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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暑假

暑假過后,便是初三。很關鍵的一年。

暑假前,要去拿暑假作業。丁惟簡沒來,賀秋對我說他去旅游了,讓賀秋幫他把作業記一下,然后東西收拾好放到門房。我當時臉色可能有些不大好看。賀秋說,這樣吧,你幫他收拾,你們倆之間的小情趣,我就不當電燈泡啦。我笑了,賀秋,我與他之間,那還有什么情字可言?賀秋嘆口氣,你們都倔死了,誰都不肯低頭。我無奈,他身邊鶯鶯燕燕太多,我之前風聞又和一個比我們低一屆的小學妹有什么關系,我都不想管了。賀秋對我說,你相信他嗎?我搖頭,不信,所謂感情不過是鏡花水月,稍縱即逝。賀秋陪我長吁短嘆,你既然都不相信他,自然是走不到最后。他何嘗相信過我?我很苦澀的笑了。賀秋,馬上初三了,我不想把時間再浪費在這種人身上,哪怕會有結果,我也不想再賭一把了,我與他,兩不相負,更不相欠,與他相識相知就是錯誤,我沒有那樣的勇氣一錯到底,永不回頭。賀秋輕輕的把我攬過來,沉默著,沉默著。我感到心中有個水晶一樣的東西叮的碎了,仿佛那些時光終究錯付。如今細細算來,與他的好時光并沒有多少,談天說地的日子屈指可數,捅破窗戶之后,更無一日安生。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當時背柳永的這首詞是為了詩詞大賽做準備,身旁還是丁惟簡,我念,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他坐在旁邊靜靜的聽,良久良久。那時也是盛夏,蟬鳴,花盛,半醉半醒日復日,花開花落年度年,不知不覺,又是盛夏。

一念至此,淚如雨下。后來我想,丁惟簡大概是不懂我的,否則,那么久之后,他怎么會問我,你當時,喜歡過我嗎。若是沒有喜歡過,我又因何而落淚呢。所幸,賀秋是懂的,邢子程也是懂的。他遞過一張紙,擦擦眼淚,我接過,背過臉去,不好意思讓他看見我哭的梨花帶雨。他也不勉強,別哭了,淚點怎么這么低。我甕聲甕氣,哪有。他輕輕一笑,自從我認識你以來,你哭過多少次了啊。我不語。沒關系,他輕聲說,想哭就哭出來吧,紙我帶夠了。賀秋推了他一下,就你話多。他很認真的看著我,從今往后,把他放下好嗎,別回頭,往前走。

我點點頭,又是一陣撕心裂肺。

邢子程嘆口氣,丁惟簡并不會像你這么傷心。我從小到大和他一起長大,他天生沒有哀這個情緒,我從未見過他傷心落淚,他連憤怒都很少,小時候,我父母就說,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喜怒不形于色。他接著說,越長大,我也越看不透他了。

是啊,我也感覺他越來越陌生了,為什么,為什么?我問而不知答案。我總覺得和當初認識的他不是同一個人了,我也說不出來為什么。但是我也不想知道了,因為在我的心里,這段感情在此刻已經正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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