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啥看？老娘家可是沒有賣身的孫子！”

柳氏眼不瞎，一眼就瞧出了大郎、二郎的心思，兔崽子怎么都養不熟，跟他們那個沒良心的娘一樣。

柳氏的聲音打消了葉大郎的希望，認命似的縮在角落里喝著稀粥，剩下葉二郎一個人倔強的瞪著柳氏。

“兔崽子，白眼狼，還敢看老娘？老娘今兒就打死你們，省得你們給老葉家丟臉！”說完柳氏就舉著巴掌朝葉二郎走去。

“大姐，我怕。”

二丫害怕的縮在葉歲歡身后，奶脾氣最差了，要是打完二堂哥，轉過頭來把她賣了咋辦？

“乖，有大姐呢。”

葉歲歡笑著摸了摸二丫雜亂的頭發，心里一陣煩躁，真是沒完沒了，這年頭能多條活路不好嗎？這老太太鬧什么鬧？

平日里恨不得磋磨死這兩兄弟，現如今倒是一副長輩的姿態，難不成是怕路上沒人使喚？葉歲歡覺得自己真相了。

“奶，這是好事呀！”

柳氏的巴掌懸在半空中，正要打下去，卻被葉歲歡的話攔住了。

“啥好事？這兩小兔崽子想賣身還是好事？你個蠢丫頭傻了吧？”

“奶，這還不是好事？”

葉歲歡神秘兮兮的拉過柳氏，親昵的湊到柳氏耳朵根子后，激動地說道：“奶，這可是天上送糧食的事！”

“你看，賣了大堂哥他們，一來呢，可以換糧食，二來呢，也給他們一條活路，不用跟咱們風餐露宿了。”

“這——”

柳氏猶豫了，回頭看了看自家兩個灰頭土臉的孫子，腦海里浮現出兒子打仗前的樣子，要是把孫子賣了，等兒子回來，她怎么交代呀？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再多嘴，就把你賣了！”柳氏黑著臉罵道。

葉歲歡無奈的看了眼失落的兩兄弟，愛莫能助了，自己還是撤了吧，免得惹火上身。

只是走回林氏身邊的葉歲歡絲毫沒有留意到二郎眼里的恨意和憤怒。

“你說！你給老娘說清楚，你弟去哪了？還把老娘的銀子給偷了！天殺的哦，老娘怎么生出你們這樣的子孫呀！”

一大早葉歲歡還沒清醒，就聽見柳氏叫魂的聲音，嚇得她麻溜的爬起來看熱鬧。

“嘖嘖嘖，奶下手有夠狠的呀。”

葉歲歡起來就瞧見葉大郎滿是抓痕的臉，身上也被柳氏抓的不成樣子了，本就瘦的少年，此刻更加凄慘，要不是那雙還睜著的眼珠子，她還以為人已經死了。

只不過對此，葉歲歡沒有半點同情，因為嘛，葉二郎偷的錢和糧食也有她的一份！

敢偷她的東西，弄死都不過分……

“大堂哥，這錢真是二哥偷的？”

出于禮貌，葉歲歡還是問了一句，可是葉大郎的沉默無疑是最好的答案。

既然有了答案，葉歲歡也懶得裝下去了，整張臉都冷了下去。

這荒年，要是沒有銀子和糧食，那可是會送命的。

“他去哪兒？”

“我，我，我不知道。”

葉大郎想到弟弟的不辭而別，憨厚的臉上就忍不住流出眼淚，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都怪他笨，怎么沒聽出昨天二弟話里的意思？

要是他早點聽出來，就不會讓二弟偷東西走了，他現在怎么對的起家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