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甘心嗎？明明你還有那么長的生命，還有大好的人生等著你。”杜綰很不甘，她知道那些道理，但在她心中，幾十億生命的價值也比不上她面前這個人的生命。大道理她都懂，可是她就是無法釋懷。

“生命的長短非我在意，深淺才是真知。”莫循不知道說些什么，這些事只能本人去慢慢釋懷，就算他是當事人，也無法幫杜綰去解開愁結，他只能以一句詼諧話來終止。

“滾，你非得破壞氣氛嗎？”杜綰惱怒地錘了莫循一下。

“好嘞，我滾了。”莫循站起身來，向臥室走去，“拜拜，早點睡覺。”

“滾！！！”

……

每一次生死都是一種奇妙的經歷，而當你不斷經歷生死后，變得豁達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生命仍然是很珍貴的。

莫循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發現怎么也睡不著，他左側睡，正躺睡，右側睡，卻發現滿腦子都刻著精神二字。

他干脆起了身，將床頭燈打開，暖色調的燈光一下子充斥在空氣當中，就連那些小微粒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氛。

一瞬間，他突然想吟一首詩。

但他畢竟不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齡。

遙想當年，他也曾為了寫詩而“傷春悲秋”，吟一句“洛城難渡鸚鵡啾，懸木碎花幾時游”；他也曾為了寫詩而“胸懷壯志”，吟一句“肝膽應為昆侖壁，浮生未免他山向”……可如今，人是舊人，情非舊情。

有人說：“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殺人。”

但情之一字，既顯著，又渺小。莫循年少時也曾有喜歡的女生，之后分別，相思多年，直到大學時回家聚會再見，卻只是問候一聲，從此路人，再無心動，盡管她如今依舊美麗動人，但佇立在莫循心中的卻是當年青澀的模樣。

未見時，相思成河；再見時，回首不是當年人。就算去重續前緣，也只能破壞美好的回憶。

那杜綰呢？不到一個月的相處為何如此動心？

一見鐘情，莫循是不相信的。畢竟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一見鐘情是不存在的。那是為何呢？

首先，命格上的相合是存在的。這并不破壞愛情的純粹性，先天相合本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莫循也不會有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叛逆。其次，吊橋效應也是存在的，這么多天在經歷生死的時光里，那些經歷也是美好的一部分。但最重要的還是杜綰這個人才是莫循最被吸引的，就像“青梅不敵天降”一般，重要的是人，有些人，她的一舉一動，都是美好的風景、

不知為何，莫循突然有種想去看看杜綰的沖動，他站起身來，向房門走去，直到手握到把手上才猛然驚醒，這不是成“夜襲”了嗎？莫循自嘲地笑了笑，走到陽臺上，仰望明月。

“今晚的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