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生的觀念正在悄然改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原本他以為是項標看出來了自己身份,才讓他們離開,結果當他看到陳風頭頂這么大的祥云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陳風不是一般的文修。
“文修這么強大,我什么時候也能文修入門呢?難道我還不夠文雅?”他瞥了瞥陳風一身的破爛,“這壓根與文修不沾邊啊,老天何薄于我!”
陳風藏住眼神中的喜悅,現在還不是加點的時候。
“高語,我們現在在朝哪個方向前進?”
“老師,我們現在在往平安縣城趕路,這是蜀郡高手最多的一個縣城,還有韓家坐鎮,那里資源豐富,韓家又是整個華南地區有名的善人,他們會接濟我們的。誒,對了,老師的兄長不是也被韓家的人抓走了嗎,這中間肯定又誤會,我們去平安縣城也可以順帶解除誤會。”
就算之前陳風給高語說過韓家是一個虛偽的慈善家,高語還是覺得老師對韓家只是有誤會而已。
一個人是難以改變的,如果還有更難以改變的東西,那就是那個人的思想。
陳風想了想沒有說話,萬一韓家真是好人呢,自己也不過是聽了劉老大他們的一面之詞罷了。凡事都往兩面看,不能一棍子打死。
周圍的人們也是紛紛點頭,他們也聽過韓成林這個大善人的善舉。
方曉生看了陳風一眼,沒有說話,因為方曉生知道,陳風和韓家的關系應該是不死不休了。
陳風計算了一下時間,四天路程,而一群老弱婦孺還帶兩個殘廢,雖然已經走了兩天時間,可能連一班的路程都沒到,自己只有四天時間了,看來要脫離大部隊了。
“方兄,你對韓家的實力有了解嗎?”
“你決定了嗎,你的傷還沒好利索,以你現在的狀態要去韓家其實無異于羊入虎口。我勸陳兄還是從長計議。”
“不用從長計議了,我意已決。”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勸,只是憑愚兄這副身子骨可能無法與陳兄一同前往了。”
“善,方兄可以暫緩養傷,這是吾一人之事,便不拉方兄下水了。”
“我去了也是拖累,就在方才,我的護心鏡碎片震蕩,是我父傳我回去,他要檢查我的傷勢。”
“原來如此,那陳兄何時動身?”
“稍等片刻,待我與陳兄述說韓家之勢力。其實不瞞陳兄,我此次回去多半會被父親禁足,他一直不愿我一個行走江湖,以前和父親有過規定,若是護心鏡破碎,將被禁足一年。”
“那我們只能一年后再相見嗎?”
“也不是,說不定我哪天偷跑出來,哈哈哈如果陳兄過于想我,也可以來京城探望,屆時你去青祁路街邊的第五家商鋪,我自會知曉。”
“如此甚好,待到秋闈結果出來,無論高中與否,我自會入京。”
方曉生揚天大笑,他不明白難道一個文修連科舉都過不了?
“哈哈哈,陳兄真會說笑,那愚兄便等著陳兄的到來,把酒言歡,閱遍長安景色!”
“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韓家的實力強悍,據我所知,韓家家主韓成林的實力在武王九階巔峰,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韓家已經存在傳承了一千多年,在華南地區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據說韓家的傳承特殊,還有所謂老祖宗的存在,修為應該是武皇級別了。”
“再往下就是韓家的九個長老,實力參差不齊,不過都有武王實力,大長老修為最高,在武王六階,再往下就是執事,韓家有上百個執事,分布在韓家的各個商行,實力武師。再往下就不用我再贅述了。”
“哦,對了,陳兄你還要注意一點,韓家聘請了十多位所謂的客卿坐鎮,都是有武王實力,具體我也不知。”
陳風暗暗咂舌,這韓家實力這么強,劉老大是怎么逃過不死的,不愧是名捕,抓小偷在行,當小偷也在行。
“方兄說的這些,小弟謹記,話說,方兄真的人如其名,啥都知道。”
“哈哈哈,仰仗家父罷了,我父親怕我惹了不該惹的人,在我入江湖之前開了一份名單,是關于我清靈朝的一些大能和所屬勢力。”方曉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陳風笑道:“那也得方兄記下來,掌握高級渠道是獲得信息的最佳方法。那方兄還有什么要叮囑的嗎?”
方曉生聽了這番話,正色道:“韓家并不是那么容易對付,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如今又初入江湖,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時候,江湖的水很深,清靈朝比你想象的還要亂。所以保重吧,吾弟,我在滿城花開的長安等你。”
陳風也不笑了,看著這個自己才認識幾天的兄長:“我會的,待長安黃菊盛開,我會隨風到來。”
方曉生也不是個煽情的漢子,他掙扎著從破爛的簡易擔架中起來,將自己的破碎的護心鏡放在手中,嘴里念念有詞,護心鏡徹底消失,化作一道白霧,白霧逐漸擴大,成為了一匹白色的霧馬。
方曉生磨磨蹭蹭的騎了上去,白馬配王子,此時的方曉生就像是落魄的貴族,雖然身穿破爛,處處裹著難民們從衣服上扯下來的爛布,爛布早就被血浸濕,只不過血干了,變成了黑紅色。
方曉生騎上霧馬,只是幾個眨眼,就消失在了眼前。已經看不到人影,可他的聲音才慢慢傳來“記得我們的約定。”
陳風一直目送他遠去:“你倒是走的灑脫,我可要去搏命了。放心,我會記得的……”
難民們全部的跪下來,向著方曉生離開的方向跪拜。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一路保重。”
高語不解的問陳風:“老師,您也要走了嗎?”
陳風摸了摸高語的頭,看著還在跪拜的難民,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