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學校召開了一場表彰大會,十幾個參與毆打人販子的男同學拿著兩個被救孩子的家長送來的錦旗,整齊列隊站在臺階上接受著雷鳴般的掌聲。
事后,雙方家長在鎮上的飯店設下宴席,熱情邀請參與救助的同學及其家長赴宴。眾人盛情難卻,齊聚飯店,現場氣氛熱鬧非凡。飯桌上,兩個孩子的家長頻頻舉杯,對孩子們的英勇行為表達著千恩萬謝。
并且此事引起當地教育部門重視,不久后,教育局開展了校園安全專題會議,要求全市所有學校立即開展安全演習等相關活動,全面加強校園安全保障工作……
而關于這起事件的余波還在持續:四名犯罪嫌疑人因傷勢太重,在醫院接受了長時間治療才移交司法機關。同時,在那中年婦女的包里,還發現了幾瓶用于讓被拐兒童的迷藥,和一個記錄著大量同行和買家信息的記事本,給相關案件偵破帶來極大幫助。而帶頭的墨鏡男因眼部被玻璃瓶重創,面部輕微骨折加軟組織開放性損傷,身上多處骨折,在院療養了大半年后,最終被法院以拐賣兒童罪判處重刑。
這期間,吳林輝盡顯春光得意,經常到處大肆宣揚參與戰斗的男同學有一半都出自他帶的班級。可一到上課時,卻又三番五次批評參戰的幾個男同學,進行看似“好心”的說教:“暴力解決問題永遠是下下策,你們年輕氣盛可以理解,但別被沖動沖昏頭……”這般反復念叨,搞得學生們不厭其煩。
風波漸漸平息,校園秩序重新回歸正軌。校園里,關于見義勇為的討論仍在同學間零星延續,只是熱度漸消,直到這一天……
端木陽吃完午飯在操場上閑逛,她不經意間聽到兩個男生在竊竊私語著,“你聽說了嗎?”
“早就聽說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端木陽沒有多想,朝教室走去。
這時,張瑤走出教學樓門口,氣呼呼的東張西望著。看見端木陽后便快步來到跟前攔住她的去路,不等端木陽開口,張瑤抬手給了端木陽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打的端木陽踉蹌著后退半步,一時有些懵。緊接著捂著發燙的臉嚎啕大哭起來,“你有病啊!嗚嗚嗚……”
二人的動靜把操場上的同學從四面八方吸引過來,很快便把二人圍了起來。
張瑤咆哮道:“說!是不是你說的!”
端木陽哭泣著說:“我說什么了我!”
“還不承認!那天晚上我親眼看見你蹦蹦跳跳的走進賓館大門。除了你還能是誰說的?”
這時,祝子宇聞聲趕來。“怎么回事?”
見到祝子宇,張瑤的氣勢軟了幾分。
教導主任趙哲趕到,驅散圍觀的學生后,帶著端木陽和張瑤來到辦公室。
“張瑤,為什么要打同學?”趙哲氣勢洶洶的問道。
“我……我……”張瑤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明白。
“端木陽,你說!”
“我……我往教室走,她突然就沖到我跟前打了我一耳光。問我是不是我說的,可我都不知道她說的是啥。”
趙哲轉頭看向張瑤,“你問她的是什么啊?”
張瑤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卻什么都說不明白。
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
“進來。”
趙哲話音剛落,吳月推門進入,擺手示意他出去。
來到辦公室外,吳月小聲說道:“大概明白她們兩個是怎么回事了,張瑤被謠傳,她認為是端木陽傳播的謠言。”
趙哲回到辦公室,沒用幾句,便讓張瑤和盤托出。
原來,那天晚上在賓館,她無意間透過窗戶看見端木陽蹦蹦跳跳著進入賓館。而剛剛她課間休息吃午飯時,無意間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她便認為是端木陽透露出來的。
趙哲看向端木陽,端木陽把那天晚上在賓館的事情一一道來,之后又把當天晚上在賓館的涉事人等,以及端木陽遇見的那兩個竊竊私語的男生全部交到教導處。
經過一番順藤摸瓜的詢問與調查,發現謠言出處的源頭竟然是歐杰明……
把歐杰明叫到辦公室后,經過了解,原來那天晚上他剛好路過那家賓館。恰好看到張瑤和一個陌生男子進入,之后他便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出去,結果事情越傳越離譜……
“現在弄明白了,不是端木陽給你造的謠。那端木陽挨了你一耳光這事是不是也應該有個說法啊?”劉烽不緊不慢地說完,冷冷的看著張瑤。
張瑤卻扭過頭去,嘴硬的說道:“我道什么歉?誰知道她有沒有和歐杰明一樣背后說我壞話!”
劉烽不緊不慢的道:“怎么?打算破罐子破摔?”
祝子宇對張瑤說道:“少在這胡咧咧!別以為你是個女的我就不敢揍你。”祝子宇握緊了拳頭,估計要不是趙哲在這,他已經沖上去了。
趙哲面色一沉訓斥了祝子宇幾句,然后轉頭對張瑤嚴肅地說道:“張瑤,你這種態度是不對的!誰對誰錯要區分開,而不是在這里胡攪蠻纏!”
“反正我不可能道歉!想都別想,愛怎么著怎么著!”
趙哲嚴肅地看著張瑤,“張瑤,你這種行為非常的惡劣。如果再不端正態度,校方只能給予你相應的處分。”
張瑤卻咆哮道:“處分就處分!大不了我不上學了,反正我也不想上學了!”
劉烽冷冷地說道:“你別太過分了!”
“你們愛怎么著怎么著!”說完,張瑤摔門而去。
張瑤的舉動讓屋里的幾人呆愣了片刻,吳月見狀趕忙追了上去,卻跑的太快扭傷了腳摔倒在地,被同學扶了起來。
而張瑤竟直接回到教室,拿起書包便騎上自行車出了校門……
見狀,趙哲氣呼呼地起身。讓其余幾名同學先回到自己的班級,而他則朝著校長辦公室走去。
時間來到傍晚,放學鈴聲響起,大腹便便的吳林輝黑著臉走出教學樓。從他和其他老師的交談中得知,他在給他們班的張瑤家里打電話溝通關于她的事情過程中,張瑤的家長竟表示一定是有人合伙欺負張瑤,還表示要到學校討說法。
“真是的,什么人嘛!”吳林輝氣呼呼的說著走向自己的摩托車。
這時,三個染著黃毛、痞里痞氣的青年騎著輛摩托車轟鳴著停在校門口不遠處的路口,叼著煙卷站在那里。緊接著,一個剃著寸頭,長得像黑猩猩一樣的人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張瑤。
劉烽和祝子宇等人一邊閑聊著一邊推著自行車走到校門口,猩猩男看了看張瑤,又朝幾人努了努嘴,張瑤點了點頭,“就是他們幾個,戴著眼鏡梳著短頭發的那個就是端木陽。”
說完,四人圍了上去堵住幾人的去路。
祝子宇扶著自行車看了看站在中間的猩猩男,發現他正是那天晚上在賓館遇見的人。他瞬間明白了來人的目的,接著鎮定自若的說道:“這位大哥,有事嗎?”
猩猩男斜著眼睛,嘴角叼著的煙隨著說話的動作一上一下,“小子,你挺狂啊!敢威脅我妹子?”
一旁的劉烽也開口道:“我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有話好好說唄。”說著,他放好自行車,往一旁挪動了幾步,手伸進口袋摸索著。
猩猩男吐掉煙頭,“什么誤會不誤會的!道個歉就放過你們。”說著,抬手指向端木陽,“還有你!必須跪下來,給我妹子道歉!”
祝子宇不緊不慢地說道:“拜托啊大哥,給你妹子造黃謠的是一個叫歐杰明的,和我們沒關系。您聽得懂嗎?”
站在后面的張瑤張瑤仗著有人撐腰,便大呼小叫道:“放屁!誰知道你們幾個有沒有給我造謠?”接著得意的看了看猩猩男。
端木陽生氣的說道:“你少胡咧咧,沒有就是沒有!你以為誰都像你和歐杰明這種精神病一樣閑啊?”
張瑤被說得氣急敗壞,沖上前去一把抓住端木陽的頭發,兩人隨即廝打起來。經常鍛煉的端木陽明顯占上風,廝打過程中連抽了張瑤好幾個耳光。
猩猩男反應過來剛要上前,祝子宇掄起拳頭砸在他頭上,劉烽見狀從口袋里掏出一條鐵鏈朝一個黃毛甩了過去。
凌彪不甘示弱,沖上去便朝著那三個黃毛掄起拳頭,其余幾人也紛紛跟了上去,就這樣一群人混戰在一起。
“敢打老子?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猩猩男一邊說著一邊揮起拳頭。
祝子宇靈巧躲過,“我管你是誰!”說著,又是一記鞭腿踢在猩猩男大腿上踢得他一個趔趄。
其中一個黃毛躲開攻擊,跑到摩托車前竟從車底抽出一把砍刀,轉過頭張牙舞爪道:“停手!要不讓你們幾個小崽子知道知道什么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話音剛落,還不等劉烽和祝子宇等人做出回應,幾根棍子飛了過來,砸在拿刀的那個黃毛身上。他一吃痛,砍刀脫手掉在地上。
“給我上!”
循聲望去,竟是五霸王一伙,領頭的程冬大喊一聲便沖了上去。
援軍的加入讓猩猩男和三個黃毛被打得落荒而逃,張瑤一側臉頰被抽得通紅,頭發也被抓的凌亂不堪,狼狽地跟在猩猩男身后逃走。
“這幾個貨,摩托不要啦?”趙博看著停在路邊的三輛摩托車打趣地說著。
程冬好奇地問剛剛的那四個是什么人,了解到是張瑤叫來撐腰的。他打趣道:“張瑤那貨還學會叫人找場子了?”
祝子宇不屑道:“膨脹了唄,有個撐腰的就不知道北了。”
程冬說道:“他們再敢來叫上我們,咱們總不能讓校外的給欺負了。”
幾人紛紛表示贊同。
正要離去,祝子宇和凌彪以及程冬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那三輛摩托車。三人會心一笑,齊齊快步上前攥著把手,將摩托車推到河溝旁。接著,把摩托車一腳踹進河溝,而后幾人滿臉壞笑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