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話就算了，若是遇到麻煩隨時給我打電話，山上的師叔師伯們沒法插手小輩的事情，可別忘了，你還有你小師爺呢。”

“恩，沒事的話就掛了。”

酒店里。

張凡放下手機之后，陷入沉思。

看著嶄新的手機，想了想付款寶的余額，忽然沒了開心的滋味。

許久。

“看來還得好好磨礪一下心性，竟然差點道心不穩。”張凡忍不住吐槽。

他發現自從兇靈封印破損之后，自己的心性是越來越容易被動搖了。

當然，在張凡看來，這也不是什么壞事。

畢竟，二十六年的歲月中，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體會到了‘人’的感覺。

張凡翻身下床，走出了酒店。

他決定去找老天師。

不過在那之前......

“米餃！”

“毛豆腐！”

“燒餅。”

“魷魚。”

“烤冷面......”

“......”

“......”

AH省。

夜市，人潮涌動，各類吆喝聲不斷，熱鬧非凡。

張凡走在人群中，全然沒有了往日那副高人的形象。

此刻的他左手拎著烤玉米，右手攥著一把烤面筋，外加抓著一瓶飲料。

一口玉米，一口面筋，一口飲料.....

張凡嘴角油光明亮，嘴里塞滿了食物，眼中滿是愜意的神情。

爽！

太爽了。

以往的他做事只會考慮對與不對。

然而此刻的張凡只會在意自己想與不想。

這就是他一直先前曾說的不是什么壞事的原因。

想吃東西，想逛夜市，想做什么，身隨念動...他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由內而外的舒暢。

“人生就該如此。”

張凡自顧自點頭，緊接著，眼眸一凝，隨即突然加快腳步，朝著某個方向沖了過去。

“鍋包肉咯。”

“正宗的東北鍋包肉。”

“最后一份！！！”

“老板，給我。”張凡攥著錢跑了過來。

......

......

夜很深邃，月光明亮而柔和。

張凡拍了拍肚子，歷時兩個小時，終于走出了夜市，走向酒店。

在天下會的消息網中得知，老天師一路北上，張凡也決定一路跟上去，不過同時決定，每經過一個城市，一定要品嘗一下當地的美味。

至于車票和酒店......自然都是天下會報銷。

“吃的好飽。”

張凡抿了抿嘴，拎著一袋包裝好的京爆肚絲準備拿回去當做夜宵。

晚風拂面，帶著些許的暖意。

“誰在那！”

張凡眼眸一凝，看向街道的某個角落。

角落的陰影中，一名全身被黑衣服包裹的纖細身影藏在那里。

黑影看了過來，張凡只能看見一雙綠色的眼睛。

“噓！”

綠眼睛女孩舉起了手指，示意張凡噤聲。

“什么情況？”

張凡狐疑。

夜黑風高，一名異人穿著黑色的緊身服藏在陰影里面，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樣子。

沒錯。

他感知到了女孩體內似乎有股獨特的炁在運行。

很快，不等張凡有所反應，女孩退后一步，徹底隱匿在黑暗當中。

數道炁浮現在張凡感知范圍之內。

緊接著，一行穿著同樣褐色服裝的人來到街道。

為首一名大胡子問道：“小道士，你有沒有見到一名黑衣服，綠眼睛的女孩子？”

“我......”

張凡稍微回想了一下女孩人畜無害的俏臉，又看了看面前大胡子兇神惡煞的表情，頓時搖了搖頭。

“沒碰到的話就算了。”

大胡子示意眾人離開，隨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叮囑道：“那女孩很危險，單獨碰到的話一定要小心。”

說完，帶著一眾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危險？”

張凡愣了愣，危險難道指的是女孩體內那股奇怪的像是有生命力一樣的炁嗎？

正想著，那個綠眼睛的女孩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她認真說道：“謝謝你。”

“不......”

張凡剛想回應，然而瞬間，表情卻是一怔。

女孩的語氣中不夾雜絲毫情感，就像是......

“先前的我？”

張凡愣神片刻，回神的時候，發現綠眼睛女孩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你想吃？”張凡提起裝著京爆肚絲的袋子，示意了一下。

“不是。”

綠眼睛女孩子搖頭，解釋道：“只是以前出任務的時候，總是能見到有人吃這些東西，看表情似乎很好吃的樣子。”

不過雖然盡力的掩飾，張凡卻還是能看出那雙綠眼睛中的渴望。

“想吃嗎？”

張凡笑道：“要不跟我回酒店吧，慢慢吃。”

只是說著，感覺有些古怪。

他本來想著有人來找她的話，可能吃不好。

可話一說出，怎么看都像是拐賣小姑娘看金魚的怪蜀黍。

“在這里就好。”

綠眼睛女孩顯然沒想那么多，輕聲道：“要是去酒店的話，我留下的炁息會連累你的。”

“好。”

張凡索性來到路邊坐下，將吃的遞了過去。

“給。”

“謝...謝謝。”

綠眼睛女孩似乎有些拘謹，不過顯然吃的誘惑更大一些，也是餓壞了。

她接過來狼吞虎咽。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的。”

張凡笑著，隨即好奇問道：“那些人為什么要追你？”

“因為做錯了事。”

“什么事？”

“不能說。”

“那些追你的人是仇家嗎？”

“以前是同事。”

“這么說你是叛逃的？”

“算，也不算吧。”

“什么原因叛逃？”

“不能說。”

“好吧。”

兩人三言兩語的搭話，不過綠眼睛女孩子似乎很多事情都不能說。

張凡沒有追問。

“京爆肚絲好吃嗎？”

“好吃。”綠眼睛女孩子像是開心的回答，眼眸漾動著淡淡的笑意，不過詭異的是，表情卻始終沒有變化，像是人偶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

張凡笑了笑，道：“這個不會也是保密的吧？”

“這個不是。”

綠眼睛女孩子放下吃的東西，擦了擦嘴后，伸出了手認真道：“我叫陳朵。”

陳朵很嚴肅。

生平第一次跟陌生人介紹自己，忍不住有些緊張。

這是她跟陳俊彥在基地里練習了很多遍的模樣。

“我叫張凡。”

張凡伸出了手，正式的握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陳朵為什么會如此緊張，不過他決定給予對方同樣的尊重。

“好了，我吃好了，謝謝你的食物。”

陳朵起身，道：“那些人應該又快追過來了，我得走了。”

“好。”

張凡點頭，收拾了一下垃圾，起身走向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