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外的官道上,一驢九馬朝著綏城的方向浩浩蕩蕩趕去。
其間三百里路程,快馬加鞭的話,則需要兩個時辰。
當然,用飛的更快,不出半個時辰就能趕到。
但是在境界達到筑基期之前,人體內的靈力還不足以支撐御器飛行,考慮到孟景和四名差役的境界再加上王剛凡人的身份,眾人選擇了最穩妥的代步工具。
孟景望著前面九匹健碩的寶馬,馬蹄噠噠噠好似生了風般速度極快地趕著路,很是焦灼。
他勒了勒胯下的驢子,催促道:“你要是再不跑快些,等下就真的看不到他們的背影了。”
然而,隨便孟景怎么說,毛驢還是那副我行我素樣子。
它慢悠悠地邁動驢蹄,速度沒有絲毫加快。
“不是說你能識人辨事,有憑虛御風之力么?”
孟景眉頭緊皺。
......
距離涼州城二里遠的官道上。
一名黑衣人頂著頭上火辣辣的太陽,終于完成了茶館搭建的最后一步。
呼!
吐出一大口干燥的二氧化碳,許志強看著自己親手建的臨時茶館,心中頗有些自豪。
他回過頭得意洋洋地詢問手下:“怎么樣,是不是很逼真!”
后面,三個小弟也穿著夜行衣,此時汗流浹背,只覺得悶熱難忍,他們不明白,大晌午的老大為什么要求他們穿夜行衣。
“問你們話呢!”
許志強拍了其中一人的腦袋,瞪眼。
他決不允許有人質疑自己的作品,哪怕是自己的小弟也不行!
挨打的小弟甲一只手捂著腦袋,一只手拽著衣服領口來回撲扇,他離那些農村的土狗就差伸一張舌頭不停哈氣了。
“老大,你是想先聽真話還是先聽假話?”
又整這死出。
許志強眉峰一蹙:“先聽假話。”
“嘿嘿。”小弟甲搓了搓手,把頭探過去,擠著眼睛,緩緩伸出一個大拇指,“一個字,妙啊!不愧是老大,苦練二十三年的手藝,心靈手巧,人美心善,作品更是仿佛鬼斧神工,鐘靈神秀,望穿欲滴,精彩絕倫,國色天香,閉月羞花......”
“繼續說下去。”
“老大,我想不出詞了......”
“算了。”許志強擺了擺手,“你小子還算有點文化。”
小弟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提醒道:“老大,您還沒聽真話呢。”
“不急,慢慢說。”
小弟甲聞言,舔了舔嘴,準備繼續展示自己的口才。
小弟丙盯著許志強蓋的茶館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舒服,忍不住先一步開口。
“其實就是七八根木樁胡亂搭在一起,再蓋一張白布,底下放幾張桌子。老大,說實話,真不如我們直接請人來建個小茶館。”
“放你娘的狗屁!”
許志強回過神來,一腳將這滿嘴噴糞的小弟丙踹出兩米遠。
“我自己蓋的茶館我能不知道怎么樣,用得著你說出來?”
“就是!你這新來的一點眼力見沒有,不知道老大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大實話嗎?”被打斷的小弟甲急忙附和道。
“哼。”許志強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我看你們是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了!”
小弟甲這時狗腿地為許志強倒上一杯茶水。
小弟乙跑過去將委屈的小弟丙扶起來,小聲道:“看見沒,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狗腿的尿性!”小弟丙不滿地別過頭。
“狗腿怎么了?狗腿不行么?就因為甲狗腿所以他是甲,而你永遠只是一個丙!”
小弟乙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姐把你托付給我,就是想讓你日子好起來。你倒好,進來白虎堂兩個多月了,還沒磨掉你那臭脾氣!”
“那好,我也奉勸你幾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小弟丙努了努嘴,眸子里閃爍冷光。
小弟乙失望地搖了搖頭,這時候還妄想著做主角,這孩子......沒救了。
然后便丟下小弟丙,湊過去和小弟甲一起舔許志強了。
許志強掃了眼站在日頭下面的小弟丙,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淡淡道:“你可以滾蛋了!”
在場幾人紛紛一愣。
“沒錯,就是你,丙,我這里不需要你,滾吧!”
許志強身材魁梧,面相兇惡,筑基二層修為,僅是坐在那里就讓人心生凜然,不用說此時他眸子里寒光湛湛,宛如一頭猛虎。
他語氣中透露著殺意:“要不是你是乙的人,你這會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現在,我給你十息的時間,從我眼前消失。”
“老大,丙這孩子還年輕,有點心性很正常,他什么都不懂,就是欠缺調教......”小弟乙臉色一急,忙開口阻攔。
“再替他說一句話,你就一起滾蛋。”
小弟乙身子一震,不敢再說話。
“告辭!”小弟丙面無表情,他抬起頭深深看了眼許志強,轉身便走。
哧——
一道靈力光刃出現,眨眼間便貫穿了小弟丙的背影。
鮮血噴涌而出,與地上的泥土混在一起,很快變得漆黑骯臟。小弟丙被攔腰截斷,腸子流了一地,隨即身子栽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以至于小弟甲和乙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兩人臉色皆是一白。
“什么東西!一個凝氣期的家伙,滾就滾了,還敢多看我一眼?看就看了,眼底還敢閃出冷芒?這種人留著不殺養仇人?”
許志強嗤笑了一聲,轉頭吩咐剩下兩人:“去,把這里清理干凈,等我們的客人。”
無視掉身體發抖的兩個小弟,許志強自顧自說道:“老七也真是,截殺獨孤敗這種事不跟他六位哥哥說就算了,還私自領著家里三個兄弟一起去。現在好了,他老劉家一個獨苗都不剩。”
“我們白虎堂七小白,曾立下誓言,不求同年生,但求同年死。如今老劉先去一步,哥哥們面子上掛不住,但大家也不可能為了他老劉一個凝氣九層就陪葬,唯一能做的,便是替他報仇了。”
“今天上午我收到消息,獨孤敗剛回宗不久就接了個任務,這是在給我們機會。”
“老大,對手可是獨孤敗啊,歡修宗宗主之子,您確定要對他下手?”小弟甲一邊拉著下半截身子往旁邊的樹林里拖,一邊道。
“真把獨孤敗殺了又如何?咱們宗主還怕他們宗主不成?何況到時候將他結伴的人全殺了,這件事他們不就不知道是誰做的了。”
“要不是大哥二哥三哥剛好被堂主派出去執行任務......不過也無妨。”
許志強冷笑道:“四哥和五哥正帶著他們的小弟在趕來的路上,以四哥他金丹期的修為,等我們匯合,那獨孤敗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