的神情。

“王妃走后,我等就在大門候著!并未進去!”穿著粉色衣服的宮女低聲的說道。

“可聽見屋內有聲響了?”目光掃像王府中的侍衛。

“屬下按照王妃的吩咐,一直守在大門,并非聽到里面有一絲聲響!”

屋內無聲響,也沒有人進去,那么毒是如何下的?

“退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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