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大醮決戰之日。

“師爺，小師爺，我喊您小師爺了還不成嗎？”

通往比賽場地的路上，王也垮著臉，道：“您非得跑去看羅天大醮干嘛？”

說著，訕笑道：“都是小字輩的比試，您看著也沒什么用處不是？”

王也說著，心底將早上遇到那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本來兩人都準備起身下山了。

結果還沒到天師府門口，就碰到人談論自己輸給張楚嵐的事情。

最重要的，還被自家這位視宗門榮耀為一切的小師爺給聽見了。

.......

.......

“武當門人敗于別人之手，作為武當人，來看一看對手實力需要什么原因嗎？”張凡瞥了一眼，不過腳下卻絲毫未有停頓的意圖。

“不是都說了嗎，只是拼飯量輸了而已。”

王也干笑著解釋道：“沒動手，真沒動手。”

“那也不行。”

張凡搖頭，認真道：“輸了就是輸了，不論比試的是什么，只要是輸了，那么就代表著對方身上一定有你要學習的地方。”

“只要輸了就有要學習的地方？”

王也愣了愣，似乎有些明悟。

只不過隨后，一想到名義上自己敗給的那人.....

不搖碧蓮.....

額.....

“不對不對。”王也搖了搖頭，將這個奇怪的想法從腦海中驅逐了出去。

“如果是有的話，她算是？”王也腦海中又浮現那個倒霉玩意的身影。

隨后.......

“啪！”

王也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清醒一下。

“看來下山遇到的時候多了，都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王也無奈搖頭。

“凡塵瑣事礙于修行。”張凡似乎看出了什么，開口道。

“小師爺說的很對。”王也用力點頭，隨即忽然笑道：“既然小師爺都這么說了，我這徒孫輩的，是不是可以回去躲個清靜了？”

“入得紅塵才出得紅塵。”

張凡道：“師尊說過，出世入世都是一種修行。”

“好家伙，合著好話壞話都讓您說了是吧？”

王也似乎有些無力的聳肩，吐槽道：“得咧，您輩分高，您牛逼。”

“真的這么不情愿？”張凡問道。

“主要是那邊的人太多了，亂糟糟的人際關系處理起來雖然不算麻煩，但是很心累的。”王也隨口道。

“是嗎？”

張凡拉長了音，道：“那自己在山上占了一卦之后，大老遠的跑到龍虎山這種事怎么不見你這么怕麻煩啊？”

“......”王也頗為心虛的縮了縮脖子，這滿是鄙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不過難得的沒有辯解什么。

沒辦法。

這件事的確是自己做錯了，本想著來幫老天師解決一些麻煩，結果不但沒幫上，甚至還給武當山帶來了麻煩，得認！

“行了，瞧你那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張凡看著耷拉著腦袋的王也，故意板起臉，道：“怎么，連長輩說幾句都不樂意聽了？”

“怎么會.....”王也勉強笑了笑。

“既然你不愿意的話，我們就不去觀戰了。”張凡忽然道。

“真的？”王也驚喜。

“現在收拾行李回山。”

張凡停下腳步，一邊認真道：“到時候我會建議云龍師侄幫你好好領悟一下道法。”

“不是說了先陪我回家一趟的嗎？”王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意識到，此時的自己貌似僅僅只有兩個選項。

不。

只有一個選項而已。

因為本來惹出來的麻煩就已經夠大了，現在的自己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回山的。

“算了。”

張凡忽然道：“知道你口服心不服。”

“我沒......”

“不必多說。”

張凡打斷，道：“其實有些事情需要云龍師侄來教你更好，但時間久了的話，不知道會出什么亂子。”

“什么意思？”王也微微一滯，隨后，只見張凡一只手伸向自己的后頸。

“小王也啊，小王也，妄你自詡道心通透，活的灑脫，可這次下山卻似乎有了負擔，導致道心蒙塵。”

張凡收回手，指尖轉動著一道淡金色的印記，不過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消弭于空氣之中。

“按照你的靈覺，這種手段應該早就發現了才是。”張凡看了一眼。

“這是......”

王也驚嚇道：“什么時候？”

能悄無聲息的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記的手段，那么若是想謀害自己的話......

如此一想，王也額頭冷汗都下來了。

“不知道。”

張凡道：“不過這手段似乎很有意思，印記似乎是利用你的炁存留下來的，幾乎與你整個人融為一體，若非本師爺神魂先天強大，恐怕換個人都察覺不出。”

“我.....”王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然而回神之后，卻發現張凡已經走遠，這才急忙醉了上去。

“我知道你不想回山，害怕給山上帶來麻煩。”

張凡說著，似乎有些感慨，道：“可是王也啊，麻煩已經產生了，不是說你想避開就能避開的。”

“咱們武當山雖然沒有似龍虎山天通道人這般絕天地通般的存在，但好歹也傳承了數百年，并非什么孱弱的勢力。”

張凡道：“所以，小王也，被追殺的話就抓緊回山，一切的麻煩交給師門，抱團取暖，庇護弱者本就是宗門存在的重要意義之一，不需要怕這怕那的。”

說著，頓了一下，道：“其實，雖然沒說，但這也是師傅的意思。”

“小師爺！”

王也有些艱難的吞了一下口水，感覺嗓子有些干裂，有些哽咽，他感動卻又愧疚，不過還是看向了別處，佯裝平靜道：“可是武當山不是已經把我除名了嗎。”

“除名就不能再收回來了？”

張凡一副看傻子一般的眼神，道：“武當山我師傅當家，想收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王也無言，似乎被自己蠢到了。

“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貧道需要強調一下。”張凡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開口。

“小師爺，您說。”王也用力點頭，被感動之后的他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記住，小王也。”

“以后再被追殺的話，就給我狠狠的打回去。”

“打不過的話就回山上求助，小師爺我會去打回來。”

“我打不過就去找師尊，師尊不行就去請九宮之中的那些宿老。”

“反正以后，武當不如龍虎這種話.......”

張凡看向王也的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殺氣，一字一句強調道：“我，不，想，再，聽，到！”

王也：“......”

雖然......

但是......

其實這才是小師爺真正的想法吧！