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雨用盡渾身解數后，終于將暈眩的安十四勉強喚醒了。十四用手摸摸自己的腦袋，似乎在確認自己是否還活著，引得墨雨一陣“抱怨”。

“你為什么老是暈倒啊…又不是貧血，難道識海破損對你的傷害那么大么？”

“我…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到底能不能行…如果你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我建議我們支援清風宗的行動就到此為止吧。他們和你非親非故，你又不是這個位面的人類，何必為了他們把命都搭上呢？”

安十四搖了搖頭。墨雨說的固然對，自己和清風宗沒有任何包括利益形式上的往來，除了自己為了完成宗門試煉，賺取貢獻點數的目的之外，也沒有別的需求。可是越潛入焚阿的夢境，他愈發覺得清風宗的風景和夢中那個如畫般的小鎮相似。他想弄清楚焚阿之后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那便只能繼續進入夢中。

“確定沒事么？”

墨雨罕見地把纖長的手放在十四的頭發上呼嚕了一圈，把他利落的頭發弄得有些亂。

“真的沒事啊大小姐，不用操心我。倒是關于這個位面的起源，我有些事情想和你核實。那天在火靈宗的書閣里，關于炎神創世這個傳說，總覺得有哪里邏輯很不恰當。”

“哦？是哪里感覺不對勁？”

“書中提及，炎神將入侵的某位神靈的軀干打碎，頭顱化作歸夏、四肢百骸分作余下三個大陸，可是又說上古時期的四季位面根本沒有靈氣的存在，那么他是如何成為神靈的呢？又是怎么能擁有和那位被打敗的神靈匹敵的力量？”

墨雨剛想開口的時候，十四又搶先說著自己的話，“書中記載炎神并非魂力成神，而是靈力成神。雖然妄自窺探神明的過往是禁忌，但是墨雨，我希望你相信我，自從那天救了焚畫長老一行后我就開始……”

……

十四激動地將這幾天的經歷全部交代給了墨雨，甚至包括自己每次夢后魂力都會消耗一空都告訴了她。快語速加上有些激動的情緒，惹得墨雨一頭霧水。

“十四…慢點來，我聽的有點懵。但大概我是聽懂了的。你說是遇到那個蝶翼女人后就開始有這些情況了？嗯…她極其有可能是上古遺族之一的幻族一員，利用幻族特有的種族技能帶你走入了真實的夢境中。”

“幻族？”

“嗯，幻族和靈族、星族等從上古時代存活下來的種族就被稱之為上古遺種。但現在據傳靈族、幻族已經滅族了。”

“我想繼續進入焚阿的夢境，搞清楚幾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使得大陸的歷史如此之匱乏、傳說也和真實不符。”

“也不是說不讓你繼續用潛行的方式探查真相，但是你要記住的是，幻族對抗外敵的技巧多極為恐怖，能讓生死仇敵在美夢中慘死…如果迷失在他人的夢境中，更是一個危險的事情。這樣吧，你每晚需要進入夢境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由我來給你護法。”

……

二人商議好了和幻族女子、夢境以及炎神過往有關的事，一反昨日對于丘磊等人的厭煩情緒，十四居然勉強同意了同墨雨一起參加作戰會議，甚至頗為主動地牽起了她的手，直愣愣地走進了議會堂，惹得火靈宗的幾人驚訝的驚訝、憤恨的憤恨。

“你看，我就說墨雨師妹對十四這小子有意思，昨天一點撥他就開竅了，哈哈哈哈哈！”

焚如是大笑聲傳遍會議室，讓丘磊等人臉色十分不好看。

“也還是要多謝焚師兄為我點明心意了！若非如此，我怎能輕易就抱得美人歸呢？哈哈哈哈！”

十四拉著墨雨的手更攥緊幾分，讓墨雨都有些吃疼，但一想到十四居然能這么快理解自己的情感并作出回應，她仍舊忍了下來，旁聽作戰會議。

“我們此次來援助清風宗，主要是對東面廢棄山道進行防守，以免因為沒有新建宗門守護而被奇襲…”

……

作戰會議也就主要圍繞如何在東山道排兵布陣一事進行了商議。墨雨以為十四會中途打岔和她接著聊聊和夢境有關的事情，或是閉眼修煉，沒想到他竟聽得格外認真，在關鍵之處甚至還連連點頭。

看這小十四認真時候的側臉，墨雨對于他更是喜愛甚佳，心里一陣陣地甜美。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對他的每一個行動、每一個生死之間掙扎的時刻感到關心呢？是不是和師父一起看他在瀾江和積山獵鬼開始呢…即便只有十二歲，那個時候的他殺伐果斷、內心冷淡，對待親人卻溫暖如春，這樣的他讓她欣喜；而在重傷歸來時的堅韌意志、生存斗志更是讓她傾佩。”

回憶一下子涌上心頭，那個小小少年的身影逐漸和眼前這個稍微大一些的十四重疊，最終完全重合。

“甚至第一次見到他時還覺得，像他這樣冷淡的人不會輕易對我產生好感呢…后面也像個木頭一樣…”

然而身旁的安十四，確實充滿著魅力，可是他內心里隱藏的那股不羈、桀驁和斗志，在此刻卻怎么都看不出來。平日里清澈的眸子似乎被玩味，傲慢掩埋。

就在這時，墨雨想起了曾經師父傳授給自己的關于各個種族的知識，其中對于幻族有這樣一通描述：“幻族，本就是天生的魂力修煉好手，更擅于將魂力使用在各種迷惑人心的手段中，例如他們最拿手的致幻鱗粉，就是將幻族本身特殊的魂力屬性加持在依附于他們蝶翼上的鱗粉中，扇動翅膀即可揮出，鱗粉以借助魂力入侵修靈者的識海，甚至可以完全控制此人而令身旁之人無法察覺。相傳幻族曾是天宮風靡一時的琉玉蝶化形，卻因得罪始祖天尊而被降罪，整個種族背負著天尊永世不得消除的詛咒—有神無形、再也無法獲得屬于自己的形體，可是正因為只存在意識和識海，他們才能自如變換、玩弄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